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同学的名字你总该知道吧,问问镇上的孩子应该就能打听到。”
“你还是别太指望了,听说他们同学有聚会呢,露娜可是很受男孩子欢迎的。”
珍妮丝有点生气地说道:“她还小呢。”
“已经十七岁了,再过一岁就该独立了。”
珍妮特见没指望,只能回到床上继续睡觉,那夜仿佛听到窗外有女孩子的歌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睡着。
弗兰克夫人起得很早,在厨房准备着早饭,所有事情都是她一个人做的。
珍妮丝下楼第一句话就问她,“露娜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没回来。”
“我昨晚听到了歌声,是个女孩子的。”
“你听错了。”
珍妮丝皱了皱眉,最近怎么总是听错,难道自己真是太想她而出现了幻觉?她并不抱希望地问道:“那她今天会回来吗?”
“不清楚。”弗兰克夫人忙着早餐,看都没看她一眼。
珍妮丝吃得很少,吃过早饭就出去在花园里转了转,她本想着是找镇上的孩子问问她同学的地址,不太远的话就去找她。
弗兰克夫人正在悠闲地喝着咖啡,珍妮丝踉踉跄跄地穿过客厅来到了她面前。
“有人在屋子里吗?是不是露娜回来了?”
“你在胡说什么?”
“我听到风铃响了,当时一点风也没有,我确信。”
弗兰克夫人显得很不耐烦,“不要再对我说这些无稽之谈,我可没闲工夫管它。”
“那我亲自去找她。”珍妮丝下定决心地说道。
“也许她回来了,只是路过休特斯村,和她堂弟在一起呢。”
珍妮丝听了,很认真地看着对方,“你觉得露娜会在那儿?下午会回来吧?”
“可能会吧。”
既然是在回来的路上,珍妮丝只好再等上一天,如果下午还是没回来,她无论如何也要派人去找她。
时针就这样在她的注视下缓缓移动,等老式挂钟敲响四声之后,她终于坐不住了。
“我等得够久了,打算带她和我一起回家。我从昨天一直在这儿待了整整24小时,她始终没回来,现在我打算派人去找。”
“你等得确实很久了,那我去接她回来吧。”
弗兰克夫人的话让她大感意外,她穿好衣服就径直出去了。
天色渐渐黑了,珍妮丝一直望着门口,正当她瞌睡想睡觉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露娜在哪儿?”见到回来的只有弗兰克夫人自己一个人,珍妮丝喊道。
弗兰克夫人不紧不慢地走上台阶,笑了笑说道:“她和堂弟一起去亲戚家了,听说是坐火车去的。她堂弟的爸爸是火车站的工作人员,他送两人上的火车,好像是谁病重了。来不及回来告诉我。”
“为什么露娜不回来告诉你呢?”珍妮丝有些生气,但她找不出生气的理由。
弗兰克夫人走进屋子,脱掉装饰用的外套,“你可能还要待上几天。”
“为什么?她明天回不来吗?”
“可能要待上两三天,可能是周五回来。”
“他们去的地方离这儿远吗?”
“大约70英里吧。如果你等不下去了,我会尽快收拾好她的东西。”
珍妮丝重重地呼了口气,“我要等下去。”
两人回到屋子里各做各的事情,珍妮丝偶然从客厅经过,看到弗兰克夫人正在缝制枕套,用针线在白布上绣些花纹和图案。
“你这是在做什么?”
“缝制枕套,仅仅是一种装饰物,不过女孩子一般都很喜欢的。”
珍妮丝恍然大悟地说道:“我都忘记给她带礼物了,我也缝一个送给她好了。”
那天夜晚似乎很漫长,珍妮丝醒来的时候,想下床喝水。这时,她听到了口琴声,吹奏的正是一首忧伤的曲子,从一楼客厅的走廊里传来。她急忙穿好衣服,闭紧呼吸下了楼。
客厅里没人,走廊里异常安静,门和窗子都紧紧锁着。
她第一反应是冲进弗兰克夫人的房间,她正被这疾驰的脚步声惊醒。
“有人在屋子里。”珍妮丝脸色发白地说道。
对她的神经质,弗兰克夫人显得无可奈何,“你又怎么了?”
“我听见有人在吹口琴,我听说露娜学的也是口琴吧,是不是她回来了?”
“我什么也没听见。”弗兰克夫人只说了这一句话。
“我听见——”“你是在做梦吧。”弗兰克夫人忍耐性地出了口气。“我听得一清二楚,不会有错的。”
“你想那姑娘想疯了吧?我们上床前,朝镇上开过来的最后一班渡船已抵达,她今天回不来了。”
珍妮丝只好回到房间,整夜没有关灯,她无法再次入睡。当弗兰克夫人还在厨房忙着早餐的时候,珍妮丝已经穿着正装走下了楼。
“请你把露娜堂弟家的详细住址写给我。”
“你这是……?”
