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玄心山门前,问天和众多弟子盯着寒冷的雪风站在这空旷的山门前。
今天,将是问天和慕容冲他们为了之后的八月十五之日赶赴昆仑,所以临别之际陈明台便号令宗门内这三千弟子来作欢送场面。
一行七人。
身形修长的问天和慕容冲站在一起,此刻,他们旁边还有包括熟识的陈青鸾和墨无言,后者虽是玄心城少主,在这玄心山上也是声望颇大,但奈何问天和慕容冲两人多多少少此前都曾与其有些过节,所以他们之间也算是互不感冒。
再顺着右手上端看去,还有三人,分别是玄心山十二峰之间最为出类拔萃的三人,他们的资质天赋可能没有问天和慕容冲显得这么惊人,但无论是年岁还是资历都比后入门的两人要高得多,可以说,七人之中除开此行由陈明台钦点的墨无言外,他们三人的辈分最高了。
不过,饶是如此,他们依然还得以墨无言马首是瞻,因为后者不管是自身实力还是有着玄心城少主的身份,都令他们不敢轻易得罪。其实,最主要的一点还是,墨无言不管怎么说都是由陈明台和诸位长老指名道姓钦点的领头人。
不一会儿,掌教陈明台带着各位长老一起来到了这里。
山门前,陈明台威严的目光紧紧地扫过一旁的三千弟子,再把目光停留在慕容冲七人身上,开口道:“今天,可谓是我们玄心山的一个意义不同的日子!因为,就在今天,我们会有七位弟子代表我们玄心山由北向南,徒步百万里之遥而亲自上那昆仑,然后参加不久之后八月十五那天天下正道年轻一辈齐聚的昆仑证道;我想,这一点,在大家心里应该是和我一样的意义非凡,试问,我们玄心山数百年来未曾涉足北域以外,今朝重回中土,焉能不大放异彩?
尔等说对还是不对!”
“对!……对!”三千弟子气沉如海、声如洪钟,那声音绵延回荡在山门前,直接就震动了一旁矗立的一座座雪峰,声威之下造成了大雪积压下的峰顶震下了一些厚厚的积雪。
看见门人弟子如此气势,陈明台满脸笑容的同时更是连连点了点头,把目光落在墨无言等人身上继续说道:“此去昆仑,路途虽是遥远,但我和诸位长老意在让你们好好历练一番,以便上了昆仑好增长些见识,不过昆仑所处山脉贯穿中土和南疆等地,相比我们北域只是气候严寒,但在那里就远远不止这些了,俗话说得好,南疆荒林、自古就是穷山恶水!中土九州,高山河流贯穿其中绵延不可绝,你们此去势必会历经一些磨难,考虑到你们的安全,我们决意派出师门长辈随你们一同前行,至于八月十五之期,我定会和诸位长老如期而至,到那时,我们再相会!”
“说白了,这些老家伙就是不放心我们嘛,我就说,以他们的精明,怎么会不在这个时候多留一手呢!”慕容冲在下面听到陈明台的话并不感到意外,相反他早就猜到可能会是如此地安排,只是按他所想,不知此次玄心山会派哪几位长老随行。
旁边,慕容冲嘀咕的声音不大不小,七人之间可谓大都听了个清楚,很快地,除却墨无言只是表情略显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另外不熟识的三人都是脸皮一抖,接着看向说这有点大逆不道话的慕容冲目光都是冷冷的。
对此,慕容冲只是耸耸肩,神情满是不在乎。
刚好,陈明台在上面暗自观察众人的反应后,也不打算继续卖这个关子了,便直接挑明道:“大家不必有所臆测,做出这样的安排,也是我们考虑到历练的过程中会出现些什么难以掌控的局面,届时,如果有宗门内的长老陪同的话,也好尽快稳定局面,如此一来,不也是为他们减少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么?
下面,我宣布此行随同七人赶赴昆仑的人选,首先是舍妹陈明月!
