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说得好,大概是教我们随遇而安的意思。”王英阿姨说,“要不你们跟我说说她是谁家的女儿,反正我整天闲着没事干。”
存兴把王英阿姨带到屋外,“王英阿姨,你就别管这事了,我和弟弟都是块木头,要学点什么东西的话,完全是块朽木,学不来。我们只想让身边的人欢喜,我们也就更欢喜了。其实阿固喜欢那个女孩子,我们早就决心要撮合他们了,到底能不能成,确实难过登天,不过有希望总比没有好,我们就是傻子,专做傻子事。”
“好吧,只要你们心里没有犹豫,以后就不会有后悔。”王英阿姨说,“那我回家了,阿固这个人脾气是大了点,不过是为了你们好。你们的关系确实比亲兄弟还要亲。”
“吃饭了!”阿文喊道,“你们是不是不打算吃饭了,都气饱了?”
“是饿昏了头!”阿固说,“阿兴,阿庄赶紧过来吃饭,待会儿有得我们忙。”
陈好回到家跟她妈妈说了陈碧跟存兴撞了天昏的事,笑得合不拢嘴。
“我都跟你说了,别叫人家闷灯,今天又给人家发明了个称号,我看你才是个十足的呆子,整天就知道傻笑。”陈碧说。
“哎呀,怎么了嘛,叫着玩的。人家都没说什么,你倒跑过来说我不是了。”陈好说,“妈,你说是不是?不知道陈碧姐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好难捉摸哦!”
“小的时候没把你的嘴撕烂,现在管不了你了,脸皮又厚得要命。你要是以后想要嫁出去的话,现在就好好收住你的嘴。”她妈妈说道。
“陈好姐,小心点,嫁不出去的女孩子最后只能去庙里当尼姑。”陈忠说,“就算你长得有那么一点漂亮,最多也就可以让你当个尼姑庙里的主持,不能再多了。”
“你骗人,”陈燕说,“陈好姐才不会去当尼姑,她长得那么漂亮,想娶她的人多得很,数都数不过来。我也好想长得跟陈好姐一样漂亮啊!皮肤好得要命,好像比我的脸还滑一点。”
“我听出来了,陈燕说的全是真话。”陈好说,她看到妈妈放下了碗筷,正看着她,就转过头拼命地忍笑。
“我吃完了。”陈碧说,她放下碗筷,走了出去。
“你快点出去看看。”她妈妈说,“狗嘴吐不出象牙,人家陈碧一个人没爹没妈的,跑到我们家里来住,什么事都做不得主,你偏偏要提那些事。她要不是见到我们家这么困难,早就嫁出去了,你就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年来她帮了我们家多少,一直在陪着我们熬,我都没注意到她今年已经二十四岁了。”
“哦。”陈好赶紧追着陈碧的脚步出去。
“姐,你去哪儿?”陈好说,“是不是刚才我不小心说了什么错话,让你不高兴了?我这就向你赔罪,你爱怎么罚我都行,小女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扑哧,”陈碧笑了,“你没有说错话,我也没有不高兴。不过随我要杀要剐,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陈好说,“我身上这身肉,你看中哪块就拿走吧,不过我劝你别吃,听人家说,人肉是酸的,吃了会连拉三天三夜,到时候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可别怨我。”
“那我肯定会变成一只厉鬼,日夜缠着你,叫你不得安宁。一辈子找不到男人,孤独到死。”陈碧说,“你说,我取你身上哪块肉好?”
