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之时,祭台之上再起波澜。
“吼!”
一声巨大吼叫袭来,祭台之上青光落现,出现了巨大的腾蛇虚影。
蛇身青暗呈现碧绿之色,巨大的羽翅震天而展,两颗如灯笼大小的眸子,血红而冷漠,让人望去,感受到的只是一片寒意。
腾蛇血目注视,只是思维没有那么灵活,看着星夜,双目显露出吞噬凶灵的湛湛寒光;因为这毕竟不是真正的腾蛇本身,只是长存于祭台法阵之中的一道灵身虚影。
纵是虚影,也是了不得的手段,真不知这巫族之中,何人施展出这惊世的神通?
星夜大喝:“姑娘妄莫非想用这区区法阵困住在下?纵然此阵有腾蛇灵身辅助,但终究只是一道灵身,就是真正的腾蛇在此,我也不见得会惧怕于它!”
“公子傲然于世,自是不惧怕区区腾蛇,小青也原本也无意与你为敌,但受人之托,亦是无可奈何!”
上古神兽“腾蛇”可与真龙、天凤比肩的存在,但此时在两人的眼中竟是不以为然,若腾蛇本尊在此,不知这些话在旁人听到会是作何感想。
如腾蛇大怒,腾蛇虚影在两人话落之际,张口疯狂嘶吼,祭台之上,腾蛇虽不能冲破而出,但其身躯也长达数丈,蛇身飞舞,整个祭台因此颤动,星夜正准备动手对抗,奈何腾蛇面首朝他,张口吐出一座浑浊之气。
初闻,星夜只觉腥臭难闻,但随之意识渐渐地模糊起来,抬起双手,指着小青道:“姑娘你!你!..”
小青拍手,轻笑几声:“若是以区区腾蛇灵身对付于你,那才真是我小瞧了你!”
可惜,小青最后所说的话,星夜没有听见,因为他此刻已经意识完全模糊,但仿佛又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一样。
画面之中,星夜置身一片白雾,慢慢地他往前走去,拨开云雾,前方出现了一座祭台。祭台宽阔约足百丈,此刻四周聚集了许许多多的人;这些人穿着各异,男子树叶裹身、女子则着穿兽皮,看着这一切,星夜都不知道自己这是来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靠近人群,星夜的视角可见到祭台四周不慢各种各样的古兽图刻,有真龙啸傲苍穹、天凤飞舞云天、更有麒麟立足火海,依稀可见鲲鹏、腾蛇、矗立两边缆柱之上,一左一右,环绕而立,中心之处,有一人首蛇身的女子石像;众人拿着火把围成一团,将石像深深环绕在内。
巫神石像!腾蛇图刻!
这不是刚刚说到南疆巫族的图腾和巫神么?
嗯?还有祭台!
难道此地还是巫族之地?
一连串的念头在脑海之中闪过,星夜看着这一切,他快步上前,想推开人群仔细观看,奈何刚一入手,手掌本应接触的人群待得靠上前去,所接触的全部却化为虚无,但人群依然存在,只是手掌触摸过去为什么不是真实的?
明明就在眼前,肉眼可见,双手为何摸到的却是像摸到恐怕一般?
此地种种怪异之处,丝毫不为星夜的到来而有所改变!
前面难道是幻象,或者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幻象!
想到这里,就连星夜都不敢相信,但是刚刚入手所触的景象已经说明了一切。
祭台之上,出现一人,着装是一族祭祀的装扮,乃巫族大祭司!
“带上来!”
大祭司话落,巫族族人带上一个用青藤捆绑的小女孩子。
小女孩年岁不大,五六岁的模样,扎着两个羊角辩,穿着枯草编织成的草鞋跟着族人步履阑珊地一步步走上祭台;只见原本清秀动人的脸庞挂满了还未风干的泪滴,灵动的双眸此刻也显得有点呆滞,站在祭台之上,看着下方密密麻麻的族人一言不发。
族人呐喊::“巫神像下,巫族少女巫青璇带到!”
大祭司闻言,回过头看着小女孩道:“青璇!你可知错!”
小女孩子巫青璇看着族中担任大祭司的巫贤老爷爷,喃声抽泣:“巫贤祖爷爷!璇儿不知何错之有,我所杀之人虽不是凶恶如豺狼虎豹,但他们欺负我爹娘在先,璇儿出手怎能有错?”
