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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的清泉,浣涤了女人脸上黄乎乎的皮肤,还有大片的麻子,雪缎子一样的肌肤沾着夕阳的余晖,天然自成的胭脂上了云鬓肌肤。
可是……回头看看浅装的男人,再怎么洗,脸色还是渗着苍白。
剧毒一身,能有新的血脱胎换骨,已是命不该绝。
能活着就是莫大的庆幸。
好久的调养,整个人还是病怏怏的没精神,天亮时出门还行,可回来……苍白的脸色盘在绝色的脸上褪不去,许是走多了路,身子累了。
晚风里有杏花酒的味道,细细闻了,还有烧鸡的香味——为了这般香气,少了一大吊子的铜板。布庄里的漂亮锦布只能从手边掠过。
尝着杏花的酒味,他道:“我的衣裳够穿,倒是红雪你……”
“我的也够穿啊。”她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粗布,这样的颜色看着也挺好的,“怎么,这身衣装不好看么?不好看明儿换另一身。”
他摇摇头,眉头紧锁:“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委屈你陪本王在这山林里做活死人……”
“他们不都说了,我是殉情给了你,没有委屈。”
他笑了笑,含着苦涩。
她……本该是别人的妻,唐门何其大,何其威风,能给她毕生的荣华富贵,偏就被他抢来——又毁得彻底。
晚风里微微发凉的欣长手指攀上了殷红雪的脸颊,沾着杏花酒的味道,临摹他眼前的绝色容颜。
“在锦王府的时候,你穿得才漂亮。我想给你那样的日子。”
“现在的日子不好吗?”
他笑,女人越是这样的随遇而安,他越是心里过不去,换了他王府里的那些侍妾,或者……换了天底下其他的女人,哪个甘愿跟着废物一样的他游走天下,隐居山林做“活死人”。他把一个好女人埋没了,以前能给的……现在都没了。
“现在的日子自然也好……只是,本王想看着爱妃更漂亮……”
她低头看自己,妖孽般的眼睛直瞅着她身上的素装。
她笑:“你说衣裳首饰啊,再漂亮也只给你一个人看,多浪费。你不换新衣,我也不换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