“我看……”陈好说着,看着自己,“哪也不行,快点收起你的鬼话。”
“我说,姐,你是不是想男人了?”陈好说道,偷偷瞄着陈碧。
“哎呀!你这话说得好脏,妈听见了肯定会真的撕烂你的嘴。”陈碧把陈好拧得跳起来,“狭猝鬼,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姐,饶命啊。”陈好跑起来,“姐,你是不是想男人了?要想追上我,那是不能的,快点实话招待,我自罚耳光。”
她们跑得累了,索性在河边坐下,脚丫子踩着水。月亮慢慢从天边升起,两头尖尖,中间扁扁。
“我还准备说,今晚月光好亮的。”陈好说,“它总不让我如意。”
“阿弥陀佛,它又不是你家养的,为什么要让你如意。”陈碧说,“我要圆要缺,干你屁事。”
“好臭!”陈好用手扇扇风,“姐,你干嘛放屁。”
“又来了,不知道以后哪个倒霉鬼娶到你,一定是连续做了八辈子恶事,今世得到了最大的报应。”
“姐,你怎么把我说得那么不堪,我有手有脚,有头有脸的,就算身材一般,屁股不大,到底是个正常人,精神没毛病,说话不结巴。上山砍柴,下田种地哪样不行?非要把我说成鬼,你才高兴,你是不是嫉妒我呀?”
“请教,请教,你有那个部位是可以让我嫉妒的。”
“让我想想,好像我的牙齿比你的白。”陈好说,“这个算不算是?还有,姐,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不是想男人了?”
“我想男人干什么?你怎么整天都在问这个事?女娃子家家的!十八岁还没到,就已经开始尽想坏事了。”
“哎呀,你说得好严重啊,不说算了。”陈好说,“你告诉我又没关系,我肯定不会对别人说的,放心好啦,我是世界上嘴巴最严实的人。”
“信你才怪!两片薄嘴唇都快叉成四片了,还敢说自己是世界上嘴巴最严实的人,不怕人家笑话死。”
“好嘛,你实在不说,那就算了,到时候不小心做梦说了出来,别怪我用大喇叭喊出去,让整村的人都知道。你是不是看上了那四个收柑子的先生,照我看,他们人挺好的,又勇敢,又勤劳能干。”
“你乱说些什么,人家是广东人,时候一到就要走的。还有!什么叫看上了人家四个,你把我当什么了?”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快点告诉我,到底是哪一个?我去帮你鼓鼓风,有言说,女追男,隔层纱,你大喊一句,谁要娶我?不怕他们是兄弟,也要立刻打起来。姐,你看谁能打赢,我看是黄存兴,他之前怒发冲冠的样子是不是亮瞎了你的双眼?”
“不和你说了,回家去。”陈碧站起来,“他那人是让人有点难以捉摸,别看他发起火来那么凶,敢把一条大狼狗按在地上打,但是平时比谁都要和气。”
“所以说嘛,你双眼已瞎,我赢了。”陈好说,“姐,下面怎么办?需不需要拟定一个作战计划,因为我早就发现了阿固的双眼被你的美貌给亮瞎了,有点难办吧,一个人你想要,另一个人想要你,刚好他们亲如兄弟。”
“不要瞎咧咧了,这些事等他们走了,自然就没了。我根本没往心里去。”
“是吗?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切都随风。你要是嫁到广东去,我会伤心的,姐,我去跟妈妈说,给你介绍个对象吧,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万一以后年老色衰,嫁不出去了怎么办?”
