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出现在自己身边的问天,慕容冲眼神一愣,没想到问天此刻会出面。
虽然这三年来,两人是时不时地二话不说就动手切磋,可问天给人的感觉就是对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对此,慕容冲可没少在他面前碰一鼻子灰,不过由于这三年来两人之间一直没少切磋、较量,倒也真是不打不相识;在慕容冲眼里,有点神秘和不近人情的问天也算是他一个非常特别的朋友了。
“为什么拦着我,这些家伙一看就是输了不服气,想要耍赖的话我慕容冲也不怕他们!”
转头,慕容冲又把目光瞥向对面看上去来者不善的七夜,说话的语气十分地相冲。
拍了拍这个一直不肯认输的慕容冲,问天冷冽的目光扫向对面同样脸色低沉的七夜后,便眼神颇有意味地对慕容冲开口说道:“你已经胜了他们,就不要再逞强了,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
“就是!这位师兄,看你修为果真是不错,竟然把那家伙都给收拾了,了不起!”当即有人见到慕容冲这样,语气格外佩服地说道。
“就是、就是!看师弟面相有些,应该就是三年前的慕容冲吧,没想到你这次倒真是为我们众弟子狠狠地出了一口气啊”三年前,慕容冲闯山时,有不少弟子在场,现在靠上来一看,自是有人认得。
嘿嘿!
慕容冲见到这么多弟子对他满脸崇拜的表情,脸上也是足足乐开花了。
紧接着他们看到胜负已分,便主动走上练剑台从问天身旁搀起虚弱的慕容冲。
“等一等!”
慕容冲和准备走下去的问天听到背后的人突然喊住了他们,不由脸色一紧:“怎么,你们莫非真的输不起,还是你们眼里容不下失败?”
呵!
“阁下说笑了,只是还未请教尊姓大名,难不成也是玄心山弟子?”
慕容冲一笑,冲着七夜道:“你这人好生可笑,方才我都自报过名号,怎么你还有这么一问……”
谁知七夜脸上不动声色,目光紧紧盯着脸上带着修罗鬼面的问天。
摇摇头,他缓缓否认起来:“慕容公子误会了,你的名号在下我还是多多少少听说过的,要说方烈此次败在你的手中也不足为奇,毕竟慕容世家的家传剑诀历来都是威名在外;至于在下冒昧地把你们叫住,言语却并非对慕容公子有所疑问,反倒是……你身边的这位让在下十分地好奇!”
哦?
慕容光目光疑惑,看到七夜表情对问天很感兴趣的‘样子,心下不禁默念对方难不成也注意上问天的不同了。
虽然停下身形、驻足在慕容冲身旁不远,问天却是没有兴趣回答七夜这个对他而言是毫不相干的问题。
“他叫雪云天,和我一样,都是在三年前入得门,我们都是玄心山当代的年轻弟子!”
慕容冲见问天不屑于多说的样子,只好自己代他回答,因为他也想知道对面来自昆仑的几人究竟会怎么看待问天的。
“几位少侠,不错,他们两人都是我玄心山当代最为杰出的弟子,此次交手也算侥幸获胜,依我看天色还早,不如我们还是殿内坐着说话如何?”陈明台适时开口,试图缓解一下眼前压抑的场面。
见到陈明台出面,搀着气色萎靡的方烈,七夜唯有缓缓收回目光,再次恢复到先前那气质出尘的样子,道:“既然前辈这样说,晚辈几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请!
几位长老出面摆开手势,请七夜四人再度进入议事殿。
半晌,殿内陈明台带着众人独自品着弟子奉上的香茗,气氛较之先前发生的一些不快来说,还算稍微平和。
“敢问前辈,慕容公子和方才那位面带修罗面具的少侠去了哪里?为何、才过了这么一会,就不见他们的身影了”
茶水也喝过了,七夜打算尽快处理好眼前的事,也好告辞,思绪一转,却是不见了先前的慕容冲和问天。
陈明台点点头,笑着说道:“少侠想必说的是慕容贤侄和云天吧?”
“正是!只是不想他们二人都是拜入贵派的门下,不知他们师承贵派哪一位前辈门下,试问能教导出他们这般修为出众的青年豪杰,应该自是十分不简单,晚辈也实在忍不住想见识一下”
见到七夜点头,陈明台又继续开口:“少侠不要误会,慕容贤侄和云天虽是我们玄心山门下,但起初都是带艺入门,一身修为并不全是出自敝派,倒是他们自身资质天赋都足以世所罕见,我们玄心山又有何能力能指导他们什么呢?
至于为何会拜入我们门下,想来也只是那一点微薄的善缘所至,所以,少侠几位还请不要将先前慕容贤侄出手得罪之举放在心上!”
“前辈严重了,晚辈岂敢!”
七夜接着起身,对陈明台躬身见礼道:“晚辈方才一连串所问也只不过是出自心中好奇,毕竟慕容公子我等虽然从未相识过,但他的名号我还是多多少少听过的,只是,瞧见方才那位雪云天、雪兄,就请恕我等孤陋寡闻了,不然以他那一身丝毫不弱于慕容公子的修为,我们又怎么会胆大妄为地在敢在贵派山门前造次呢?
不过,晚辈钦佩之余,也不得不说一句,敝派有像雪云天和慕容公子这样的高徒,来日定是兴盛千年,玄心山重回昔日之盛况也不远矣!”
