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岳突然想起第一次风一亭背着自己闯进沼泽,却是情形如老妪所描述的完全一样,不禁背脊生风,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气,身边有如此高手自己竟然全然不知。那他为什么要跟着我呢,难道也是为了干将剑?不对那为何他不趁我受伤之际,拿走此剑?
老妪道:“此人千里迢迢带你来到这里,虽不知对方身份,想来也并无恶意,但你也要多加小心。”
天岳“嗯”了一声。
老妪又道:“不知你们如何惹上这黑袍怪魔的啊?这千里迢迢的是要去哪啊?”适才老妪问过一次,天岳那时心生疑虑,未曾相告,这时二人如知交好友,自当不该有任何隐瞒,随即将准备一同去玄清山拜师学艺,黑袍怪魔想抢夺干将宝剑等事一一说了。
老妪惊道:“这是干将宝剑?”
天岳见老妪眼中满是惊奇,想她也是爱宝之人,肃容道:“这就是干将剑。”
老妪颤声道:“能否借我一观?”
天岳双手捧剑,道:“请看。”
老妪接过宝剑,双手捧在胸前,不禁泪珠莹然。
“啪嗒——”,滴滴泪珠滴在剑身之上。
天岳双眼圆睁,心中只有两字:奇怪。
天岳见老妪看见干将宝剑竟然老泪纵横,不禁有些奇怪,然而更奇的是泪珠滴在宝剑之上竟然宛如滴在一块海绵之上一般,竟被宝剑吸入剑身,随即宝剑似乎亮了一些,变得更加锋利,不再像之前那样如一块乌铁一般。
老妪泪眼模糊,并未看到泪滴宝剑的奇事。天岳见她哭的伤心,一时间也不便出言相劝。
老妪突然仰天啸,道:“哈哈哈——”笑声凄厉,甚是可怖,这时一直待在屋外的风一亭也闻声进屋来,见此情形,不禁骇异。
老妪突然转头,眼射精光,厉声道:“这剑从哪来的?”
天岳道:“这是我祖传宝剑。”
“祖传?你是干将莫邪后人?”
“没错,我就是干将莫邪后人。”
老妪打量了一下天岳,冷笑一声,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干将啊干将,你造此剑何用,害了自己不说,又害别人。干将,你害死我的夫婿,今天我就将你后人杀了,叫你断子绝孙。”说着眼光大盛,杀气重重。
天岳听了这几句话,不禁吓得后退了两步。风一亭也抢步上前,站定在天岳身旁。
“又来了一个送死的。”
适才二人还一见如故,老妪更是以自己绝学《幻影秘籍》相赠,没想到片刻之后,二人却刀兵相见。
天岳心中不明就里,道:“前辈,你刚才不是说你仇人是魔族首领小丑王吗?怎么我的祖上也成你仇人了?”
老妪见到仇人,眼似烈火,哪里肯听他说话,当即举剑就劈。干将剑吸食了泪珠,此时也已今非昔比,剑身周围一团白光恍如轻纱,说时迟那时快,干将剑已劈到天岳头顶。天岳本身修为尚低,况且此时老妪使劲全力,一点情面不留。风一亭虽站在身边,但老妪这一剑毫无征兆,说打就打,来的太过突兀,不及反应,剑已到达天岳头顶。
天岳见老妪这一剑来势汹汹,心中只道:“宝剑啊,你这次可不会是叛变了吧?怎么帮着别人打你主人啊!”神兵固然是神兵,剑刃离头顶一寸处突然停了下来,老妪大惊,又再加力,这一剑却始终劈不下去。风一亭,天岳心中都是明白,知道这是干将本能的护主反应,不由的一喜。
风一亭见此,脑中灵光急转,“呼”的一掌,打在老妪胸口,老妪正全神贯注的对付天岳,哪里想到还有风一亭,这一掌虽然力道有限,却是对手毫无防备之际偷袭,老妪“啊”的一声跌倒在墙角。
干将剑就势一转,剑尖直指老妪喉头,老妪只要稍稍一动,这剑刃便可立时刺入进去。
老妪喘了一口粗气,愤愤不平,对风一亭道:“你到底是谁?”
风一亭笑嘻嘻的道:“我叫风一亭。”
“呸,你瞒得过这位干少侠,却瞒不过我老婆子。刚才为什么不使全力,干脆你直接打死我算了。”老妪刚才见过干将剑的神奇之处,知道这是绝世神兵,就算干天岳这小子修为再差,有干将剑的保护,自己也休想伤他分毫。老妪这时心里明白的很,眼前这位年纪轻轻的风一亭绝非泛泛之辈,自己这时揭开风一亭的身份,叫二人相斗,自己从中取利,却不失为一条妙计。
哪知风一亭竟然笑嘻嘻,毫不上当。
风一亭转头对天岳道:“这老婆子胡说八道什么啊!”
天岳看了一眼风一亭,并未答话。向前走上一步,手握剑柄,撤了剑势,正色道:“我问你,我祖上如何与你结下怨仇?”
老妪拗道:“要杀便杀,啰嗦什么。”
天岳道:“我杀你做什么,只是不明白我祖上乃是春秋之人,比你大上不知几百几千岁,如何会与你结仇?”
老妪愠道:“他造此剑,便是与我有仇。”
天岳更是奇怪,道:“这是什么逻辑?”
老妪背倚着墙角,默不作声,不再说话。
天岳见她几十岁的人,居然还使起小性,不禁好笑。当即搬过一把椅子,道:“前辈,请坐。”那老妪瞥了一眼天岳,站起身来,坐在椅子上。”
天岳道:“前辈,你适才不是说你的丈夫死在魔族首领手里了吗?怎么又说是我的祖上?”
老妪长叹一声,道:“我和我的丈夫原本是玉清山风雷长老座下弟子,因为偷食禁果,被师傅赶下了山。我和师兄无处可去。”
“师兄?”
“对,也就是我的丈夫。我和师兄无处可去,只得再上玉清山,求师父宽容,师父乃是玉清山执法长老,自己手下弟子触犯门规,本就无脸见人,况且师父一向秉公办事,丝毫不肯留情。我和师兄到处乱逛,不料有一天终究还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