“要你担心这种事!本小姐心里自有成算。”陈碧说,追着陈好跑了。
这周轮到阿固在家,他早上起来抓耳挠腮的,跟大家打招呼,“各位慢走,早点回来。”
驴车缓缓驶出去,到了阿固听不到的地方,阿文才放声大笑,“当初阿固提议轮流一人在家里留一周的时候,肯定没想到自己是一个在同一张板凳坐不了三分钟的人,我看他怎么捱过这一周,你们俩谁都不许替他。”
到了柑子村,他们把一桶柑子肉抬下驴车。陈碧和陈好才刚起床,睡眼迷津的,陈好不住地揉眼睛。
“哎哟,你们来得越来越早了。”陈好说,“本来我还可以多做一会儿春秋大梦的。”
“今天换人了,阿文来了,阿固没来。”陈碧说。
“这周该他留在家里做事。”阿文说,“照他那脾性,一个人能在家安分呆两天就不错了,我不敢抱太多希望。”
“那是因为阿文跟阿固打了个赌,他想赢一瓶酒。”存兴说道。
“怪不得你这么咒他,”陈好说,“原来一开始就没安什么好心,你们什么时候能来收我家的柑子啊?我们打算把大多数卖给你们,留下一点带到南川去卖。”
“今天就行。”阿文说,“山上熟的柑子越来越多了,外面收不过来,家里忙不过来。”
陈忠只穿着衣服,光着屁股从屋里走出来,“我星期六,星期天不读书的时候可以帮帮你们。”他说道。
“流尿包,昨晚是不是又尿床了?羞!羞!羞!裤子都不穿。”陈好说。
“你就说嘛,我让你说。你小的时候又不是没有流过尿,我知道的,妈妈全都跟我说了。”陈忠说。
“去,去,快回去穿裤子。”陈好赶紧抱着陈忠回屋,陈碧也跟着进来,把门关上,笑个不止。
“你这么爱刻薄人家的人也有今天啊?怎么脸红成猴子屁股了,我劝你记住今天的教训,小心陈忠把你见不得光的糗事全抖出去。”陈碧说。
“哎呀,我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糗事嘛,找些话来说。陈忠乖,穿上裤裤就是个帅小伙了。”陈好给陈忠提好裤子,“以后不能跟别人说姐姐们的事,懂不懂。”
“好嘛,以后我不说就是了。”陈忠说道,但是显然他并不知道他到底说了什么让陈好姐姐脸红了,“能不能告诉我,不能说姐姐们的什么事?”
“总之就是不能说,不然敲你脑瓜子。”陈好比着指节,“要不要马上试试我的威力?”
陈忠从屋里跑出来,大声喊着,“妈,陈好姐要打我!今天是星期六,我也要上山收柑子,行不行?陈燕,快起床,太阳要把屁股烤熟了,我们去山上收柑子了,不等你了,已经走了。”
陈燕急冲冲从屋里跑出来,光着脚丫子,头没梳,脸没洗,“等等我,等等我,我来了。”她一看,原来所有人都在,一个人也没走,就气呼呼地说,“陈忠大坏蛋,坐着飞机丢炸弹,炸死人民千千万,解放军叔叔誓要把你捉,把你关进牢里一千年。”
“陈燕,谁教你说的这些蠢话?”陈碧说,面色不善。
“是陈忠教我的。”陈燕说,“他昨天就是这样说我。”
“格老子的,两个都该打,好久没有收拾你们了,今天先打一顿再说。”她们的妈妈从屋里拿了一根柴火棍出来。“都给我跪下。”
他们俩见到那根吓人的棍子立刻跪倒在地,大喊着“妈,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在哪学的?”他们妈妈问。
“班里有人在唱,不知道怎么搞的,就记住了。妈,我再也不敢了。”陈忠揪着自己的耳朵,害怕地缩着头,看着棍子,眼泪流了下来,一抽一搭的,看上去非常可怜。
“你呢?”
