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伯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是爱父心切吧,楚大公子和老爷的关系可好着呢,送老爷千里远也算不上什么。”
“恩,”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方想起“那兰丫头呢?也跟着去了?”
“是啊,公子喜欢她的紧,就也把她带上了。”秦伯笑着说。
我点点头,看来兰丫头和楚观行还挺投缘。
秦伯见我站在门口也不合乎礼仪,转而说:“涂大人要不进楚大公子的园子里坐坐吧,他园子里还有仆人打点,公子去喝口茶也行,若只站在门口,等楚大公子知道,又该说我照顾不周了。”
我笑回:“好。”本楚兄若是不在,我就应当先离去的,想着那日秦伯对我说起楚观行大病一场后就什么都变了,不免又有几分好奇,遂而同他进去,欲问一些他知道的事情。
我同秦伯一面走着一面问说:“秦伯,听那****向我说起,楚兄曾经大病过一场,接着性子就变了,这是怎么回事?”
秦伯听闻后,忽然陷入情绪道“哦,这事啊确乎是奇怪,三个月前,楚大公子还是一个玩世不恭的世家大少爷,在这郢都城里无恶不作,说难听点就跟那地痞流氓没什么两样,即使是老爷见了也不会多说什么,大公子的母亲走的早,在生楚四小姐的时候因为难产去的,而老爷呢爱夫人又爱的深,心疼这孩子这么早就没了娘,便一味的纵容他,没有谁敢惹他半点不是,他若说一没有人敢说二的,可是有一日,楚大公子和其他公子哥一同去南山涉猎,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一把箭,直直射进大公子的胸口,将他送回来的时候那血都快流光了,请了宫里的大夫来,也是一筹莫展,就当所有人以为大公子快死的时候,他居然又醒了,可是醒来后就完全变了一种性格,变得通情达理,不知道比以前好多少倍,涂大人,你说这事岂不奇怪?本来棺材都备好了,老爷也下令说当天去的所有公子哥陪葬的时候,他竟然又莫名其妙的醒了!”秦伯一头愁绪,仍觉得不可思议。
我听得出奇,也想不出前因后果来,便道:“这确乎是件奇事,那楚兄可知道其中缘由?”
秦伯摇摇头:“看大公子的样子,似乎也不知道。”
我百思不得其解,心想难不成还有借尸还魂这会子怪事,遂而又不再多说,念起我对楚观行的第一印象便是他奇言怪语,生性洒脱的紧,更奇怪的是所有人都不识得我真实身份的时候,他却说他见过跟我长得相似的女儿模样。再加上秦伯方告诉我的这门怪事,让我对楚观行的经历更加疑惑了。
秦伯带我往楚观行的园子走,想着到了那,就把手上的礼物递给仆人便走,哪晓得从前面绿荫里的假山后面走来几人儿,为首的是一个长着精致鹅蛋脸的俏小姐。
那俏小姐渐渐向我走来,步伐扭捏,髻边罩着崇明鸟纹流苏钗,耳边晃的是玲珑翠玉珰,腰间系着玉佩琼琚,外披一件丹红色的蚕丝纱,胭脂俗粉,眼底挂满数不尽的傲慢。
她走到我跟前时,先打量了我一番,又傲娇的问道:“你是何人,为什么出现在我家的园子里。”
我淡淡回说:“我是楚大公子的好友涂芜。”
她斜了一眼,道:“哦,原来你就是涂芜,长得的确有几分姿色,不过看上去没有多少阳刚之气,不喜欢。”
我疑惑地看着她,她无奈麻烦的解释说:“前些日子,爹爹为我的婚事烦恼,还问我要不要嫁给你,你人我都没见着,自然是不会轻易下嫁,今日见了你也不过如此,幸好当初我态度坚决,不然我这一辈子可得受委屈了。”她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审视着我。
秦伯觉得楚四小姐言语恶毒,但又不能出言顶撞,在一旁为难的紧。
这事俞侣也向我提过,暗幸我也是一口回绝。
我向她回以一笑并不大在意,况且她说的是实情。
楚四小姐见我不怒反笑斥道:“你笑什么!”
我淡淡道:“我笑楚四小姐有先见之明,聪明的很!”
她打量着我的眼睛,笑道:“那是自然,算你看的清楚。”
我内心苦笑,我是看的清楚了,可你呢?
秦伯摇摇头,一脸苦闷,来者是客却遇到这么个主子,早知道就应该走快些,免得见了这不好惹的主。
楚四小姐别过头,看了看五颜六色的纤纤手指:“好了,不跟你们废话了,我还要出去买蔻丹呢。”
秦伯叹了口气却是无奈,待她刚行两步就顿下了来,眼底玩味的看着前方。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楚世邈带着一帮随正回到府上,他饶有兴致的朝这边走来,对着楚四小姐笑道:“哟,我这刚回来,你就准备出去?今天是出去买胭脂呢还是去买男人呢?”
楚四小姐冷笑道:“就是准备去买你这逛了一夜青楼的男人啊,我不花点钱,你不就把青楼当成你家了吗。”
楚世邈眼里带笑,搭了搭手里的扇子:“四妹真是替他哥哥着想,想的还挺周到。”
“做你的妹妹,不就是应该放聪明点吗,不然哪天你横死青楼,都没人替你收尸呢!”
秦伯见他们的对话极其刺耳,就欲携我离开,只听楚世邈喝了一声:“停住!”
秦伯为难的转过身,楚世邈开始细细的打量我:“你……你?”他忽而用扇子的敲醒脑袋“你不是涂公子嘛,哟!你今天可来的不是时候,大哥送爹送了五天五夜,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我看他似乎心情不错,到底是因为屠我满园后的洋洋得意呢还是风流后的春风得意?
我迎走上前,问道:“你还记得我?”
他故作惊讶:“你凃公子我哪能不记得,上次见过之后,我立马叫人查了你的底细,才晓得你是王上身边的人,我就说呢,谁敢用这般语气对我楚世邈说话,原来还是有点来头。”
我虚着眼讽刺道:“就算是王上身边的人又能怎样,楚三公子还不是一样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他连忙急道:“哟,这可不是我能干的事,以前大哥干这事倒是挺得心应手的,但他现在回光返照,若凃公子真想试试这滋味,不如把你楚兄的本性激发激发,也好让我这做三弟的接着跟他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