“我要亲自去问问,总觉得有些放心不下,我可不想再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珍妮丝看来是下定了决心。
“那好吧。”弗兰克夫人叹了口气,“顺着桥那条路往下走,然后向左转,有个废弃的工厂,再向右走,你可以看见一座房子,房子有个粮仓,相信你一眼就能看到的。”
珍妮丝把这些信息写在纸上,快步地出了门。
大约过了三个小时,她气冲冲地回来了,气愤得全身都在抖动。
“我到过那里了,连个人影都没看见,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弗兰克夫人微微皱了皱眉,“果然会这样,我昨晚就有种预感的,没有人也是合情合理的。”
“你说什么?什么合情合理?”珍妮丝带着敌意的目光看着她。
“那家的男主人一周有六天都在火车站上班,夫人可能陪儿子一起去探望亲戚了,她可不像我敢一个人住在房子里,附近你没有遇到什么人吗?”
珍妮丝抑制住怒火,沉声说道:“只碰到一个拾破烂的老太太,她还是个聋子,对我一直摇着头,那附近就那么一所房子。”
“你看看,所以我说嘛,她可不想一个人待在家里。”
珍妮丝觉得满肚子的火,却又没办法发泄,迈着重重的步子上楼去了。
弗兰克夫人轻哼了声,露出冷冷的笑容。
她正准备回房间,珍妮丝从楼梯上小跑了下来。急促地说道:“是不是露娜回来了?”
“她没回来,发生什么事了?”
“我缝好的枕套本来是放在柜子里的,现在却摆在了床上,夫人是你动的吗?”
“我没有。”
“那会是谁?”
“可能你走之前忘记收拾了,一直都记得放在了柜子里。”弗兰克夫人说完就朝房间走。
珍妮丝用并不友善的表情看着弗兰克夫人,“等等,我听到风铃声,晚上还听到了女孩的歌声,还有客厅传来的口琴声,你都说是我听错了,我看是这房子闹鬼吧?”
弗兰克夫人竭尽全身力气回答道:“我从未听说过房子闹鬼的事,我也不相信闹鬼这类事情。我看你该看心理医生了。”
“不管怎么样,我要去找露娜问个清楚。”
弗兰克夫人看了看珍妮丝,“你想干什么?”
“我要去他们探望的亲戚家,你把地址给我,我现在就去!”
一丝胜利的笑容弥漫在弗兰克夫人那张冰冷的脸盘上,“很抱歉,你现在去不了。”
“为什么?”
“因为到那里没有下午的火车。”
珍妮丝已经完全不相信她了,“你说的是真的吗?”
“信不信由你了。”
“那我明天上午去,我就再等一个晚上。”说完,珍妮丝头也不回地上楼了。
晚上当她看了会儿书准备睡觉的时候,弗兰克夫人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你来干什么?”
“你的急电,看署名似乎是你哥哥寄来的。”弗兰克夫人把信封递给了她,并没有着急出去,而是站在了一旁。
珍妮丝拆开信,信上写道:我亲爱的妹妹,你不在的这段时间爷爷的病情很严重,他非常想你,可能挺不了几天了,请你速回!
珍妮丝读完信双眼是泪,她不经意地瞟了一眼,这字迹并不是来自她哥哥的。
“信从哪来的?”珍妮丝擦了擦眼角抬头问道。
“邮局的局长卡宾斯亲自送来的,他派不出其他人,自己常送延误了的邮件。”
珍妮丝没吭声,半信半疑地望着她。
“对了,他还曾在船上见过你,他当时和老伴在一起,你们还聊了几句。”
“哦,我记起来了,这么说是我误会你啦。”
弗兰克夫人只是笑了笑。
“看来明天我必须要走了。露娜一回来,我想让你送她到我那儿。我会留下钱,你要给她买好票,她一回来,你就送她走。”
“放心吧,我们会想念你的。”
珍妮丝察觉到了她眼里的得意,把视线投向窗外说道:“我觉得夫人您应该会很高兴吧,我这个神经质、让人心烦的家伙终于走了,你应该高兴才对吧。”
“这么说可太伤我的心了。”弗兰克夫人笑道,脸上依然带着浓浓的笑。
第二天早上,珍妮丝启程了。坐了两天的火车到了家,他哥哥说自己从来没有写过信,而且爷爷的身体一直很好,正在旅游的途中。
珍妮丝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她写了好几封信给弗兰克夫人,但都没有收到回复。又写信给邮局局长卡宾斯先生。她决心和那个狡猾的骗子理论清楚,在准备再次出发的前天,她收到了卡宾斯先生的回信。
信上这样写道:“对于您的来信,我感到很疑惑,因为波肯小镇没有弗兰克夫人。所有的人都已经不在人世,您提到的地方如今是座空房子。她的双亲得了重病去世了,之后她丈夫也死了。弗兰克夫人在三年后自杀身亡,而您提到的叫露娜的女孩得了一场小病,但是没人照顾最后病死了。相传房子也闹鬼,有奇奇怪怪的声音和影子,那座老房子在明年四月即将拆除。卡宾斯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