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做完早操,学完文字后,萧墙正要背上锤子去爬悬崖,张无忧开口了:
“从今天开始,你以后不用去爬山了,改成练习挥锤!”
“挥锤?”萧墙一愣;
“不错!挥锤!”张无忧悠悠的来了一句:“壮士挥金锤,邯郸先震惊,每天挥舞锤子一千次吧!注意调息吐纳!”
“是,先生!”
萧墙点头后,将锤子拎了起来,开始挥舞,背着和拎着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一百二十斤背着还不怎么吃力,但要举起来,而且是一头重一头轻的锤子,就需要很大的腕力了,萧墙目前还没有那么大的腕力,所以他只能两手抓住锤子的柄尖,利用整个身子的转动来带动锤子的转动,结果就是,一开始是他奋力的带动锤子转,后来是锤子带着他转,然后就连人带锤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
张无忧看在眼里,却不去管,自顾自的躺在摇椅上,眯缝着眼喝酒,喝到第三口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个人声:“请问……屋里有人吗?”
张无忧没有动,也没有出声,萧墙看看先生的意思,也没有出声,依旧挥舞着锤子;
那声音再问了一遍,萧墙就感觉院子里仿佛有一阵很轻微的风掠过,但紧接着,张无忧嘴里就猛喝了一句:“滚!”
院子里好像突然起了一阵旋风,再接着,门外仿佛发出了一声闷哼,就听那道声音惶恐的道:“前……前辈,晚辈曲云城諾家小姐諾汐的婶娘,只是来看看萧墙公子而已,绝无恶意,请前辈允许一见!”
是三婶?!萧墙很想去开门,却听张无忧很不悦的一声冷哼,就不敢有所动作了!
三婶见里面没有答应,也不敢擅自进来,只得小心的道:“前辈,晚辈给萧墙小公子送了些吃的,就放在门口,晚辈告退,若前辈有睱,諾家随时欢迎前辈前去做客!”说完,再无声息,显然已经离去了;
“哼!”张无忧嘴里又是一声轻哼,眯缝了眼睛,继续摇他的摇椅,喝他的酒,萧墙瞅了瞅,小心的挪到门边,再瞅了瞅,见先生没有睁眼的意思,就开门,门外空荡荡的,远近都没有一个人影了,只门边放着一个竹篮,用一块蓝花布盖住;
萧墙提了进来,关好院子门,揭开篮子上的布看了看,几块兽肉,一些水果,还有两套衣衫!
将竹篮回屋放好,萧墙又回到院子里,挥舞起锤子来,只不过这次挥舞得小脸通红,咬牙切齿的特别狠力,似乎锤子跟他有仇般;
张无忧没有睁眼,只是悠悠的开口了;
“是不是觉得别人是好人,就应该让人家进来?”
萧墙没有做声;
张无忧继续道:“你先前有没有感觉到一股轻微的风?”不等萧墙回答,他继续道:“那就是神念,她人没有进来,但神念却进来了,早已将这院子里的一切知晓得一清二楚,我们修仙者界,用神念窥视他人是很犯忌讳的,便是杀了她,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萧墙终于憋不住了,气鼓鼓的说出了一句:“三婶是好人,你不能杀她!”
“若不是知道她没有恶意,她的神念能进到这个院子里来?她的人还能活着离开?!好好练锤吧!以后你会慢慢理解的!”
萧墙不做声,显然还是不同意先生的做法,但也不敢反抗,就继续憋足了劲的挥锤,挥累了就打拳,打累了再挥,就这样,两人都不再说话,好像老小都在赌气似的;
諾家大院,书房内的密室里,諾汐的父亲诺千军正在为三婶疗伤;
“噗……”三婶一口黑血突出,才呼了一口气,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轻声道:“好了大半,估计修养个三个月,就能全部好了!”
“三姐,到底怎么了?这才刚出去一下,就吃这么大的亏回来?”诺千军缓缓收了功,才皱眉问;
三婶叹息一声,才道:“昨天和你说的那野小子的事,今天我就决定去看看,他背后是哪位高人,没想到还没进院子,刚放进去一股神念,就被对方瞬间绞灭!”
“什么?瞬……瞬间绞灭?”诺千军听得一惊,三姐的实力他可是知道的,方圆千里内,应该没有能威胁到她的人;
“是的,你没有体会那种感觉,不知道是何等的可怕,当时只感觉自己的神念被一股铺天盖地的神念一下淹没,而后灰飞烟散,现在想来,若不是我当时没有任何恶意,恐怕远不止受这么点小伤,说不定整个人都会一瞬间身死道消!”三婶说完,身体还是忍不住的抖了一下,显然那股恐惧难以消去;
諾千军听得大骇,忙问:“那……知不知道是何方高人?”
