叶凤溪给每个人递了筷子,还得提醒这个最近越来越调皮捣蛋的小人儿快点吃饭。
“你最喜欢的秘制酱肘,再不吃等会没有了?”叶凤溪给木沉香碗里夹了一块儿她最喜欢的酱肘,眼睛里满含笑意的看着瞅着饭桌发呆的木沉香。
“啊!喔喔,好。”木沉香心里嘀咕着“好吃好吃,外婆做的膳食最是好吃。”想着想着嘴里也就咕囔着说出了声,惹得枝南生大笑。
能吃是好事啊,“来,木木,多吃肉!”
说着,又给她夹了一个颜色充斥着美味的鸡腿。
木沉香很负责的大快朵颐,叶凤溪很认真的照顾她这个短胳膊短腿,让吃到她喜欢吃的菜。
间隙,亲近如同爷孙俩的一老一少说着木沉香听不懂的事情。
“外公,凤溪哥哥,你们两个快好好次饭,不然就要被我吃完了哟。”一边吃,一边说,还傲娇的撇着脑袋,一副你不吃我就把桌子都吃了的模样。
枝南生心疼的摸摸木木仰起来的小脑袋,“好好好,外公这就吃饭,不给你全部都吃掉的机会。”
叶凤溪未发一言,只是默默给木沉香盛了一小碗羹汤,然后开始慢慢吃饭。一口一口,细嚼慢咽,仿佛嘴巴里含着的不是吃食,而是握不住的时光。
人越是想要珍重的日子越是过的迅速,令人恐慌。太阳还停留在青山的肩膀上,离别的讯息已经随着流水在这方天地间缓缓向前流淌。
红日西垂的时候,霞光漫天飞舞,千叶花在微风中回旋。
叶凤溪已经牵着白术在红门青瓦的院子门口站了一柱香的时间了。
木沉香还是不愿意来送送他,空中盘旋的乌桕仿佛也感受到了他的低落,停在肩膀附近,“扑楞……扑楞”的响。
叶凤溪顺顺他的毛,弹了一下乌桕的脑门,无奈的笑道,“年龄不大,懂得还多的不行,去玩吧。”
乌桕在空中高声的亢鸣,试图帮助叶凤溪换来木沉香的送别。却被一个手势阻止了。
“木木既不愿来,那便不来了吧。”叶凤溪虽然有点失落,但是从背面看,脊背还是挺直的。
枝南生从院里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少年独身立黄昏,可立于天地间的景象。
不禁点点头,拍拍叶凤溪的肩膀,“凤溪小子啊,木木那丫头定是舍不得你。”
面对一个难过的人,我们能做的太少,不能多问,不必多说。
叶凤溪点点头,坚定地说,“我知道。”
可是懂是一回事,接受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枝南生从袖袋中取出了他之前从密室中拿出来的盒子,递给叶凤溪。
叶凤溪不解。
却原来,这其中是他初来伽南村时,他的托付之人交给枝南生的。
叶凤溪现在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那个人……
不提也罢。
手指攥紧了盒子,指节充斥着力量,一张稚气未脱的俊脸,硬是有了冷硬的风情。
“谢谢外公这么久以来的照顾”,沉默了许久,“请外公替我照顾好木木,不用多久,我定会归来。”
“凤溪小子啊,我和老婆子反而要谢谢你对木木那丫头的百般包容。你要记得之前答应过外公的事情,阿。”
叶凤溪微微颔首“我会记得的。”
肩起,头扬起,利落转身,唯恐自己会有一点儿不舍。
叶凤溪走了一半这条走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路,依旧不舍,遂又停下,侧首,仿佛看着某个方向,又仿佛什么没有什么朝向。
木木,我曾经在心中无数次演练过有一天我会暂时离开你,每每想到这里,觉得连这世间最美好的风景都不及陪你成长来的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