“混账小儿!还敢狡辩,你可知为我巫族之人,该当秉承着仁心为本,怎可如此多造杀孽!”大祭司看着巫青璇喝道。
看着眼前的这个孩子,他浑浊的双眼流露的是打心眼里喜欢,曾经她这也是巫族全体为之雀跃的事,但如今想到她小小年纪,却自打一出生时与族中年岁相仿孩童就不大一样!
出生半月就能清晰吐语不说,满岁之后跳跃如常,三岁之后开始涉猎巫族之中奇门遁甲、五行岐黄之术,五岁时,待得巫神像前灵台开光之时,更被发现天赋异禀,具有与生而来的神通法术。
巫青璇!巫族之人,出生之时天降异常,巫族族中宿老曾言是巫神送子,所以苍天必降下异像,以显示这个孩子的不凡。巫青璇出生自之后,果然深受巫神眷恋,血脉天赋异禀,远超同龄之人,待得巫神像前灵台开光之时,似乎更加印证了这一切。
传说,巫神像前巫神施展神通法门,令其五岁之龄就有与生俱来的玄术法门。
这一切的种种,都像是在上苍印证了这个孩子的不凡,但不久之后,一切发生巨变!厄运随之开始,巫青璇灵台开光之后,南疆便遭遇了百年不遇的大旱,巫族和百万民众临此旱灾之际,祭祀上天求雨不得之后,族人又罕见地感染瘟疫不绝,至此天灾之下,巫族族人损失大半。
几个月前,少女巫青璇独自深入十万大山,行逆天之举不知从何处取来无尽甘泉、更有麒麟、鲲鹏幼子的精血,供给巫族族人吸食。
事后,巫族上下震动,深感大劫临头,因为麒麟自古彰显祥瑞,乃是承受上苍庇佑的宠儿,鲲鹏更是不用说,上古神兽血脉,极尽强势,若得发现有人取用他们幼子的精血,只怕将是雷霆之怒,那样,纵是巫族也承受不起这个代价。
“巫青璇!罪祸之人,私自取麒麟、鲲鹏幼子精血,为族人惹下弥天大祸!后得巫族举全族上下齐心协力,击退来犯之敌!但天威不可怒,此女不听族人劝告,屠戮人族,有违天道!今日,在此巫神像下,向巫神祭告苍天,求巫神、上苍庇佑我巫族!”大祭司手持竹简,向巫神宣读巫青璇所犯罪过。
“我不服!”略显稚嫩的声音在祭台上反抗出声,可惜理会的是乃至整个族人的无声的冷漠!
巫青璇认为自己取神兽幼子之血也是为了救助自己的族人,何罪之有?
至于,屠戮了人族一事,也是因为对方对自己的父母不敬在先,为了孝道!自己更是罪从何来?
“灾星!自打她生下来,多有不详之兆,早该杀了她!”这是平日一位对待巫青璇不疼不爱的婶婶所说的。
“青璇这孩子!哎!莫非这一切是天意!是巫神之意?”巫常族长捶胸呐喊,语问苍天!
“杀了她!祭天!祭告巫神!”
族人齐声,要杀了巫青璇,以此祭天、以此祭告巫神,以求巫神告慰,护佑巫族上下!
巫青璇看着大祭司爷爷的怅然神色,看着巫常族长的无奈问天,最后听着族人上下要杀他祭天的齐声呼喝,小小年纪的巫青璇呆滞双眸之中,只余下一片冷漠。
那双犹如看尽人世冷暖的眸子,看得见苍穹云天,却看不尽族人上下的!巫青璇心中此刻只剩下了不甘和悄悄滋生的恨!
怨苍天何其不公!
族人如此狠心!
“阿爹!阿妈!你们在哪里啊?青璇好想你们、好想好想!”
大祭司摆手,示意族人安静下来,回头盯着巫青璇:“青璇!你不要怪爷爷我,不要怨恨族人!”
“动手吧!”
大祭司吩咐两个族人拿着刀子,准备将少女手腕割开,施以流血之刑。
巫青璇小脸望天,问道:“自己今日难道就要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