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羽低头看了眼小腹,忽的一挺:“孩子都出声了!说!昨晚干嘛去了!”
这回不止慕锦笑,慕卓天也笑了。慕锦笑是想到了现代的妻管严,在这古代,付羽绝对是典型的例子,说起来,真的好想二十一世纪的老妈啊,她怎么样了呢?想想她是魂穿过来的,按理说自己的身体就还是在现代,没了灵魂那她岂不是死了吗?那老妈不是伤心死了?她就她一个依靠啊!想到这慕锦心才发胀起来,疼的酸泪直冒。
加上对穿越回去的事情遥遥无期,更是绝望的颓丧了心情。那时她穿越过来的时候正在上晚自修,她卖力的在与综合试卷做着搏斗,以迎接还有一个月就到来的高考。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当时在冥想题目答案的时候,只是不小心把自己手中的黑色签字笔不小心给转到地下去了,她弯下腰去捡的时候直接眼前一黑倒下去了,她还记得她晕过去的时候听到了不知是从哪传来的惊呼,很轻。
试问,这难道是要她再填一遍综合试卷,再转落一支笔,再弯下腰去捡一遍看看能不能穿越回去吗?
可是直到现在,就算是如此不靠谱如此天马行空的事情她也觉得不是没有可能的了。在慕锦愁眉不展与自弄嘲笑的时候,从付羽内心里传来了难以抑制的激动情绪。
她不敢置信的捧住慕卓天含笑递给她的一只银色的手镯,在付羽闪闪发光的眼中晶晶发亮。
“这是当年被我摔坏的手镯?”付羽捂住嘴巴艰难的问道,眼泪开始刷刷不受控制的直流。
慕卓天轻轻点头,付羽又问:“昨天那么早出去又那么晚回来都是因为它??”
慕卓天再次点头,他点的很轻,却也依旧点进付羽心里,所以这一次带来的感动与惊喜有多重,后来的感受就有多痛。
付羽猛的起身用力的啵了慕卓天一下,后被慕卓天反客为主加剧了这个吻的深度与蔓延。
但事实昨天不止发生了这一点事情,只是他早出晚归却的确是因为这个手镯。
昨日,慕卓天拿到手镯后,在回来的路上,被白毛公逮着往无妄山的无人山顶而去,景重允也在那。两人到了山顶后,慕卓天脚跟还没着地就被白毛公击了一掌,虽不痛不痒,却也在地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磨痕,看似被打得很重却是毫发无损的。
慕卓天直接躺在地上,闭着双眼也没想着起来,白毛公站在顶脉,怒火冲天,手舞足蹈的骂着一大堆话,手上积蓄的力法却迟迟也没有送出去,不是舍不得他受伤,而是怎么舍得那唯一的徒弟伤心难过。
于是怒火只能从口出来,那骂声带着内力的散播,多多少少给人的耳朵带来一些尖锐的刺痛感:“慕卓天!你没好生帮我照顾好羽儿和羽儿腹中的孩子也就算了!可你明知道羽儿再过不久便要生了你竟然还带她来参加这狗屁无妄山尊主的破婚宴!你说,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你若担心她在你那毕水庄无人保护,你大可来找我!我告诉你慕卓天,若羽儿或者是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定饶不了你!”
只有这句话,才让慕卓天动容了。他从地上坐起来,手拿着一只非常精致的玉镯举高过头顶,指着另一座山脉,轻轻而语:“当年,就是听了你的话,才碎了这只玉镯,才碎了当年她在我身上付出的深爱。”
那一座山脉的另一头,是罗瞳。
白毛公脸色煞白,冷硬的语气庄严肃穆:“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就算赌上我的命……”白毛公握紧了拳头,那脸色是向命运交付了生命也要保护好最重要的东西的厚望与决绝,可,话只说了一半,就被慕卓天折成两半:“就算赌上你的命梦顶一战的事情也会再发生一遍!我相信你比谁都清楚。”
场面瞬间失控,蔓延的冰冷气息隐含着白毛公的愤怒……与无奈。可是没错,他说的一点都没错,他只是不想承认。
“可是你别忘了,是谁当年的初衷,才导致的那种结果。”由远而近的声音打破了僵持的局面,白毛公不应声,而是转身看了眼出声的景重允,又看了眼慕卓天后运起轻功飞下山脉,但留下徘徊的声音:“我不管你们两个之间的恩恩怨怨,但只要是事关羽儿的,出了什么事,谁负的责任,就算是丢了这条老命,我也定要与你们同归于尽。”
慕卓天拍拍身上的细沙子从地上站起来,仰起脸看着景重允,勾唇一笑:“你嫉妒罢了。”
“我是嫉妒啊,嫉妒我怎么会这么好人,还去成全你们,怎么?你嫉妒啊?”景重允不怒反笑,慕卓天听了也不怒:“我得到了你没得到的一切,何需嫉妒。”
继而慕卓天扬长而去,景重允看了不知名的远方很久,久到也忘了自己为什么忽然就笑了:“是啊,该是我嫉妒才对啊。”
月光普照下的景重允更显得伤感,所以在听到景重允的话的时候叶婧哭了。
在同一刹那间,付羽睡倒在了慕卓天温热的怀里,满足的勾着嘴角。
可悲的或许就是这样:快乐的快乐着,难过的,难过着。
从付羽拿到慕卓天为她寻来的玉镯开始,她便格外的开心,这点或许只有和付羽一体为命的慕锦最一清二楚了,那雀跃的心情像道无法阻挡的锐利光芒,也射进了慕锦柔软的心田。看来那只玉镯对付羽来说的意义是极其重大的,这点慕锦是后来才发现的。
每个在后来遇到付羽的人都会提及她戴在手上的玉镯,譬如“这镯子真精致之类的。”虽然慕锦没能看到付羽在抚摸着玉镯时散发出来的温暖光芒,可那瞬间柔和下来的语气已足以证明一切。
或许也就是这样,才让叶婧在一瞬间被妒火燃烧了理智。
那只是个偶然,因为景重允和叶婧的婚事越来越接近,所以来的人也渐渐越来特多,那多年不见了的老朋友们也都来了,付羽戴着玉镯去约好的地点,是她先到的,坐在位上忍不住想起陈年旧事,那散发一种感动与怀念的温暖光芒刺痛了路过的叶婧的心。那颗跳动的本来就不甚有力的心脏,可更无力的,是她对往事一清二楚的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