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西转身想走,却被卢孝峰给拽住了。何西的性格比较叛逆,你永远不会看到何西跟在一个女人的身后,去苦苦追求谁,如果他表示了对某个女生的好感,而这个女生的表现如果稍微比较迟疑,何西的脸就挂不住了,他一定会转身就走。
卢效峰小声对何西道:“想想办法,告诉她,咱不是坏人。”
何西扭不过他,就把卢孝峰的学生证拿来,在子农姐姐不远的地方,放在地上。
然后就拉着卢效峰往回退了好几米,一生不吭地看着子农的姐姐。
这个举动把子农的姐姐搞得莫名其妙,她奇怪的是,这两个学生在地上放了什么?她在盯着地上的学生证看,两个人在盯着她,那女人终于没有忍住,站起来,往前蹦了两下,把那学生证抄在手里,翻开看了看她笑了,然后,就朝卢效峰跟何西两个招招手。
卢效峰大喜过望,他真是佩服何西的机智,有办法让这个大美女打消疑虑。
两个人走过去,大美女朝他俩笑了笑,露出一口灿然的小白牙,看得卢效峰有点发懵。
子农的姐姐对他俩说:“扶我到汽车站好吗?”
卢效峰不住嘴地说:“没问题,没问题。”说着,就赶过去缠住了大美女,何西也只好走过去,两个人一左一右地把美女搀扶到不远处的汽车亭,正好12路公交车停了下来,那美女一步跨到汽车上,却连头都没回,河西忍不住骂了句:“真是过河拆桥。”
卢效峰则迷醉地看着远去的公交车,痴呆呆的半晌才道:“我用胳膊肘试了,这娘们儿的宝贝真是大。”
何西恍然大悟,踢了他一脚:“怪不得,人家连个头都不回,你也太几把缺德了,把人家吓着了。”
两个人接着往回走,卢效峰的心情出奇地好,扯开他的破锣嗓子开始嚎:“一个小白杨,长在哨所旁……”
到了宿舍,人不是很多,好几个人都不知道去哪了,何西去水房洗了洗袜子,还有换下来的内衣,同水房有好几个女生,她们有说有笑,何西扫了几眼,长相都不是特别出奇,何西就没往心里去。
在何西心里,综合前世的阅历,在他心目中,无论是体制内,还是体制外,连影视界明星都算上,谁都比不过齐落雨,何西在前世猝死的时候,齐落雨是市委副书记,何西暗恋了多少年的人。
按照时间算,齐落雨现在还是个少先队员,估计还在小学向少先队旗敬礼,何西不由得慨叹,此生无论自己多么忠贞,无论多么痴情,终究不在一个时间的长河里。
有人写诗说:“我早早地生出来,就是为了等着你。”
何西苦笑:“出生早了,就把人家吓住了。“
记得齐落雨刚升任副书记的第二年,市妇联要搞庆祝“三八”文艺活动,妇联主席是何西在部里的老同事,就提前好几个礼拜,找到何西,让何西帮助她们搞策划,写串台词,构思整场晚会。
何西出了个策划案,又写了个主持词,并且根据本市女干部的现实条件,建议了几个节目。
谁知这些策划案被妇联主席交给齐落雨审核后,齐落雨又提出了不同的意见,她要求策划人员到她的办公室,开个小会。
何西当时也是太认真,感觉齐落雨的想法太高大上,不太符合地方实际,因为她是大学生,又是从团市委下来的,所以,难免在构想上,有点太理想主义色彩,比如,她一定要安排诗朗诵,这其实是很难讨好的一个节目,何西就不太同意,不过这也能接受,此前很多单位,或者那些庆祝类的晚会,都会安排诗朗诵。
只是,齐落雨却还要安排一个踢踏舞,何西就很难接受。心直口快的何西,当场就提出了疑虑。不过,让何西很佩服的是,齐落雨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因为何西的反对,而显得下不来台,她只是很温和地跟何西商讨:“那样不好吗?”
