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中,美丽的女人难道都会施毒么?)
屠夫云雷突降当场,顿使场面一阵肃静。
侯荫楠白须一吹,冷眼对云雷道:“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我是杀人的东西。”云雷也冷道。
“杀人?凭你?矮如冬瓜也配杀人?”侯荫楠不禁白眉一扬,蔑笑。
“等会儿你就知道什么叫杀人如切瓜了!”
“哼,看老夫一杖打烂你这个矮冬瓜!”
侯荫楠话音刚落,举起手中老藤拐杖就朝云雷劈去。
云雷身形极矮,侯荫楠却很高大,一根老藤拐杖临空而下,势如霹雳,只要藤杖底下是个活物,就一定会被劈个肉绽四分。
但见云雷蜷起身子,就地一滚,如一只滚地鼠,“嗖”地从原地滚至侯荫楠的脚前,抡起又大又重的剁骨刀,刷刷刷!眨眼间对着侯荫楠的下盘猛剁猛斩了三刀。
侯荫楠一杖击空,自己却被云雷连攻三招,不禁咦道:“地躺罗汉功!”
地躺罗汉功属于少林罗汉门外传的一枝,刚柔并济,灵活敏捷、跌扑滚翻、气势连贯,徒手持械均成套路,最大特点是朴实无华,实用价值高。
云雷因身形极矮,地躺罗汉功竟被他发挥出了极致,似乎此功专为其所创。
侯荫楠有些恼怒,吹胡子瞪眼道:“管你罗汉还是蛤蟆,老夫今天吃定你了!”
道毕,挺杖相向,劈,戳,扫,捅,将云雷死死封杀在地面上,令其不得直身。
云雷时而肩沉,时而含胸,弓步,跪步,打挺,逢招拆招,逢险化夷,不时还剁斩出去几刀。
在场人看得呆滞,没想到一个矮如冬瓜之人竟可以把地躺功舞得如此这般的绝伦绝奂,连谷梁子都欣赏地连连点头称赞。
此时,只听“当当当”三声,云雷看准了侯荫楠的老藤拐杖连使三刀。
剁骨刀沉重锋利,老藤拐杖威猛刚劲,刀杖相磕,内力催发,两个兵器之间竟然冒出一股青烟,侯荫楠顿觉手里一轻,抬杖一瞧,老藤拐杖突然变矮了一截。
叮叮叮!
只见三节寸把长的老藤杖头此刻方才落地。
侯荫楠自步入江湖以来最为器重的老藤拐杖,竟然被云雷的大剁骨刀硬生生从杖头削去了三寸!
“好啊好啊!干得漂亮!”谷梁子看见这一幕,不禁一边仰脖子喝酒一边喝着倒彩。
“老谷!咳咳!”黄柏松白了一眼谷梁子。
侯荫楠未曾料想在这个不知名的矮冬瓜面前会吃亏丢人现眼,顿然恼羞成怒,扬弃藤杖,“咿呀”一声,身形暴涨,一飞冲天,高大的身躯犹似巨鹰振翅,整个人腾在空中,双手成爪,临空而下,气势磅礴。
在场人一见这骇人招式,知道侯荫楠使出了平生绝学——大力鹰爪功!
身为麒麟帮二长老,大力鹰爪功为侯荫楠带来无数赞誉,江湖已难逢敌手,非到万不得已,或者遭遇强敌,侯荫楠一般不会使出此功。
一旦使出大力鹰爪功,侯荫楠肯定是动了杀人的念头。
他要杀了云雷这个矮冬瓜!
云雷见侯荫楠来势凶猛,一个鲤鱼打挺站立起来,气沉丹田,迎上而挡。
嘭——!
一声巨响,云雷矮小的身子被侯荫楠大力震得暴飞,剁骨刀脱手而飞。
论内力,云雷绝不是侯荫楠的对手。
但云雷暴飞后并没有重重摔在地上,而是被一个人稳稳地托住在怀里。
这个人当然就是河依柳。
“二长老生这么大的气,莫不是在杀人么?”
