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武三郎上门来,向夫人——也是他舅母辞行。
这个时候,因为李瓶儿已死,大西北边陲重镇那边的外族,又再开始生事,三头两天的过来滋扰,侵犯,因此武二郎便封了武三郎为护国大将军,领兵去大西北边陲重镇打仗。
武三郎到潘府来的时候,刚好夫人不舒服,大概是忧心过度,病倒了。武大郎去探望了一下,之后我便陪着他到了大厅里坐了一会儿。
几个月不见,武三郎原来身上的孩子气已消失了去,大概是因为溺爱着他的太后去世,使他变得成熟,稳重了起来。武三郎看着我,微微一笑:“妹妹近来可好?”——夫人曾对太后说过,“我”是老爷和一个小丫鬟搞出来的私生女,是老爷的“骨肉”,因此“我”也算得上是武三郎的表妹。、
我说:“臣妾还好。谢谢怡王爷关心。”
武三郎说:“下次我回来见到妹妹的时候,我得叫妹妹为贵妃娘娘了。”
我低头,不说话。
不知为什么,我无端就伤感了起来。
武三郎瞧了瞧我,似是自言自语:“真像!长得真像!五官一模一样,恍惚中,还以为她没死,活生生的还在跟前。”顿了一顿,他摇头,神情茫然,又是伤感,他低着声音,低不可闻的呓语:“但,到底不是她!她那么嚣张,嚣张得无人能及,嚣张得令人难忘。没有人,能够像她那样了。”
我还是低着头,我自然不能对武三郎说,他嘴里的“她”,就是以前的我。
是,那只是以前。
如今的我,已回不到以前了。
武三郎走后没多久,春梅也来探夫人了。春梅一身贵气打扮,云鬓如雾,鬓边插着一支镶着一粒小指头般大的明珠玉钏,米白色的衣衫,外罩金边琵琶襟外袄,衣襟上镶着真珠翠领,秀美的脸庞透着雍容华贵。
此时的春梅,已不是昔日的阿蒙——虽然做了人家的继室,可毕竟是武大郎赐婚,嫁的那个人,家世好,他本人也争气,在谢希大手下做着职位不小的官,因此如今的春梅,身份与过去已不可同日而语,属于鲤鱼跳上了龙门,麻雀飞上了枝头做贵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