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集市旁,一座不太显眼的府邸坐落于此。这就是现在的路家。
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点缀着闪闪繁星,让人不由深深地沉醉。暗淡昏黄的灯光从一间老旧的屋子中透出来,将一个略显憔悴的削瘦身影投影在窗上。
“哎……”。
路尘端坐于书房中,望着书桌上几本打开的书籍,悄然叹了口气。
他一直渴望的,是成为顶天立地的强者,而不是每日捧着这些“圣贤书”苦读。不少同龄人已经凝聚出了灵室,成为了灵者,任天下之大也可自在行走,游历四方。
路尘自然对此羡慕得很。
迦南帝国,是整个东洲大陆上唯一一个没有武学宗派的地方。迦南皇室用绝对强大的武力,消灭了所有有武力威胁到其地位的势力,以此来维护自己绝对集中的中央集权统治。灵榜大会也是帝国用来选拔武学之才的契机,若是能有一番出色的表现,今后进到迦南皇室卫队中,为皇室效忠也不是过于遥远的事。
而灵榜大会之际,会有不少他国武学宗派来到此处,暗暗留意值得栽培的少年俊豪,企图收入麾下。
许多有天赋的少年想要脱离这皇权的约束,到外面的世界闯荡,要是能进入真正的武学宗派,那好处自是少不了的。
想到这里,路尘嘴角突然抿起一丝苦笑,望着窗外那皎洁的明月,心中也是生出一种无奈的滋味。别家都会尽力通过各种方法帮助自家下一代修炼灵气,以图尽早开启体内灵室,而自己母亲却严厉制止自己看任何关于修炼的书籍。
虽说母亲是为自己好,怕自己因为修行受伤等等,但路尘心中总是不甘。长久以来,父亲的死就像谜一般萦绕在路尘心间。每次问到父亲之死原因,母亲都是一言带过,说他死于兽爪,其他的一概不提,且不许自己打听。
想起白天林坤的羞辱之语,他暗自发誓,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路尘曾经努力地修行过,但是无论自己多么努力,最后却是连一丝一毫的灵力都无法凝聚,更别说想办法凝出灵室成为灵者。
或许是自己没有那么多奇丹妙药来支撑自己修行的缘故吧,路尘常常这么想。
那林坤是城主之子,平日里仗着自己早早便突破了灵者初阶的实力,骄横跋扈惯的。要不是凭借家中那雄厚的财力,得以用神丹妙草助其加快修行,想来也不可能那么早就凝聚了灵室,成为低阶灵者。
还有半年便是灵榜大会,到时所有同龄人都会参加,包括林坤。
只是林坤实力远远凌驾于自己之上,如果自己不能在这半年里大幅度提升修为的话,恐怕又得被他当众羞辱一番。
“那个混蛋!”他忍不住骂出声来。
悄悄地推开门,明亮的月光倾泻进屋内,映得地砖上一片雪亮。
夜风凉如水,寒意彻入骨。
四周寂静无声,突然暗处有虫鸣隐隐传来,低沉幽幽,如泣如诉。月华如水,洒在他的身上。
西边厢房的老仆明叔已经熄灯休息了。整个路家院子里,除了自己屋里隐隐透出的灯光,皆是一片黑暗。
突然,一道微弱的昏黄光亮自路夫人居室中渐渐亮起。
“咦,母亲还未睡嘛?”路尘望向母亲的居室,心道,“母亲也是睡不着么,我倒不如陪母亲说说话。”
想到这里,路尘阔步向前,行到门前,刚欲抬手敲门,却发现地上不知什么东西反了一下光。
路尘俯身查看,原来是根银簪,想必是母亲遗失的,刚刚蹲下,便从门缝里看到,母亲似是捧着什么东西在暗自伤神,路尘一时好奇心大发,遂悄悄贴身而上,偷偷透过门缝查看。
只见母亲左手持一个手掌大小的玄铁令牌,右手在其上轻轻抚摸,嘴中喃喃自语:
“尘儿已经十六岁了……半年后,就是那灵碑开启的日子……二十余年前,我们就是在那儿遇见的……没让尘儿修行,你不会怪我吧……比起让他扬名天下,还是平平安安最好……”
听到母亲这般喃喃自语,路尘眼角渐渐湿润了起来,母亲这些年一个人操持路家,着实不易。而那面有些斑驳的玄铁令牌,路尘幼时见过,听明叔说,那是父亲战死时怀中之物,算是父亲的遗物吧。只是从小母亲便不许他碰这令牌,这令牌也总是被陆母放到隐秘的地方收藏起来,平日里难得一见。可能母亲把这父亲唯一留下的东西,当成对父亲的寄托了吧。
“哎,”路尘突然脑子一转,“既是父亲的遗物,那此物之上会不会有灵力修炼的心法秘诀呢?”
