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台之上。
望着天空中蔚蓝的云天慢慢地变暗,星夜知道自称巫神的小青此刻开始已经有了动手的念头,甚至对他起了杀心。
“吼!”
惊天一吼之下,小青娇躯冲天而起,青光交接云天,瞬间一条巨大尾巴自云层想祭台之上的星夜扫落,星夜身子微微一闪,及时地避开了这一击,顺眼望去只见,原本倾城之姿的小青的容貌早已不再,身子矗立浮于云天,居高临下地看着星夜。
见到星夜不愿束手就擒,小青脸色漠然,道:“既然不愿坐以待毙,你若胜我,可就此离开便是!”
星夜见此,躬身喃道:“你既然自称巫神,我又如何能与神相争,况且眼下我身受蛇毒作祟,如何能再战!”
“你之所言,是在讥讽于我么?你可知,无尽岁月以来,我的心不再湿热,虽然不比坚硬如铁的磐石,但早已经没有人族那所谓的仁心了,古往今来,能站在我面前的,不会是朋友,只有将要杀死的敌人!”小青展现巫神之身,居于云天说道。
“为表我之心,今日你必须死!”
说完,不再多言,不待星夜继续答话,小青玉手一挥,腾蛇灵身、巫族上下族人全部消失不见,好似从未出现过一样。接着,在云天布下巫神结界,将四周空间封闭。
见到果真一切是幻阵,星夜双目凝重,暗道这腾蛇幻阵果真如梦似幻,虚假之中竟是连他都不曾看出,如果是他初遇巫青璇之时,就能看出一切,何至于如今这般被动,眼下他身体内蛇毒未解,重伤之下小青又动手布下这巫神结界,念及于此星夜深知今日恐怕危矣!
对方已经动手,正如小青所说,星夜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他也知道自己体内蛇毒在身,无法久战,可是想到小青自称巫神,想那巫神是何人,号称世间最后的神,岂是寻常之辈。星夜虽强,但就是全盛之时也万万不敢想到同神争锋相斗。
当下,星夜只得留待以元神之力压制蛇毒,但若想对抗小青,星夜此刻只能施展上古龙神所创之法“神龙九变”,可惜此法自龙神消失之后,残破不全、不知所踪。龙族之内,无人领悟这一法门,不过星夜自出生自来就有九变中的一变为自己的天赋神通。
肉身相抗,若能不死,久战之下,我必然战败!
“虚龙变”
阵阵白光涌动,四周的天地灵气也纷纷朝着星夜涌来,吸纳四周天地灵精,强助已身!这是修士修行的根本之法,战斗之中真元若稍有不及的话,必败无疑,为此星夜先行吸纳四周的天地灵气恢复自身。
话落之时,祭台之上出现百丈光龙,牛头鹿角、蛇身鱼鳞、虎爪长须威风凛凛的神龙,与一般天龙形似,与苍龙有真身差别,没有其那么庞大。
浮于云天,看见星夜施展龙族真身,小青眼中闪过一道厉芒,只见她也毫不似弱,如上古腾蛇飞舞,同样的蛇身鱼鳞、长达百丈,不似真龙身躯,却几近想通,不过小青所化既不是上古腾蛇之形,也不是一般巨蛇,面首之上还是人族少女一般,自半身而落长长的蛇尾垂落云层,四处摆动,唯一不动的是背生有一双青暗羽翅,此刻之间,竟与巫神石像无一落差、一般无二!
神龙摆尾!一记巨爪拍向巫神小青,蛇尾如古腾蛇天赋神通腾蛇绕,丝丝缠绕巨大大光龙之躯,虽不是真正的龙族本体,但受蛇尾挤压之力在慢慢变形。
无解!星夜施展诸般神通,以武道之力和小青斗法,另一边,小青虽然不是真正的巫神,但同样有巫神血脉,巫神之力运用如常。
缠绕!碰撞!犹如两头洪荒巨兽一般极尽相抗,用纯粹的肉身之力来战斗。
“嘭!”一记扫尾下来,巨大的蛇尾扫落星夜所化光龙的一只龙爪。
丝丝光雨而下,那不是真正的血液,却比血液更珍贵,因为当星夜施展“虚龙变”时,自身等若光龙,下方,星夜随之喷出鲜血,受创不深。
光龙飞舞,如龙如九天,引九天雷动、风云电闪而来,天!随着光龙接引雷神诀的施展,这片天地发生巨变,星夜携雷霆之像降下攻击,无尽的雷光、轰鸣的闪电落在小青所在的区域。
祭台之下,飞石四溅!
