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
城外,小山坡上。
问天跪在坟前,低声的抽泣着。
叶长风夫妻二人站在旁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少年在那哀悼。
刚刚,叶长风把雷松的尸体安葬好,给老人入土为安了。
“风哥,眼下,我们如何安顿问天?”
张寒萱率先打破了沉默。
叶长风听得这话,眯着眼睛,陷入了思考。
见得叶长风没有答话,张寒萱又道:“这孩子如今已是孤身一人,我们不如将他带在身边,也好有个照顾?而且,他在这镇上招惹了那方家,待得我们走后,他无依无靠,怕是又得受人凌辱。”
说着说着,张寒萱风目也是紧皱,对于问天他是又同情又喜爱。同情问天的身世,喜爱问天的憨厚性子。当下对此,也是颇为担心。
故、有此一问。
叶长风听得此言,倒是一声大笑。
随即打趣道:“萱妹如此急切,为夫又岂能没有想过?对于这孩子,为夫也是看着喜欢,我也有意将其收留。”
“哼,讨厌!明明都有主意了,还不肯说出来,非得人家问你才说!”张寒萱对此娇笑不满的说道。
“哈哈,你看你,我这不是说了吗,都几十岁的人了,还如此急噪。”
叶长风看着自己的妻子,再次打趣道。
突然,腰间一阵吃痛。张寒萱用手在叶长风腰上拧了一把。
“咯咯。爹爹娘亲又打架了!”
一旁小女娃叶梦儿出声娇笑道。
“咳!咳!咳!”
叶长风咳嗽声响起,脸上也是一副惺惺然的样子,似是很无奈。
“萱妹,我们还是等下问下那小子吧,看他怎么说。”
见得女儿一旁笑了起来,张寒萱应了一声也不说话了。
再看问天,跪在那里,心中此刻也是茫然一片。
对于雷松,问天的感情还是很深的。打小,被他抚养成人,两人之间比一般的爷孙还亲切。
可如今,自己唯一的亲人离开了自己,问天不免悲戚万分。
站起了身子,问天朝着一旁的叶长风三人走了过去。
“叔叔,萱姨!”
“问天,此间事了,我等三人也要继续上路了,只是如今你孤身一人,不知是何打算?‘
叶长风看着天色已晚,但是妻子又有意收留问天,不免才有此一问。
“哦,叔叔和萱姨这就要走了吗。”
虽是初次相见,但是叶长风三人出手相助之余,还对其如此关怀备至,问天心下一暖,出言问道,大眼之中露出不舍之情。
“恩,我等三人此次外出乃是回梦儿她外公家探望一番,另外也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所以要立马上路。只是你如今孤身一人,我等也不放心。”
“既是如此,叔叔、萱姨还是上路要紧,问天孤儿一个,今也是孑然一身,虽不知暂去何处,但天大地大,总会有我落脚之地。,且,叔叔们不用担心。”
随即,问天上前,突然双膝跪地,朝叶长风夫妇行了三个跪拜之礼。
“今日之恩情,问天无以为报,若有机会,问天定当做牛做马也要涌报。”
“罢了,无须如此,今日相见,也是你我之间有缘。正所谓,缘来缘去、缘深缘浅,想必也是上苍注定我们之间有掾吧。而且,我见你小小年纪,胆气不小,也甚为聪颖,我夫妇膝下无子,只有一女,欲收你为义子,不知你愿否?”
“呃。。”
问天一阵错愕。
随即,整个人呆住了一般。
“喂!大哥哥,你怎么了,我爹爹和娘亲如此待你,难道你还不愿意吗?”
一旁的女娃儿,叶梦儿眨巴着可爱的月牙般眼睛问问天。
“这个。,不是!不是!,我只是一时呆住了,没想到会如此”
“哦,那你是愿意了?如此,还不赶紧拜见我爹爹、娘亲。”
女娃儿,甚是聪慧,知道自己的爹爹和娘亲对眼前的大哥哥较为心喜,动了收留之意,可是这大哥哥此时呆头呆脑的,怕惹恼了爹爹、娘亲,故出声一问。
“恩,也是,应当如此。”
“问天,拜见义父!义母!”
朝着两人,问天再次行已跪礼。
“恩,如此这般,也无须多礼了,今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只是只知你叫问天,不知姓甚呢?”
叶长风微笑着点点头,再次出言问道。
一旁,张寒萱沉默不语,只是脸上也是挂着淡淡的微笑,看着这一切,也是一副满意的表情。
“我从小便是孤儿,对自己的身世也是一无所知,松爷爷也从不会和我说这些,只是我问他,才说我是被他在破庙中捡来的。”
说到这里,问天脸色黯然。想到自己从小就是孤儿,别的孩子有爹爹、有娘亲,可惟独自己没有,甚至,自己连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都一无所知,也不知他们是否还在人世。
“唉!”
一声轻叹。夹杂着太多的无奈。
世事多变,谁又能尽数掌握呢?