“我也不敢了,妈妈。”陈燕说道,她低着头,显然也在哭,没有像陈忠那样狡猾地看着棍子。
“哼!这顿棍子饭先记着,要再敢犯一丁点错,立马一起打到你们屁股上。”她们的妈妈转身回到屋里做饭。两个孩子还跪在地上。
“你们还不起来?”陈碧说。
陈忠偷偷往屋里望了一眼,擦干眼泪,站起来,扶起陈燕。
两个孩子没有说话,一起在屋角站着。过了一会儿陈燕说道,“哥,都怪你。”
“嗯,都怪我。”陈忠悄悄说,“还好我们没有真的挨打。”
驴车留在陈碧家,几个人一起上山,后面跟着两个小孩,才过了几分钟,两个小孩就恢复正常了,变得异常高兴。
“姐姐,抱我,走路好累,我还没睡醒。”陈燕说。
“抱着太累了,我背你吧。不许乱动,不许把脚上的泥弄到我的裤子上,知不知道?”陈好说。
“陈碧姐姐,你也要抱抱我,我好像也没有睡醒。”陈忠跟着说。
陈碧就把陈忠抱了起来。
“陈碧姐姐,这好像是你第一次抱我,以前你都是背我的。”陈忠说。
“谁说的?几年前,你不会走路的时候,我经常抱你。”陈碧说。
“好像是,我有点记不得了。”陈忠说,他有点不习惯,手不知道往哪里放,他想到挽住陈碧的脖子,但是陈碧长得有点高,过了一会儿他的就手感到费劲了,手随了下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手摸到了一个又大又圆的东西,软软得,非常好玩。
“陈碧姐姐,你的这个是什么?一只手都抓不完,像个小西瓜?”陈忠说,他捏着陈碧的乳房,还用力地按了几下,“好好玩。”
顿时把陈碧羞红了脸,还好她们走在他们后面。“下来,我背你。”陈碧说。
陈好扑哧笑出了声,她抿着嘴,默默地走,给了陈忠脑门敲了一记,轻声说道,“小色鬼,男孩子不能再女孩子身上乱摸,知不知道?不然陈碧姐就不喜欢你了。”
“哦。”陈忠说,虽然他并不明白。
到了山上,几个人摆开阵势,熟了的柑子跟下雨似的,落到地上。
陈好跳下树,擦干脸上的汗水,已经到中午了。
“哎呀,我们家还有好多柑子没熟。”陈好说,“这说明你们还能吃好几次花生糖。”
“好几次是多少次?”陈忠问道,他对这个问题最为关心。
“你去问陈碧姐姐吧,她最知道了。”陈好说,“可能是一次,也有可能是两次,弄不好是三次。”
陈忠立刻屁颠屁颠地跑去问陈碧,陈碧回答说,不知道。他失望了,看着陈燕,陈燕也看着他。
他们先帮陈碧,陈好把上好的柑子捡起来,放进背篼里。
“够了。”陈碧说,“多了卖不完,我们这面几乎谁家都种有几颗柑子树,有时候简直多得送都送不出去。明天上南川能把这点卖完就算阿弥陀佛了。”
“陈碧姐姐,明天你们去南川卖柑子,我和陈燕能一起去吗?”陈忠问。
“不能,太远了,你们走不了,我和陈好也背不了你们这么远。乖乖在家里待着。”陈碧说。
“我们不是去看你们卖柑子的,我们去帮叔叔们的忙,他们说他们在家里忙都忙不过来,我们去帮他们切柑子皮,陈燕,你说是不是。”
“嗯,对。”陈燕说,“姐姐,行不行嘛,我们会很乖的,不会切到手。”
“你们要是真心愿意帮忙的话,阿固肯定包你们花生糖吃个饱。”阿文说,“他巴不得有人能跟他说几句话,聊聊天。”
“听见没有,姐姐,人家都答应了。”陈忠说。
“人家开玩笑的,你就信了,小呆瓜。”陈好说。
“真的可以。”存兴说,“明天阿固哥和我们一起过来,然后把驴子赶回去,你们可以做驴车。”
“那你们怎么办?”陈碧说。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就什么时候回去。”存兴说。
“好吧。”陈碧说,脸色突然红了一下,幸好大家都躲在柑子树的影子下,没人发现。“存兴,你们的陈皮做好了没有?”
“大概再过五六天我们准备把已经做好的先在家里过一次称,把第一批做出来的卖给南川医药公司。”
“你们是不是过了收柑子的季节就要回老家了?明年还来吗?”