到处都是被击落的巨坑,被震碎的地层,一派破灭之像。
可是小青置身其中,如安然无恙一般。巫神结界之下,乃她之力施展,试问何处雷霆能伤她?
置身这巫神结界,山川、草木尽归她掌控,就算是天罚之力的雷电也不能奈何她半分!
玉手一挥,一阵青光作织网壮束缚光龙,光龙见此光化百丈,突然只听一声;:“爆!”
“轰!”地一声,比之刚才雷霆之象更为凶猛,下方巫族祭台中巫神像自行发出神光,护佑主祭台,可祭台之外大地出现深深沟壑,隐约可以看见地底一般,山川直接化为粉碎,残垣断壁更是是随处可见。
“混账!你竟然以元神自爆为代价,企图伤我!”小青在化为人族身形之后,张口喷出几口精血,脸色也显微弱苍白,一击之下虽不知如何逃脱,但见她现在这般模样,显然也是受了创伤。
爆炸过后,光龙不复存在!
“噗!”星夜在喷出几口郁结的精血过后,气息直接萎靡下来,脸色苍白无比,相比小青,他实在伤得太重了,自爆一个元神,光是想想就够了!
元神!乃是修士修行之后所于本命元神凝练的副元神,非炼神三境中的修士所能修炼出,如今自爆一道元神,星夜的实力可想而知,可是为了能与小青对抗,星夜也是别于他法!
“你怎的如此决绝?难道你就不怕死吗?”走上前来,小青看着这个疯狂拼命的男子,神情很是诧异。
凄然一笑,星夜道:“先前在下曾问姑娘是否怕死?可是姑娘说过死前不怕,要死了也就不怕了,在下也是一样,试问世上何人不惧生死?如今在下受制姑娘你,要杀要剐本由姑娘裁决,只是在下临死之际尚有诸般疑惑未明、无法明了而心有不甘!”
世上何人不惧生死?只是对待死亡,大同小异、尽不相同而已!
“既然你提到我,现下我就和你说说我的事,我本名巫青璇,出生南疆巫族,出生天降异象,生下来天赋绝伦,初时深受族人疼爱,但在一连串的灾劫之时,上下族人却认为天降异象,又与常人不尽相同,声称我乃巫神诅咒之人,若不献祭巫神,巫族不得安宁!”
“最后,我大难不死,想起一切的委屈无助、一切的绝望寒心,我心中只剩下了恨,恨尽苍天!恨尽族人,最后漠视这世人,或许在那一刻,我就已经死了,被族人杀死的是无忧无虑的少女巫青璇!而活下来的是我,身负巫神一道恶念身的我!”。
星夜大喝一声:“巫青璇!”
继续道:“不!你错了,你从来都是巫青璇,不是什么巫神的什么恶念之身,人本没有善恶之分,区分的只是各自的心罢了,你心中有恨,恨的不过是族人冷漠绝情,恨的是世人多是无情,恨的是苍天不公之下的无情!”
“不!我就是巫神!我杀的是世人无情,灭的苍天不公,试问天道之下,世人多是无情之辈,而苍天可曾对我有情过?”被星夜称为巫青璇的小青歇斯里底,疯狂大吼。
挣扎着站起来,星夜颤颤道:“巫青璇!你从一开始就错看了这个世界,族人对你冷漠无情,但那只是一时被蒙蔽,你可曾记得先前他们对你的疼爱?世人多无情之辈,但也是瑕中带疵、不甚完美,不能因为一部分而令你错看全部;天道也许待你何其不公!但同样的是,只要你不低头,苍天又奈你如何?”
“曾经,你也有过爱你疼你的父母,怜惜宠溺你的族人,如何说怨恨无情呢?”
“那你呢?。你无我这般经历,那你可曾有人疼爱,或是爱过别人,是否真的快乐过?”默默流下一滴清泪,小青呜咽。
“我?”
星夜闻言,陷入迷惘。多年以前,那名怯怯的幼童在那个男子默默地教导之下,慢慢成长,学其所学、知尽其事,慢慢的成长至今。
至于爱?。。
从回忆中挣脱,星夜对巫青璇说:“曾几何时,我虽为龙族之人,但幼年飘零、孤苦无依,若不是碰见傅叔叔,待我如亲子,对我百般更是百般疼爱,我又今日也全拜他所赐。有疼爱我的叔叔,有护佑我的族人,与你相比,我实为幸运,但我历时至今,不知人间****为何物,无法作答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