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床,萧墙恍有所感的冲出房间,院子里,空空如也,没有了躺椅,没有了酒香,也没有了先生,再去先生的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桌子和地上的干净,显示着这里一直有人住;
先生走了!
萧墙呆立良久后,开始在院子里拉开了架势,一趟趟的打拳,河山震拳,一招一式的顺着练,错开了练,倒着练,练得浑身酸疼,他又开始练锤,这把锤子先生没有带走,也一并留给了他
大锤仿佛带着闷雷,携带着劲风和闷响,随萧墙一起翻飞起舞,萧墙练得特别的认真,特别的入神,仿佛先生就在眼前,就躺在那棵大树下面,眯缝着眼,时不时的喝一口酒;
“唔!这招不错,就是跨步大一点!”
“咦!小子,谁叫你这么用锤的?你以为是棍子呢?!”
“刚才那趟拳,第三式,你再练一百遍!”
“小子,别练了,先生的酒没了,去帮先生沽些酒来!”
“过来吃饭吧!别抢,这是先生我的,那个,那才是你的!”
一幕一幕在心头浮现,萧墙练着练着,终于忍不住的泪流满面,先生走了,从此,又没有人给我做好吃的了,也没有人管我了!唔,只要我认真修炼,就可以拥有通天大能,就可以有悠久寿命,到时候,一定能再见到先生!
从这一天开始,整个萧家寨的人都注意到,一个还很幼小的孩子,每天都会背着一把锤子,上山去练拳、打树、攀岩、打猎,或者盘膝坐在山顶,呼吸打坐,他早出晚归,不再接受乡邻的接济,而是靠自己打猎为生,不再拉着一帮小孩子四处祸害人,而是一有时间就在修炼;
月夜,站立在山头上,萧墙手里摩挲着那块张无忧给的木牌,望着月亮发呆;
小石头走了,野根儿走了,小三子也走了,他们都是被自己的父母兴高采烈的带着,前往适合自己的门派和学院,去学习修仙法门去了,唯有自己……
萧墙不怕孤身上路,前去青山神宗,拿着这块牌子去找闵长老,他一个人早已习惯了孤独;
他是怕一旦自己离开了,先生偶然间回来看看,就看不到自己了;
他是怕一旦自己离开了,就再也看不到諾汐了;
修仙之路,何其漫长,也许自己不小心闭个关,就是十年八年;
………………
八年之后,
萧墙14岁,已经成长为一个健秀挺拔,面色黝黑但眉剑目星的少年,按照先生所说,他早已令那觉醒之力醒来,并且随着他的吸纳天地灵气而吸纳,也就是说,他已经是一名引气初期的修仙者;
尽管还不懂许多的修仙功法,但那股力量的存在,让他已经具备了强悍的攻击力,那股力量就是觉醒之力,在丹田里,它宛如一团洁白的棉花,安详的缓缓旋转,看上去煞是柔和可爱,可只有萧墙才知道,当自己将这股力用到拳脚上,用到锤子上时,它才会多么的可怕!
一拳,轰倒水桶粗的老树;
一锤,锤碎一丈见方的巨石;
宛如一只细嗅蔷薇的老虎,它懒洋洋的躺在萧墙的丹田里,只偶露狰嵘;
这天黄昏,萧墙背负着锤子,肩头却扛着一只硕大的花棱斑纹豹,大步往曲云城走去;
花棱斑纹豹,一级魔兽,超越了一切野兽、凶兽的范畴,属于敏捷、速度和攻击都很凶猛的魔兽,它的速度是猎人们都望尘莫及的,它的敏捷令它即便被十几个最优秀强悍的猎人围攻,也可以轻松腾挪跳跃,伤人杀人,它的攻击力更是恐怖,一口可以咬断一根碗口粗的树木,一挥爪子,连厚实的老熊,也能被它开膛剖肚;
尽管只有一级,花棱斑纹豹却以速度、攻击、敏捷三方面的综合强悍度,成为最顶级的一级魔兽,站在所有同级魔兽的顶端,也是所有猎人望而生畏而又梦寐以求的猎物;
现在,这头成年的花棱斑纹豹就抗在萧墙的肩头,引起路上所有行人的观望和敬畏,是的,敬畏,在这个靠渔猎为生的曲云城一带,能猎杀这头魔兽的,就具备了顶尖猎人的荣誉,尽管一般猎人是不敢去碰魔兽的,但这个强者为尊的星球上,总有一些强悍热血的猎人,以自己的拳头和铁叉,去挑战猎人要避开魔兽这个底线,挑战成功了,他们就是顶尖猎人,是所有猎人敬仰的目标;
一路被人围观,一路被人赞叹,萧墙内心也说不出的舒服,和这头魔兽搏杀留下的疼痛和伤口,也在精神的愉悦下慢慢愈合;
走进曲云城的猎物交易所,萧墙将花棱斑纹豹往柜台上一扔,嘭的一声砸的柜台山响,所有的伙计一见是老主顾萧墙来了,又见到是难得一见的魔兽,都围了过来,一边赞叹着一边用手,小心翼翼的抚摸着这头魔兽,生怕它还没有死透,会扭头攻击他们般;
交易所的老板也惊动了,惊呼一声,忙上前来,仔细的检查起了这头魔兽,没有伤痕!整个豹子的皮毛上,没有一丝创伤,只从它眼角和口中流溢的血迹推断,这头魔兽要么是摔死的,要么是活活被人用拳头打死的;
花棱斑纹豹全身都是宝,无论是肉、骨头,还是胆和鞭,但最值钱的,却是皮毛,因为没有人会比女人更加的虚荣和炫耀,没有哪个有钱的人,会舍不得为自己的女人掏钱,所以,即便论实际价值,其他的都比皮毛有用,但禁不住女人喜欢裹着一件花棱斑纹豹的皮毛做成的大衣,走在街上,接受别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多久了?三年前?还是那时候,我也见过一头花棱斑纹豹,只是那一头还是被二十多名强壮的猎人合力杀死的,皮毛上千创百孔,惨不忍睹啊!”老板一边摩挲着那顺滑柔软、布满艳丽花纹的皮毛,一边在嘴里喃喃的感叹,眼睛瞅向那豹皮的额头位置;
在魔豹额头的正中央,有一道月牙形的美丽的花菱斑纹,这就是它名字的由来,也是野兽和魔兽的分别,绝大多数魔兽,额头都会有显示等级的横纹,一道代表一级,二道代表两级,以此类推,而这横纹的花纹颜色,就像许多毒虫一样,越艳丽,代表越凶、越毒;
“卖了!”萧墙咧嘴一笑,豪爽的说了两个字,老板听了大喜,但萧墙马上又补了一句:“皮毛我得留着,其他都卖了!”