“应该是这样子。”存兴说,“柑子没了,我们留在这儿没事做。再说家里还有老人在,不放心。明年不知道医药公司还会不会派我们来这里,不过应该没问题。”
“哦,你,你们……喜欢这里吗?”陈碧突然发现陈好正悄悄躲在柑子树后偷听,立刻住了嘴,满脸尴尬的神色,拍拍衣角,咳了一声。不远处阿文和存庄装好了柑子,准备称称了,叫陈碧过去看看。
“哎呀,刚才我在躲太阳睡着了,什么都没有听见。”陈好悄悄对陈碧说,不停地用手给自己扇风,“好热呀,脑袋昏沉沉的。”
陈好背着半背篼柑子,陈碧叫他们把收的柑子分成四袋,她也帮忙扛了一大袋。几个人开始下山,陈忠又嚷着要吃花生糖了,问明天是不是真的可以去南川。
“去,你们都可以去南川。”陈碧说。
“陈碧姐姐,我们就知道你最好了。”陈忠和陈燕说道。
“姐姐,好饿啊。”陈燕捂着肚子喊道,“等下要打雷了。”
存兴递了两个饭团给陈碧,陈碧没说什么就接了过去,给了陈忠和陈燕。
“我记得上次到你们家收柑子的时候,陈好还说,你们家的柑子树不多。”存兴说道,“这次怎么我们一下就收了三百多斤,往常我们要收两家还能有这么多。”
“那当然。”陈碧笑道,“和刘伙二他家比起来,我们家是要少一点,只能算是柑子村第二柑子大户。”
“哦,”存兴点头说道。
“等下吃了饭再回去吧。”陈碧说。
“不用了,今天收工地早,回家吃,再说我们身上还有饭团。”
五袋柑子放到驴车上,存兴给了驴屁股一掌,轻轻喊了一声“吁,”驴子动了起来,叮叮当当,滴滴答答一步一步往前走。
“那个,明天就麻烦你们了。”陈碧说。
陈好偷偷朝陈碧目光瞧去,说道“姐,你为什么不加上名字,哎呀,存兴,明天就麻烦你们了。”
“你们在门口说些什么?”她们的妈妈说,“快点进来吃饭,都要凉了。”
阿固在家里切橘子,削橘子皮,来来回回,重重复复,他感到腻烦极了,以前他跟大伙儿一起干的时候还好点,可以一起说说笑笑。但是现在不行了,他把刀子丢下,橘子扔到一边,跑到王英阿姨家坐坐,看到她们家要吃午饭了,就走了出去,走到了豆花饭老板那坐坐,说着说着和老板吹起了劲,不觉喝上了小酒,两个人勾肩搭背划起了拳。老板娘不知道什么时候黑起了脸,今天晚上那个耙耳朵老板很可能会跪两小时搓衣板。
存兴他们赶着驴车回到家,阿固不知道跑哪去了。阿文对此一点也不奇怪,他喊了一声,“我赢了。”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阿固才一晃一晃地往回走,他手里提着一瓶输给阿文的酒,他认了,自己完全不是能安静呆在家里的料。
“阿文,我输了,呆在家里无聊极了,我受不了。”阿固说,他感到很沮丧,把一瓶酒放在桌子上,“阿兴,今天我用了七毛钱,对不住了。我是一滩烂泥,扶不上墙。”
存兴赶忙把阿固扶住,端着一碗早先榨好的橘子汁让他呷了两口。
“阿固哥,这种事我们根本不会放在心上。”阿文咋了咋舌,见到神情严肃的存兴舌头就打了结,不知道该说什么。
“阿固哥,以后不准说这样的话。”存兴把他扶到床上,休息。
“阿兴,我敢说,你有点冒火得样子真的好吓人,比阿固都要吓人得多,好像天生有股威势,。”阿文说道。
“我没冒火啊?”存兴说,“这辈子以来,我应该只发过一次火,就是在柑子村打架的时候,我刚才只是见到阿固哥自怨自艾的样子心疼。”
第二天阿固醒得很早,天没亮就坐在屋里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