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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鬼邻居(2)

罗斯笑着回答:“对,就是我。”

“哦,那你可住不长了。下个月有一个老朋友也要搬过来,就住你这间房子。”男人突然冷冷地说了一句。

罗斯怔了一下,心说房主也没说下个月会搬来另一个人啊!不过转念一想,这里这么多间房子,可能是别的房间也说不定。

那个男人似乎突然发现罗斯是个瞎子,惊讶地叫了一声,问道:“你的眼睛?”

罗斯苦笑了一下,解释道:“嗯,如你所见,我是个瞎子。”

“哦,那真不幸。”

罗斯故作洒脱地说:“没事儿,死不了。”

对方踌躇了一下,说:“就你一个人吗?”

“谁愿意跟一个瞎子过呢?”罗斯笑着回答。

“这样的话,晚上过来跟我们一起用餐吧,刚刚杀了只鸡。”男人热情地邀请罗斯。

“那怎么好意思,我出去找个餐馆就可以了。”罗斯推脱道。

“你的眼睛不方便,这附近根本没有像样的餐馆,出去吃饭得走很远呢。”

罗斯听到这儿,便犹豫了起来。

“那就说定了,反正家里就我跟太太,俩人也吃不完,多个人就多副碗筷的事,正好缺个人跟我分享葡萄酒。”

罗斯知道自己如果再推辞就是做作了,于是便答应了。

晚餐很丰盛,尽管罗斯看不见,但味道可是一流的。女主人也很热情好客,不断地为罗斯添菜。女主人说他们原本住在纽约,曾经有一家挺大的公司,不过后来破产了,就搬到这里。女主人还告诉罗斯对面的迪科一家也是从纽约搬过来的。

三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气氛非常融洽。罗斯第二次感觉到了家庭的温暖。

同样是聊到很晚,罗斯回到自己的屋子。他开始感慨起来,有这样的邻居简直太棒了。这一夜睡得很安稳,没有任何噩梦。起床后,罗斯正想出去走走,却突然听到自己隔壁传来打牌的声音。

罗斯侧耳倾听,没错,是桥牌。

罗斯突然兴奋起来,他非常喜欢桥牌,年轻的时候就经常玩。

他摸索着穿好衣服,开门走出去。

这边的邻居是四个男人,他们非常欢迎罗斯的加入,但是在玩了几把之后他们就开始叫苦连天了。没办法,罗斯的牌技实在是太高了。

最后,罗斯被强制性地留下来吃饭,并且喝了不少酒。酒桌上,大家畅所欲言。不过罗斯发现,对方似乎有些事情瞒着自己,因为他们都说下个月会有一个朋友要搬到罗斯住的房间,而对那个将要来的朋友却都讳莫如深。

想起昨天那对夫妻也曾说过下个月要来一个朋友,罗斯突然对那个将要来的人很好奇。那一定是一个很好的人,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好朋友。

一眨眼一个月马上就要过去了,罗斯跟他的邻居已经很熟了。但是令人不解的是他们从来没问过他的名字,只是称呼他为老先生。

院子里一共住了四户人家。对门是一家四口,两人都是一家公司的职员,大女儿念小学,小女儿还没上学;左邻是一个单身汉,在邮局工作,那些朋友都是他的同事;右邻是一对新婚夫妇,男的做新闻记者,女的做编辑。

这一个月来,罗斯的生活都仅限于这个院子内,他甚至没出过院门。基本上吃饭都在邻居家里解决了,邻居们的热情让罗斯不好意思拒绝,他想干脆添点钱给邻居,以后吃饭都凑合一下也是不错的办法。

随着月末的临近,邻居们开始越来越多地谈论起那个将要搬来的朋友。在他们的谈话中,罗斯了解到了一些细节。

他们的朋友也是从纽约来的,似乎是一个很有钱的大人物。不过,那个大人物来到这儿似乎不是为了做客,而是还债。

这个月的最后一天夜里,邻居们为罗斯举行了一个欢送仪式。罗斯想告诉他们自己不想搬走,但听着他们对那个朋友那么期盼的心情,便觉得自己这样做简直愧对一个月来他们对自己的热情款待。

罗斯打算搬走,为了那些善良邻居把自己的房子让给他们的朋友。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罗斯有些惊讶,因为在过去的时间里,自己从来未曾考虑过别人的感受。

第二天是房租到期的日子,他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等着房主的到来。一直等到黄昏,才有人敲门。罗斯打开门,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对不起,老先生,我是这间房子的主人,我要向您道歉。”

男人可能是女房东的丈夫,罗斯推测。听到对方的话,罗斯摆了摆手,说:“不用道歉了,我知道有人将要搬进来。我打算今天搬走,你能把我送到车站吗?我可以付给你车费。”

男子似乎怔了一下,半天没发出声音。

“您是罗斯先生吧,我想您是误会了。”男子说,“我妻子此前说您这个月才会搬进来。我刚从芝加哥回来,就听说您已经提前一个月就搬进来了。如果我在的话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住进来的。因为这个房子还有些地方需要修缮,因此特意来向您道歉。”

罗斯怔住了,“你的意思是没有人要租这间房子?”

“当然没有,只有您自己。”

“不对啊,那我的邻居都说这个月有一个新的朋友要搬进我的屋子。”罗斯疑惑不解地说。

男人突然不说话了,片刻之后,他语气惊慌地问:“你的邻居是这么说的嘛?”

“对啊,他们都说有一个朋友要搬来。我跟你说,这些房客可真是好人,对我这个瞎子十分热心,我这一个月来几乎都是在他们家吃的饭。我想继续租下去,你看怎样?”

男人干笑了几声,继续问:“这里的邻居还可以……啊?”

“嗯嗯,就是太热情了。”

“哦,那是这样啊!那我先走了,房租您先不着急给,等我下次来再说吧。”男人急急忙忙地说完,便走了。

罗斯这才放下心来,一想到自己不用和那些善良的邻居分开,他就觉得非常高兴。

他决定要告诉约翰这个消息,于是他拄着拐杖走了出去,刚走了几步他就听到墙角传出打电话的声音,是刚刚离开的男房主,似乎在和谁争吵:“不是告诉你,等那些坟迁走再出租吗?瞎子也不行啊!你知道那老头说什么吗?他说有很多邻居很热情,一个月没生火做饭都在邻居家混饭吃。邻居?哪里来的邻居,狗屁的邻居,分明是见鬼了。这房子离镇子这么远,周围除了几座坟墓和荒地还有什么……”

罗斯听到这些话,仿佛被当头击了一棒,难道这一个月来自己都是和鬼生活在一起?罗斯不相信,他要回去一探究竟。

他走回院子,朝着对门的方向走去,结果摸到了一片草地还有一堵破烂的围墙。

罗斯呆住了,他终于发现,院子里原来只有他一户人家,应该这么说——院子里只有一小间房子,那间房子是属于他的,除了这间小房子之外就是一大片草地和几堵破烂的围墙。

罗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里的,他呆了片刻后突然回过神来,难道自己就是那些鬼邻居所期盼的朋友么?可是自己为什么对他们没有印象。

“哦,天哪,是约翰。”罗斯突然跳起来,怪不得这个名字听起来这么熟悉,20年前,他记得曾经有一个中年人因为被他辞退,极度沮丧之下,放火烧掉了自己的房子,一家四口人全都葬身火海。另外还有一对年轻的夫妻因为听信了自己的话,投资失败而跳楼自杀,很可能便是右边的邻居。

想到这儿,罗斯觉得自己应该马上离开。

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门被敲响了,门外响起一个阴恻恻的男子声音:“请问是罗斯先生吗?我们等了您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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