“多谢少侠缪赞!只是来日之事飘渺而不可知,一切还得顺其自然才是。”
“那是自然”
最后,七夜朝着同伴另外的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对陈明台等人告辞道:“既然如此,晚辈四人就此告辞,待前辈八月十五亲上昆仑之时,晚辈四人则当下山相迎!”
“如此,少侠几位一路走好,陈某也就恕不远送了”
告辞后,七夜带着方烈和许若心三人离开了玄心山。
直至走出玄心山十里开外后,许若心才忍不住看着脸色苍白的方烈朝走在最前面的方烈问道:“师兄!那慕容冲将方烈伤成这样,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
“不然你以为呢?”
冷不丁地,七夜转过身来,对着盯着自己的女子问道。
“可是……”
见到许若心吞吞吐吐的样子,七夜来到方烈的面前呢,抓起他的右手顺势度入一道真元力进入对方体内。
而后七夜抬起头来,脸上出现了罕见的凝重表情,轻声自语:“慕容冲以剑气震伤了方烈身体内的奇经百脉,就连此刻他的身体内残留的剑气还在沿着经脉游走,若不是我先前及时出现在他身边用真元封住了他丹田气海周围的几个大穴,只怕他现在再过不久的话,就会经脉俱断!”
啊!……
瞧见面前二女闻言露出一副吃惊表情,七夜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们当真以为我不想出手教训一下慕容冲为方烈报仇吗?可是,你们要知道,我虽然早就在五年前进入返虚境,可这么些年一直忙于师门吩咐的一些事,松散修炼下一身境界修为压根就没怎么见长,到如今我也才返虚巅峰,却迟迟不能突破到归仙境界。
就算我不惧那慕容冲背后代表的慕容世家和玄心山,真要站起来,我也只有勉强战胜慕容冲的把握”
听见七夜这话,许若心脸色变幻,然后望了他一眼后,更加疑问地问道:“既然师兄有战胜慕容冲的把握,却为何当时又是有所顾忌的样子,莫非真是担心慕容世家和那玄心山会对你我没发难?
可是,在我所知看来,不管怎么说,我们毕竟出自昆仑,他们就算再不避讳,恐怕也不敢以大欺小地出手对付我们这些小辈吧!”
“我想,其实七夜师兄真正在意和忌惮地不是那慕容冲和他背后站着的慕容世家和玄心山,真正令师兄临时收手改变主意应该是那个面带修罗半边面具的男子!”看见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方烈被慕容冲打败一事,本来一直没有插话的段紫衣突然开口说道。
段紫衣出自昆仑上的段家,是段家嫡系一脉的后人,年岁不大、气质恬静,平时很少在同伴交流时发表意见,这会儿,见她突然开口,倒是令得七夜和许若心第一时间愣住了。
“紫衣!你怎么知道师兄是这样想的,再说那个面带修罗鬼面的男子虽然是当时出面了,但、并未动手,想来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比慕容冲修为更甚吧?”许若心想不明白段紫衣为什么会认定七夜是顾忌那个修罗鬼面的男子才没有出手的。
“不!……紫衣师妹判断不错,想来也是应该感受到了那个名叫雪云天的一些情况吧”
七夜眼珠一转,看着突然开口的段紫衣他的双目掌射出一道精光后,则盯着许若心和段紫衣两人认真道:“大家千万不要忽略了一个事实,那陈明台虽然表面上是看似迟疑地同意慕容冲接受方烈的挑战,但实则也是有意让慕容冲出手灭一灭我们的气焰;毕竟我们先前在山门前伤了他玄心山那么多弟子,在这点上他们或许碍于身份自是不会与我们计较什么,但有慕容冲出面,他其实何乐而不为!
还有就是,我先前在殿内早早注意到慕容冲之时,便发现随性而为的他对待那带着修罗鬼面的男子时,态度竟然是算不上诚恳,但说话语气的背后却难免透露出一丝钦佩和拜服,试想一下,出自慕容世家的慕容冲他身份之何等尊贵,若不是对方能够在修为或者剑道压制他一筹的本事;他又如何会流露出这些细节?
再者,最后更重要的一点,就算我打算替方烈出面之时,那雪云天也顿时飞出竟慕容冲压下,后者心性属于心高气傲之辈,却也被他压制住气焰而没有再与我纠缠,我当时所能感受到的他就那么随便地站在我面前,我却从他身上感受出了无比凌厉的剑气!当时,我就想过,若是他一身剑气展出,我自己又能不能挡得住”
至此,许若心和段紫衣看着七夜竟然连番话语如此形容一个还未交手的陌生男子,段紫衣还好,她平时就心细如尘,修为上虽说没有超过四人中修为最高的七夜,但她、还是发现了一些端凝,并凭借这些细微地端倪慢慢推断出七夜真正顾忌的还是雪云天。
“师兄的意思是说,搞不好那个带着修罗鬼面的男子才是修为超越慕容冲,乃至整个玄心山年轻一辈最为深厚的一人?”什么都不知道的许若心脸上表情变幻,惊疑不定已经无法形容她此刻的心境了。
七夜凝重地表情慢慢消散,只是还有些皱眉,便以一种有些期待的语气开口道:“如果我今天所料不错的话,想来两个月后的八月十五,昆仑山上天下年轻一辈齐聚的那天,这玄心山的慕容冲和雪云天势必会再度出现在我们面前;届时,我还真想和他们一较高下!”
身旁,许若心和段紫衣二女看着这一刻目光十分坚定的七夜,心下不禁深深触动。
“走吧!想必其他人也已经早就完成师命回归昆仑了”
招呼一声,七夜带着身后的三人前行而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北域这片冰雪大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