三婶摇摇头,思索了一下,才道:“千军,听我一句劝,这个人以后万万不要得罪,我怀疑……我怀疑恐怕整个红岩星,能有他这般修为了,不出十个!”
“不出十个?”諾千军彻底惊呆了,要知道红岩星五大帝国,数十个小国,总人口几千亿,而修仙者更是达到近十亿,按照这么算,十亿里面的前十,那是怎么样一个恐怖的存在?
“可……可我就怕,他是冲着我们諾家来的……”諾千军尽管修为高深,平日优雅有度,现在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惊慌;
三婶想了想,才摇头道:“不可能,我们諾家的宝物,虽说绝大部分人会觊觎,可那个人不会,到了他那个境界,恐怕已经看不上我们的那件异宝了,我们只需要防止其他人就行!”说完,又语气凄然的补充了一句:“若他真的是觊觎我諾家之宝,千军,给他就是,免得给我諾家带来灭门之祸!”
诺千军想了想,也只得长长一叹,道:“只能如此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这许多年,我们諾家一再低调隐忍,就是怕异宝的事泄露出去,可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啊,我真是日夜担心啊!可惜啊可惜,可惜我门諾家数名天纵少年,竟没有一个能得到异宝的承认,接受里面无上的传承!这难道就是命么……”
三婶听着这些话,也是心里一酸,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三天之后的一个黄昏,萧墙挥锤累了,正在练拳,张无忧手里抓住酒葫芦出来,脚步有点踉跄,显然是又喝多了,但今天却很奇怪的没有继续之乎者也的吟唱,而是看着萧墙,突然来了兴致的道:“你来,站在这大树下面,对着它打上一拳!”
萧墙照做,走到大树前,挺胸收腹,吸气出拳,嘭的一声响,大树颤了一颤,嗯!比上一次强多了,上一次揍了它一家伙,不光颤都不颤,自己的拳头还生疼,现在自己不光拳头不疼了,大树还抖了一下;
“差劲,现在我说你做!”张无忧一声闷喝:“双脚分开,提臀,收胯,拳头提到腰际,吸气……吐气……吸气……吐打!”最后一声宛如暴雷,在吐字刚出来的时候,就紧接着喊出了打,萧墙刚要吐气,被一声打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就一边吐气一边一拳捣出,就听嘣的一声闷响,整个大树剧烈摇晃了起来,大片大片的树叶摇曳落下,仿佛下了一场树叶雨;
“这……”萧墙惊呆了,仰头看着翻飞坠下的无数树叶,心里狂跳不止,这就是力量么?或者说这就是我现在应该能发出的力量么?为什么前后差距会这么大?
“以后就这么练,包括练锤,也这么来!”张无忧扔下一句,踉跄着出门去了,看来要么是沽酒,要么是去找个山头独自吟唱去了;
现在萧墙他们的文化水平提高了,以前听不懂的一些之乎者也,也能连蒙带猜了明白个大概,所以张无忧也不再在他们的面前吟唱了;
“双脚分开,提臀,收胯,拳头提到腰际,吸气……吐气……吸气……吐我打啊……“一遍一遍的回想先生先前的话语,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这个动作,只可惜每一次打在树身上,再也没有出现那种剧烈的摇晃;
一定是哪里还没有做到位,还差那么一点点!萧墙不信邪了,整个一晚上,他没有休息,一遍遍的练习着,直到雄鸡唱晓,才终于打出了那一拳的效果,树身摇晃,叶落纷纷;
唯一的可惜是,十拳里,只有那么一两拳,才会出现那样的效果,萧墙现在要好好体会的,就是那两种拳力只见的区别,他决心到山上,去重新找一棵树,好好的体会体会;
吃完中午饭后,萧墙奔上了山头,找到一棵一人合抱的大树,又开始了练习,细细的体会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呼吸,反复的练习,也不知道练习了多少次之后,在日落黄昏之时,萧墙终于咧嘴笑了;
是的,就只这样,双脚分开,提臀,收胯,整个人借用脚下的大地之力,拳头提到腰际,是让大地之力和自身之力融合为一体,形成一股新的力量,再在吸气,吐气的过程中调整、积蓄,直到在吐气的那一刹那,让那股调整好的力量随着吐气的动作瞬间爆发;
想明白了这一点,再慢慢的熟练后,很快,萧墙的每一拳打出,都震得大树剧烈摇晃,叶落纷纷,兴之所至的萧墙,开始试着用肘、用肩膀、用屁股顶、用膝盖、用脚等等部位来发出这种力量。经过一番摸索,他发现,除了用舌头舔和用牙咬发不出来之外,其他的部位都能发出来;
没过多久,一棵大树就变得光秃秃的了,树根也摇晃得越来越厉害,终于随着萧墙一个靠肩,大树轰然倒下……
从老家赶回,晚上10点左右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