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玛问:“那兰儿呢?”
我分析道:“兰儿这边我得亲自送去,送去后你就陪我走一趟,今晚你把行李收拾好,现在就收拾!”
玥玛见我激动,顺了我的节奏,应声后赶紧收拾去。
一夜里辗转难眠,终于可以知道我是谁,终于可以知道俞侣不告诉我真相的原因,他愁锁的眉头到底隐藏了什么。
翌日一早,玥玛同我和兰丫头一同前往楚府,行至府门,我先让管家进去通报,片刻后他将我们迎了进去。
这楚府气势恢宏,美轮美奂,青砖绿瓦间不乏林荫密布,曲径通幽,池塘的荷色映的夏日凉凉,几处假山石座显尽园林之美。从远处看去,碧瓦飞甍巧夺天工,似蓬莱仙山的琼楼玉宇,又不乏人世闲趣的别有洞天。
管家说这楚府里住着老爷楚熬,大公子楚观行,二夫人李氏,三公子楚世邈,三夫人官氏,四小姐楚思肖,这四小姐与楚观行是出自同一个母亲,五公子楚佳沉,其母亲为秦氏,及其各色妻妾托儿,管家又说这二公子楚煜因从小骁勇善战,早年就随了父亲上战场,这次莫骑将军回来,便是将这镇守之地丹心交由楚煜把手。
这管家姓秦,特别实诚,他说他是楚大公子的人,因此大公子礼待的人,他绝不会怠慢,我问他,楚大公子可是一直都礼待下人时,他皱了皱眉头,说楚观行以前倒是暴虐成性,因生了一场大病,就什么都变了。我因此又疑惑了几分,看来这传闻又有了可考性。
须臾便到了楚观行的园子,楚观行正神色悠闲的逗着鸟,看来昨日之事并未对他有多大影响,他迎来:“我正要派人去接兰儿,你就将她送来了。”
“你府上的人,我怕是想留也留不住。”我又有意识的望了兰丫头几眼,楚观行顺着我的目光望去,竟是呆了。
楚观行似虑非虑的问:“她是谁?”
我见他看的痴,嘲说:“昨天刚收了人家为丫鬟,今儿个倒连人都不认识了,你可是贵人多忘事啊。”
兰丫头被看的羞下头,楚观行吱吱呜呜,又不敢肯定:“她是兰儿?”
我挑挑眼皮,应了他一声。
“涂兄家可是什么人才都有,昨日还哭鼻子的小乞丐,今儿个就变成了仙女下凡。”
“要进你楚家的大门自然要装扮的美些,更何况这美也不是简单扮扮就是了,这是天生的。”
楚观行无奈应:“这自然是了!”
我见楚观行仍看着兰丫头,便索性道:“既然我把人都送了,就不久留了。”
楚观行急说:“这可不行,昨日叫人搅了局,我才没能和涂兄吃上饭,今日你可不能走了!”
我道:“今日我还有事,实在不能久留,等过些时日我定亲自请楚兄吃顿大餐。”
楚观行又有几分怀疑:“果真有事?”
我诚恳的点头,他便应了:“那好,等你有了空,看我不宰你。”
四下惊奇,我也疑问道:“宰?”
他动动眼珠又笑说:“就是对你兜里的银子绝不客气的意思。”
马驾摇摇晃晃,不知经过了多少个荒郊野岭,反正车停下的时候,已经是第三日的傍晚,太阳滚到了山腰,我筋疲力尽的从马驾出来舒展筋骨,见远处炊烟缭缭,鸡鸣野鹤,田地四四方方的铺满整片视野,远处有高山,有放牛娃游荡的剪影,有农夫们辛勤劳作后折射出夕阳光辉的汗水,好久都没见过这种景致了,美奂绝伦,比任何一座精修的宫殿更加挑人心弦。
我问:“就是这里?云祥村?”
玥玛点头:“据子杞的描述说,应该是这里没错,我们去找个村民问问不就对了。”
我点点头吩咐驾马的仆人先在原处停着,我随着玥玛向村落里走去,我一面走着,一面观察四周,这里跟我想象的不一样,我原本以为俞侣不告诉我真相是因为觉得没有必要,是因为村子太过荒凉或者我父母已经不在了,但见着这幅景我相信再过惨淡也保存着生老病死的生活气息,而我的身世也是再平淡不过了。
玥玛耐不住的问:“公子找这个鬼地方都找了大半年,到底是为什么啊?”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我并不想过多的给她解释,直问“子杞现在何处?”我呼吸着乡间的青草气息,一步一步的朝我一年前存在过的村落里走去。
玥玛望了望四周:“大概也在这里,他发现我们后应该会和我们会合。”
我应了一声,前方的牛圈后面有一间瓦屋,门外一农夫撩起裤子坐在坝子中央的小脚破木凳子上整理烧火用的干柴,我说:“去问前面那个老伯。”
我同玥玛走近了,老伯抬起眉头先打量我一番,我欲开口问他,他如梦初醒一般:“你不是王家捡回来的儿子吗,你爹娘可找了你许久了,你咋现在才回来。”
王家,捡来的儿子?难道这里根本就不是我出生的地方,她们只是我的养父母?我笑着疑问:“老伯说的是哪个王家?”
老伯瞪了我一眼,气说:“你虽是王家捡回来的,但人家好歹照顾了你这么久,怎么一年不见你就忘了!”
我尴尬笑说:“爹娘自是不会忘的,只是一年未回,变化太大,有些不认识路,不如老伯带我去看看?”
不提还好,一提老伯就“呸”我一声:“回家?你爹娘在你离走后不到一个月就死了,房子都烧得精光,还回家呢!”
养父养母,死?虽然我的确不记得他们的模样,但老伯提及他们的死讯时,内心竟然空了下,我急道:“死了?”
“没错,是死了!”
我努力镇定住:“那老伯可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在你离开后的一个月不到便死了!”
我快速过滤后又问:“那我又是多久被王家人捡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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