呃……老板万分痛惜,仍抱着希望的道:“小墙,皮毛我出双倍价钱收购!”
萧墙摇摇头,开玩笑,这是要给諾汐做一件大氅的,他重申了一句:“皮毛我得留着!”
旁边的几个伙计一个个眉角只抽,两倍的价钱,那就是400个金币啊!这小子疯了,还不卖?!
老板也无可奈何,不过即便是去了皮毛,其他的也是一笔不小的买卖,心里也就平衡了点,但价钱就出得偏低;
他伸出一个指头,道:“一百金币!”
得,还抵不上一块沽酒的下品灵石,自己怀里的一块下品灵石还值1000金币呢;不过一百金币,也抵得上萧家寨一个猎户人家七八年的收入了;
“行!“萧墙点点头,又问了句:”这皮毛制成一件大氅多少钱?“
“小墙……你……要在本店制作吗?“老板一听顿时心里暗喜,忙问道;
“嗯!我……我要做件衣衫送人!“萧墙说着,竟然还不好意思起来,引起老板和周围的伙计们一个个善意的笑起来,毕竟,谁都年轻过,谁都恋爱过啊!
老板哈哈笑道:“你放心,我们店有专门的皮毛处理和制作作坊,包你满意,半个月后,你来取就好了!“
“行,那个……您算算,收多少钱?“萧墙爽快的点头后,又问道;
老板思考了一下,也装作爽快的道:“小墙,你也是我们的老主顾了,我就给个优惠,制作费只要你一个金币,怎么样?“
“好!“果然很优惠,萧墙点头,等一个伙计递过一个装着99枚金币的钱袋,萧墙一把接过,却是不走,依旧看着老板嘻嘻的笑;
“你……还有事?“老板疑惑的问;
“嘻嘻……老板,来个收条呗?“
“哦?哈哈哈……好好!打收条,你小子,连我都不信了啊!“老板转身去写收条,心里却在暗骂:“王八犊子,就你那点小钱,老子才看不上呢,不过……哼哼,剩下的皮毛边角料,应该够给我做一双手套了吧!嗯!得嘱咐那帮工匠门小心着点裁剪!”
收条打好了,上面写明十五天后取货,没办法,皮毛的清理去脂、硝制阴干都需要时间,萧墙收好了收条,才高兴的往回走;
边走边想着当諾汐收到大氅时,那高兴的样子,他嘴角就咧出笑意来,但随即,他也苦恼的抓起了头;他实在想不通,怎么越来越感觉……諾汐和自己的关系,越来越疏远了呢?!
小时候吧,时间长一点没见面,諾汐见了自己都是高兴得欢天喜地,还会搂着自己亲一下,还会任由自己背着她上房顶,让自己替她梳理头发,让自己闻她那醉人的发香,后来吧,慢慢的就……就不再搂自己,也不再亲自己了,也不让自己背了,只是见面的时候亲热的叫一声萧墙哥哥而已,前段时间还偶尔的会允许自己梳理她的头发,但现在……
现在她还是那么亲热的叫着,但多了一份端庄稳重,就那么俏生生的站立在自己三步之外的距离,只笑着看着自己,听着自己说话,时不时的露出两声笑容而已,再也不和自己上屋顶了,也不让自己梳理她的长发,甚至自己想近一点的闻她的发香,也得装作拌了一下或者站立不稳的样子,才能接近她身边……
她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了新的朋友?嫌弃我了?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不愿意再和我玩了呢?十四岁的萧墙抓破了脑袋,也没有想明白;
管他呢,等下次见面的时候,哪怕连哄带骗,也要再梳梳她的长发,闻闻那头发里好闻的香味
这样想着,萧墙又恢复了开心,猛提一口气,整个人如一头追风的豹子般,一蹿就蹿出一丈多远,向着萧家寨后山的悬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