听得问天如此说道。叶长风也是默然。
叶长风点了点头:“当然!今日过后,你便有家了,同我们都是一家人”
少年叶问天见此,高兴出声道:“我终于有家了,我是问天,不再是野孩子咯!”
“哼哼!看你把高兴的,刚某人还呆呆的呢!”叶梦儿小嘴撇了撇。
“呵呵。。”问天一阵尴尬。
“梦儿,不可调皮,从今以后,你二人亦是兄妹,要对哥哥好点哦”张寒萱见状,出声嘱咐道。
叶梦儿见娘亲如此嘱咐,随即朝叶问天做了个鬼脸,吐了吐小舌头:“知道了,娘亲”
张寒萱看见女儿如此这样,也是没办法,知道她是如此性子,自己还是十分冲溺于她。
“风哥!你看,天色已晚,我们是否找个地方先行安顿?只是,今日,城中一事,那方家虽已然罢手,可是那一旁的老道修为也是不凡,若我们再回城中,恐再生事端。”
微微皱着眉头,张寒萱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天下之大,奇人异士众多。那老道虽只是不灭后期,但周身气息内敛,浑身透露着古怪气息。且,又是修炼道术之人,恐怕颇为古怪。
自古以来,修道之士众多,其中,修道、修佛之人最是不好惹。佛道之流,法诀玄奇精妙、且还有诸多法宝、阵法。甚是难为对付。”
虽然张寒萱对自己丈夫的修为十分自信。但此时还是忍不住出声警惕道。
“哈哈,无妨!萱妹所说虽不无道理,但那老道且说我为返虚境,其实也是一种试探,依我看,他的修为其实也是在返虚之间的。不然,我何以称之三位不灭境界的修士为这南疆边陲的高手?”
“元婴凝聚,真元汇聚全身百穴之中,三花聚顶,可真元收放自如,形成元婴。是为修士入道之门。再看,不灭境界。元婴汇聚、神识不灭。气者,凝也!尚有一息尚存,纵使肉身殒灭,也可凭这不灭元神破而后立。此乃初入小道。”
“身若游丝、气若返虚。乃是指我辈修道之人,可与天地共存,吸食天地灵气修炼,故能百尺竿头、再进一步!”
修士进入返虚境,才是这片天地之中的人。
“所以,萱妹不用担忧,我等出来也也是有事在身,无法久留,刚刚问天不是说过他有一小庙容身吗。我们今晚便在那歇息一晚明日再行上路即可。”
“恩,也好”
张寒萱点点头,同意如此。
说完,夫妇二人向问天说明了想法。随即,一行四人,朝着叶问天栖身的破庙赶去。
傍晚。
一座破败的庙宇之中,叶长风四人在此安顿了下来。
庙中,由于破败已久,此处香火已断。香台之上,诸天神佛之像也已蒙尘。整个庙中一幅破败不堪的样子。
初时,张寒宣见此,还好,只是望了望问天,微微皱了皱眉头。想着问天从小便在此处遮风挡雨,眼中又是柔和了起来。
倒是,女娃儿。叶梦儿捂着小琼鼻,一边说道:“这么破的庙,还臭哄哄的,怎么住人哦?”
叶长风对此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见得女儿一脸埋怨神色,不由故作威严地开口说教道:“丫头,我辈修道之人,哪里来的那么多讲究,出门在外,如此风餐露宿也是常有的,修道也必须多经磨难才能有所成。还有,你眼下已然是驭物境界后期了,马上要突破到聚灵境了,还是多多打坐冥想一番吧!”
“啊,又要打坐,又要冥想,梦儿都无聊死了,不!梦儿还是找问天哥哥一起去玩吧”
听得叶长风叫她又去打坐修炼,叶梦儿拉着个脸,老大不情愿。于是,提出和叶问天一起去玩。由于已经成为了兄妹,两人也竟十分亲近起来了。活泼的问天,对于自己的这个妹妹也是十分的喜欢。”
叶问天见此,正待答应。突然,“胡闹,虽是女娃,但是修道之人,不分男女,依为父看,还是早些叫你娘亲把你送往飘雪剑阁为好,免得被玩性磨去了道心。”
“哼!”
一声微哼!叶梦儿似是有些惧怕叶长风。
在她眼里,爹爹从小到大都是有些威严的,动怒起来也甚是吓人。
“梦儿,你要记住,在这个以实力为尊的世界,别人不会因为你是女修而对你另眼看待的,弱者!注定了会被人瞧不起,只有当自己有了足够强大的实力,才能真正的俯视这片天地,凌驾于法则之上。”叶长风再次沉声道。
听得这话,叶问天浑身一震,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澎湃。
男儿热血,谁人不想扬名立万、名传千古?
谁?又甘于默默无闻,虚度人生百余载,最后,化作黄土一堆。
“义父,孩儿对于你们口中所说的修道甚是向往,不知孩儿是否能学?和你们一般?”
“哦?””
张寒萱对此感到惊讶。
本来,按她所想,以后肯定是会教问天修行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倒是叶问天自己先十分感兴趣了。
“天哥,你看?”
张寒萱只得再次看向叶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