河依柳轻放下云雷,呲牙笑道。
******
“河依柳,你终于出来了!”黄柏松冷冷道。
唐兰香看着云雷嘴角的鲜血,愤懑道:“哼,麒麟帮的三大高手到我这里欺负无名之辈,传出去一定令江湖人嗤笑!”
谷梁子一看见唐兰香,颇显兴奋,提着酒葫芦上前道:“哎呦,是老板娘啊,上次多谢你送我一坛子高粱酒喝,店里还有没有,再送我一坛如何?”
唐兰香见谷梁子面色蜡黄,目含微笑道:“我家自酿的酒好喝么?”
“好喝好喝。再来一坛吧,这次别白送,我买!”谷梁子嬉笑着从怀里掏银子。
“老谷!”黄柏松喝止,“这家店是金龙帮开的,麒麟帮与金龙帮向来势不两立,老板娘肯送你酒喝,一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唐兰香咯咯一阵笑:“还是这老头看得明白,不过为时已晚了。”
“什么晚了?”谷梁子惑道。
“自从你喝了我家的酒后,你有没有感觉到身子有什么不适吗?”唐兰香诡笑。
谷梁子一拍脑门:“喝了你家的酒,别的没感觉,就是跑肚拉稀多了。”
“这就对了,因为我在酒里下了毒。”唐兰香依然在笑。
难怪!
黄柏松与侯荫楠不免大吃一惊。
谷梁子摸摸自己:“可我并没被毒死,这又是为何?”
唐兰香不紧不慢道:“因为我下的这种毒叫‘香里断魂散’。”
香里断魂散?!
在场人附和。
“是的,它无色无味,专攻人的软麻穴。”唐兰香继续道。
“软麻穴在人体中属轻慢穴,人一旦中毒,神阙穴、关元穴、中极血、人迎穴、鸡尾穴这五大穴便会慢慢受到侵蚀,初始反应为跑肚拉稀,面黄肌瘦,气滞血瘀,在经历七七四十九天以后,无论你武功有多高强,内力有多深厚,必定会肠管震动,膈肌坏死,血滞而亡!”
好厉害的毒!
可谓杀人于无形之中。
河依柳突然想到了会使毒蝎子的夏荷花和碧微母女,这世上,美丽的女人难道都会施毒吗。
“哼!”谷梁子鼻子哼一声,“你说得这般玄乎,莫不是吓唬人的吧。”
唐兰香又一笑,掐指一算:“还没到七七四十九天,不过,你可以试着将你的左手绕过脸面去摸你的左耳,凭你的功夫原先一定能摸得到,可是现在……”
谷梁子真照着唐兰香的话去作了一番,惊道:“奇了,还真有点气血不畅了,这么说,我早已中毒,七七四十九天以后就会死了!”
“好歹毒的老板娘,请拿出解药来!不然,我赖着不走,喝光你家的酒,死在你这里!”谷梁子生气道。
“解药没有,因为它早让一个人抢走了。”唐兰香笑起来露出醉醉的酒窝。
“谁?”
“他,河依柳!”唐兰香笑指身旁的河依柳。
河依柳哈哈一笑:“不错,那晚是我逼你要的解药,但我也中了毒,一口气都服光了,没有了!”
谷梁子脸上一阵发青,本来就面色蜡黄,这再发青,顿显皂白,与死人无异。
“不过,老谷,反正解药已经没有了,打死痛死毒死,不如痛痛快快地死!我这里还有半坛子高粱酒,绝对无毒,不妨我们对饮几碗,就当离别吧,好歹也是兄弟一场。”
道完,河依柳吩咐年轻店员去柜台取来寄存的半坛子酒,在桌面摆上两只大碗,启开坛口,咕咚咕咚倒了两碗酒,端一碗给谷梁子,自己再端一碗。
“咱们很久没有在一起痛痛快快地饮酒了,来来来,我先干为敬!”
一碗酒很豪爽地流进了河依柳的肚中。
————————————————
感谢您的阅读,求藏!后页更精彩!
国庆节期间,本人公务活动多,更新怠慢,请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