后来,妇联主席有点吃不住劲了,就给何西使了个眼色,随后就表态:我们就按照齐书记的意见来。
后来,庆“三八”联欢晚会如期召开了,因为何西属于有功人员,就被邀约参加了这个联欢会,就在联欢会开场之前,齐落雨指挥着工作人员,做最后的准备,齐落雨抬头看见了坐在第二排的何西,她笑意妍妍,来到何西面前,跟何西聊了几句,当时全场不少牲口,眼光刷刷地往何西身上招呼,都在琢磨,那个****到底是谁?让一个女神,或者说,一个绝顶漂亮的女领导,跟他唠了那么长时间?
那一次,齐落雨就像何西灵魂深处的意念,打碎了,掰碎了,捻成了面融进何西的血脉里。
何西在心里深深地暗恋着齐落雨,可惜的是,两个人的距离差距太大,恐怕终其一生,何西也难以走近齐落雨。
都说曾经沧海难为水,见到了齐落雨的风采,何西眼里再没有谁了。
似乎是水房里的女生,也在暗暗地打量何西,见他有条不紊地洗着衣服,竟是十分熟练,不由得暗暗佩服。
回到宿舍里,别人都还在看书,只有卢效峰一会唱,一会儿笑,惹得别人骂他:“你喝了痴老婆尿了?”
何西叹口气,看来这厮是被子农的姐姐给迷上了。
卢效峰真的是着魔了,他开始试探着接近子农,但是也不知道怎么了,子农就是看他不顺眼,很少跟他搭腔。
第二天吃晚饭的时候,卢效峰凑过来,跟何西商量一下,晚上再出去溜达溜达,大概,他还是在寄希望于,在什么胡同里,在什么大街上,能碰上子农的姐姐。
然而,不等何西说话,就有个女生走到了他跟前,那女生长相不俗,她很有礼貌地对何西道:“你是绥东来的?”
何西站起来,道:“是的,我是,请问你是……?”
那女生大方地伸出手来,跟何西握了一下手,道:“认识一下,咱们是老乡,我叫杨笑彬,是你的学姐,今天咱们在龙大的老乡聚会,我们早就想过来认识认识,但是这两天特别忙,就没顾得上,你现在有空吗?”
何西一看这个形势,也不好太得不合群了,就点点头,答应了。
卢效峰见何西走了,苦着脸坐在那里,很是懊恼。这时候,老大赵志范过来了,他看着卢效峰很不爽的样子,就豪爽地拍着胸脯,道:“你看你这人,这算是个事吗?他不去,大哥可以跟着你去嘛。”
卢效峰高兴地跟赵志范出发了,两个人从学府路出发,往西、又往南、又往东,又往北,总之,只要那里有雕塑,卢效峰就往那里去,后来,两个人越走越远,不知不觉地走进了一片平房区,天也黑了,前面路灯也少了,两个人也迷路了。
想找个人问问,但是,附近根本没人,赵志范英雄气概出来了,他拍着胸脯,操着浓厚的山东腔,道:“不是吹哩,迷了路,你跟我走,咱那是活地图。”
卢效峰迟疑地问:“你行吗?”
赵志范很牛比地道:“我山东比你陕西跟龙省近一千多里路呢,肯定比你熟,走,跟我上大路,正直往西走,很快就到了。”
两个人越走越黑,路上已经没有人家了,只有路两边黑涌涌的树木,卢效峰开始害怕了,就道:“赵哥,咱往回走吧,我看不对啊。”
赵志范很生气地道:“你怎么能不相信我呢?我走过这个地方,你就跟我走吧。”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就看见路边有个很大的房子,卢效峰说:“快进去看看吧,问问路。”
赵志范哼了一声,也没辙了,就跟卢效峰进去了,两个人顺着那大房子往前走,走了不远处,就是个拐角,过了拐角果然看到了一线灯光,两个人总算看见灯光了,就齐齐地往跟前跑,等他们跑到跟前,一转眼,就见门开了,在门口站着个人,卢效峰往那一看,嗷的一声就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