接着,便是镇守剑阁的林震南长老,最后一位便是执法堂的陈奇长老,相信此行若是有他们三人陪同,我等也是大可放心了。”
随着陈明台话声落下,他的背后走出了一位风韵犹存的紫衣美妇,在众人眼中,从外表上看上去的话,其年岁尚在四十左右,可是下方的问天和众多弟子一样都认识她。
紫衣美妇看上去虽是尚在四十左右,可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是当今玄心山掌教陈明台的胞妹、陈明月,不老的外表下很难想象她其实修炼的年岁至今已过百年,其真实年岁只怕已经是一百多岁了。
“姑姑……”陈青鸾俏脸上闪过惊讶之色,看到首先出来的便是自己的姑姑,随后想到她爹爹会派陈明月这个做姑姑的一同前往昆仑,想必多少还是因为七人中只有她自己一个女子,一路上怕是多有不便。
接着,一旁的问天和慕容冲双目一凝,看到了一位头发灰白,同样是一身紫色长衣的老头走了出来,面容上看他已经是老迈干枯,但周身精气还算雄浑,特别是当他双手负立于身前,怀中紧抱着一把宽约一寸的三尺重剑走上前时,众人都觉得场内的气势一下惊变了起来。
“好深厚的剑气,只怕这林长老一身剑道修为定是不简单!”慕容冲抬手抵消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脸色凝重地看着眼前的这位姓林的长老。
林长老!
也就是陈明台方才口中镇守玄心山藏纳无数剑诀、功法的剑阁一位长老,名号为林震南,问天看着周身气势和他那名字微微相衬的林长老,他明白了这位曾经单单以剑招和他交手的林长老到底是谁。
最后,在林长老走上前之后,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最后一位长老,也是令得问天眼皮一抖,暗道:“没想到是他。”
“怎么!这陈长老你也熟识,莫不是还有什么交情不成,那样也好,保不准路上就能照顾、照顾我们,嘿嘿!”身旁的慕容冲一见问天的反应,便皮笑肉不笑地靠了上来。
“滚!”
问天朝他小声吼了一声,接着白了他一眼,道:“交情倒是没有,不过一路上保不准会重点照顾,你若是不怕死的话,倒是尽可以挨我近点!”
“呃……敢情你还是和人家老头结过梁子啊,那么,我可要离你远点,免得殃及池鱼!”慕容冲话语搞怪,打听清楚了对方竟然是和这最后出场的陈长老不对头,惊讶之余又不免幸灾乐祸,不过饶是他嘴上说得那么邪乎,身子还是没见什么躲到一边的举动,毕竟现在可是大庭广众,他可不敢轻易扰了场子。
陈明月和林、陈两大长老已经上前,陈明台便作最后的交待,道:“此去路途艰辛,望尔等齐心协力,光耀我们北域玄心山的威名!”
“是!”
高声中,作为师门长辈的陈明月三人便带着墨无言和问天七人迎着风雪,开始踏着紧密的步伐离开这苍茫北域。
……
时间渐进之中已经是要迎来夜色的样子,走了一天的问天等人,在这名为“漠河冰川”的地方停了下来。
众人谨记此行实则是历练为主,便都是以脚力徒步而行,时间从早上到现在他们凭借一身修为,以远超普通人的脚力迈过冰山、跨过雪峰辗转来到了这处冰川覆盖的区域。
“不知道这样走下去,究竟要多久才能走出这偌大的北域?”坐在自己宝剑下的慕容冲看着夜色下这灰茫茫的一片,心中充满了无奈。
虽说是为了试炼,可是在他看来,这苍茫北域、渺无人烟,一眼更是望不到边,就算是见到有人也未必熟识,这种地势如何还需历练,饶是以他自己来看,直接御剑横空而过,岂不是最好的办法!