暗暗思忖,路尘遂嘿嘿一笑,计上心来,感觉半年之后的那场决战自己有了些许希望。
……
翌日清早,路尘刚刚睡醒,就听到门外有人喊自己名字。
仍旧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缓缓打开家门,路尘定眼一看,门外站着的正是昨天遇到的司徒春。
其身旁,还有一个胖乎乎的少年,此时正一手扶墙,不住地喘着粗气,待他抬起头来,才认出此人是肥翔。
司徒春家里开了家灵药铺,平时倒卖各种仙草灵药给那些修灵之人服用。他小小年纪就继承了父母做生意的天赋,一向富有心计。
肥翔名叫林天翔,因为体型偏胖的缘故,常常被路尘和司徒春偷偷在背后叫做“肥翔”。他父亲是这擎虎关中数得上的灵器师之一,成为优秀的灵器师也是肥翔的梦想。
两人一向与路尘交好,自小便“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三人间交情颇深。
看到二人在门外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路尘知道他们定然是一路跑来的,想必有要事要知会自己,于是向前一步,拉住二人双手,准备迎进家里来稍作歇息。
不料,不等他开口,司徒春便向其招呼一声,示意他跟上,接着转身向巷口跑去。
路尘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面带疑惑地向一旁仍旧气粗如牛的肥翔看去,只见肥翔也无奈地摇了摇脑袋,见状路尘只好苦笑一声,紧追着司徒春疾步跑去。
其心中隐隐感到,司徒春这番到访来的蹊跷,但一时又搞不懂其中原因所在,只好紧跟在其身后沿着大街小巷向远处奔去。
一路之上,无论路尘怎么旁敲侧击,司徒春始终一副神秘莫测的模样,不对他做过多理会,对此他也只好作罢。
半个时辰过后,司徒春突然在一处废弃的府邸前停住了脚步,不待身后的路尘发问,他便一个闪身跃上一丈高的墙头,消失在路尘的视野里。
“好身手!”
一声赞叹自路尘口中不禁喊出,他知道在旁人面前,司徒春可能只是一个油嘴滑舌的小人物,但在路尘心中却清楚得很,司徒春早就凝聚出了灵室,成为了一名货真价实的灵者。
这份天赋,放眼整个擎虎关中,也是顶尖的存在!
路尘嘴角不禁扬起一丝笑意,接着如同先前司徒春那般疾跑起来,在墙下一个闪身,同样稳稳地立在了一丈高的墙头上。
“呼……”
深深呼出一口气来,路尘不经意地抬手刮下鼻尖。纵使自己还处在炼灵期,但仅凭身体的强横,也可做到那些修行之人能做到的事。
待得片刻后,三人气息才渐渐归于平稳。
路尘环目四周,望着周围破旧的院墙不禁有些疑惑,这里是处极隐秘的所在,大清早的司徒春便把自己带到这里,莫非有什么要紧大事要与自己商议?
三人刚气喘吁吁溜进这大院里来,肥翔就气乎乎对司徒春叫道:“想累死我啊,一口气窜出这么远,真是要了我的小命……”。
“路尘,你看这是什么?”司徒春没有搭理一旁埋怨的肥翔,面有得意之色,双手捧起一个雕刻精致的木盒,自顾地对路尘说。
“哦?”路尘仔细观摩着司徒春手里的那颗寸许的半透明赤红色丹丸,这颗丹丸微微泛着荧光,静静的陈放在一个雕刻精致的紫檀木盒中。
路尘心知,这必是司徒春家里的宝贝,但单从外形来看,就知道这丹丸不是一般的大路货。
“这个是……”
“这是我爹新入库的宝贝,品阶可是到了黄阶九星,据说能加快修灵之人体内的灵力流通,是初习修行之人凝聚出灵室的好东西,他都舍不得卖,准备给我用的。”司徒春挑挑眉毛,煞有其事地对两人讲,“今早趁他出门进货,我把这玩意从库房取了出来,你们俩修为太弱,干脆送给你俩,省得半年后丢脸。”
听得司徒春这番话,路尘心头怦然一动,这些年来,他们算是自己仅有的朋友,尽管他们曾经也以不友善的眼神看待自己,但最终经过打打闹闹还是变成了伙伴。
“我不要,我也不是一无是处啊,实话告诉你,我也是留有后手的,不久肯定能凝出灵室,踏入灵者层次。”肥翔摆着双手拒绝道。
肥翔性格一向内敛,在外人前怕是连开口说话都难得,现下见了这枚丹药,自觉不是凡品,遂不敢轻易接受。
“你要不要随便,刚才就是随口带上你的。”司徒春睥睨了肥翔一眼,眼神中满是无奈,这胖子一向喜欢拆他台,保不准又要说些什么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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