谁知,当他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之时,却是遭到了陈明月和两大长老一致反对,在三人一致地语气中,他们对慕容冲耐心解释了一句,苍茫北域所处的这片大地并非他目前肉眼所见到的这样,或者用深不可测才是形容北域极北之地最好的词语了。
远处,听到慕容冲又在这发起了牢骚,镇守剑阁的长老林震南走到了他们身边,先是面带笑容看着问天微微点点头,后又把目光落在无精打采的慕容冲身上,劝慰道:“慕容小友不必如此忧心忡忡,依老夫看来,既然是历练,掌教就不会真的让你如此无聊地离开的北域,说不定,某些时候就会有些什么意料之外的惊喜呢?”
哦?
慕容冲闻言,眼中闪现亮光,惊疑问道:“晚辈听闻长老此话,莫不是这个中还有什么特别的玄机不成?如此,还请长老能够明言,晚辈自当在此聆听你的教诲!”
两人交谈中,林震南虽是长老,但未直呼慕容冲之名,反而客气称呼对方为小友,而慕容冲恍若未觉也只是恭声中尊对方为长老,这就是玄心山历来的规矩。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林震南便对慕容冲几人说起了这其中牵扯的一些关于玄心山的过去。
须知,早年玄心山有绝情、无情和多情三道,三道均为三大祖师创立,他们当时堪破自身大道后,一身修为已经是惊天动地,但性情方面却是越发的古怪,三大祖师之间虽说份属同门,但彼此之间性情却又是大相行径,道有绝情祖师一生之中,绝情、绝爱,不沾半点七情六欲;无情祖师虽未断绝七情六欲,可是待人处事狠辣决断、冷酷无情,性格最是诡异,叫人无法琢磨地透;多情祖师则是与前两人大为相反,他一生注重仁厚、宽爱,对人、对己更是要求重情重爱,可是却也是因多情成性将自身风流潇洒变成了世人眼中的放荡不羁!
最后,三道传承至当时的陈玄心未果,三大祖师就一一含恨而去,鼎盛至极的玄心山由此而开始落寞,这些年来虽是挂着北域第一大派的名号,但由于当年的天池一脉早就倾覆,如今更是有着玄心城主墨冰一脉全力支持和辅助,所以北域大地,众多门派也无人敢觊觎玄心山之名。
慢慢地,三大祖师的衣钵自陈玄心死后无人能够继承,当时的玄心山掌教便把三道合为了一道,在名义上摈弃绝情、无情和多情各自所蕴含的含义,不过,三道虽是合一,但三大祖师彼此的传承又岂能随随便便让它断绝,所以,当时就有人提出了玄心山虽然收徒传艺、但弟子门下尽皆信奉三大祖师,可不尊师名,另外,玄心山门下弟子虽是长老传艺,但可自行修习三道中的任何一道,以便都能延续三大祖师的衣钵,所以,玄心山自那以后便没有师徒之名,只有门人之分。
“原来如此!只是我听长老说了这么多,似乎还是没明白长老暗指北域大地非我眼前所见,可是不知这背后真正的又是什么样的呢?”慕容冲眼珠一转,明白了玄心山的这些秘辛后,便还是话题一转,直接切入重点。
一旁,和慕容冲靠得近的问天也是聚精会神地盯着这里,仔细地听着两人对话,谁知,忽然安静的场面被一阵警告声给惊扰。
“青鸾不可!此地空旷无边,你怎可点燃篝火而聚?那样的话,篝火所照的荧光势必能引来四周潜伏的灾劫!”
说话的陈明月,在此之前她本是和陈青鸾坐在一起的,岂料对方那个小丫头竟然不知道在哪里找出了一些深埋冰下的雪松残枝来。
轻轻的用掌力一震,直接碎掉了那凝结在上面的一层坚冰,然后陈青鸾便来到了七人之中唯一一个主修烈火玄功的陈奇长老面前。
“陈奇叔祖!可否借你玄功引火一用?”站在陈奇的面前,娇俏的陈青鸾小脸挂满微笑,十分地讨喜。
陈奇是陈明台嫡系一脉的人,平日里待陈青鸾这个小丫头一直很好,只是还未待他说什么,便被自己的侄女陈明月给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