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语花香,一条羊肠碎石小道,两排飒飒作响的翠竹,行走于其间甚至会让人莫名的感到一股悠闲之意。
“奴婢见过公子!”
一宫装婢女款款施了一礼,宫琉璃见到来人则是愣了愣:“哦!你不是那人的贴身婢女么?怎么现在却落得一个守山门的差事?”
“公子?奴婢可曾见过您?”语气似是随口一说,却又似是反问,让人有一种恍恍惚惚的感觉。
宫琉璃衣袍轻挥:“见过如何?没见过又如何?”
内劲鼓动,微风轻扬,微微有点恍惚的凡心顿时清醒了过来,这一下着实惊到了凡心,他没想到,对方竟然不知不觉中已经下毒了。
“勿用多说!勿要多猜!我此番前来没有别的目的……”宫琉璃将腰间的酒葫芦打开,硬灌了小和尚凡心一口,凡心虽然有所抵抗,但是面对宫琉璃的强势终究还是显得略微无力。
“咳咳咳……我才不喝酒……这不是酒!”低头咳嗽了片刻,凡心这才发现那液体只是凉丝丝的,有一股天然的清甜味道。
“哈哈哈,这当然不是酒,我早就不会喝酒了,这只是我自南杏山某处接来的泉水。”
宫琉璃说罢,便领着凡心沿着碎石羊肠小道继续前行,浑然没有将那个宫装婢女放在眼里。
似是熟人又如何?今天宫琉璃就是来打架的!
“嘶嘶……”
毒蛇吐信!一条恍若银练的小蛇突然从宫琉璃右方一根竹子上弹射而来,蛇口大张,从那两颗毒牙看来,这一口要是被咬中了宫琉璃定是要脱半条命。
“可惜!”
内力凝入音波:“你的毒绝神功还是只修炼到外物呀!难道离开了洛衣衣,你就连修炼都不会了吗?”
一阵狂风卷起,宫琉璃踩着流云步,竟是眨眼间就来到了宫装婢女面前,然而宫装婢女只是大睁着双眼,秀口轻启:“你是何人?你为何知道这个名字?”
“嘶嘶……”
那条银光闪闪的小蛇吐了吐舌头,迅速从宫琉璃手中脱离,似是受了什么惊吓一般,直接滑进了婢女衣领中,藏了起来。
“叫我宫琉璃就好了,哈哈哈……”
在婢女愣神间,宫琉璃已经大笑着大步离去,凡心冷脸看着眼前这一切,感情没有丝毫起伏,见到宫琉璃似是震慑住了那女人,凡心迈着小步子跟了上去。
“宫琉璃……”婢女咬了咬牙,这是第一次,这是她第一次遇到这样自己完全没有一点办法的人,不管是从武功来说,还是从人心来说,在一开始所有的步调全都由这个看上去有点文弱的男子所主导。
“这天香派已经经不起折腾了啊……”
……
砰砰两声,大门被两名女弟子撞开,一袭白衣身影踏着大步迈了进来,就在大堂中的人尚还在愣神中,来人反手就是一掌,将突然从背后袭来的女弟子拍飞了出去。
“天香派也不过如此嘛,自我行来,竟是没有能和我过上一招之人,失望!实在是太失望了!”宫琉璃虽然嘴上是这样说着,但是从他脸上的笑意可以看出,这句话只是他随口一说罢了,但是别人可不会随便一听。
“好狂!”一粉衣女子站了起来,就在其刚要拔剑攻上之时,另一旁一名妖娆妩媚的妇人伸手拦住了粉衣女子:“我从我徒弟那听说了,有一狂人破坏了镇远镖局举办的天下第一比武大会,并且毁去了‘天下第一’牌匾,更是扬言要败尽四门五派。”
“哈哈哈……天下第一?太过儿戏了,我只看不惯罢了。”宫琉璃随口应道,美妇人品了一口茶水:“那么阁下是并没这般意思咯。”
“我只是觉得这般的天下第一太过儿戏了,这天下第一当是要败尽天下嘛,所以我这不是来到了天香派吗?”
“你这是看不起我们天香派?”一跪坐着的青衣女子怒问道,宫琉璃见到竟然有人会问这么有趣的问题,愣了愣神,后而哈哈大笑了起来:“不不不!我怎么会单单看不起天香派呢?”
“要我说的话,我是看不起这天下人啊!”
“该死!”
这一下,除了那眉头轻皱的美妇人,其他数名穿着各式颜色衣服的女子一齐拔剑攻来,攻向那个大笑不止的宫琉璃。
“太慢!而且……”宫琉璃身影陡然一化为三,两掌在这方寸间纷飞不休,数息间,那数名擅长合击的门派长老竟是同时倒飞了出去,如同绽放的鲜花一般:“……我只想问,我来是想和洛衣衣交手的,为何竟是你们这些废物?”
“洛衣衣!你是谁?”如同一开始的那个婢女一样,美妇人一听到这个名字也是心神震颤,失却了刚才那种怡然的风情万种的感觉。
面对对方的质问,宫琉璃只是摇了摇头:“关你何事!”
“看来你也就是天香派的现任掌门了,这天香派终究是要落寞了,风沙门也是,那老货竟然打起来畏手畏脚的,无趣!你们四门五派究竟是几时变得如此无趣了!”
宫琉璃摇了摇头,竟是要负手转身离去,看来这里并没有那当初给宫琉璃留下深刻印象的人,这些三代弟子有的只是让人感到失望罢了。
“说!你究竟是何人?”
一抹倩影带着一股诱人的香味袭来。
“重云逐月!”
宫琉璃回身就是两掌连出,右掌连击两次,一先一后竟然似是只击出一掌般,美妇人硬是被宫琉璃如潮水般汹涌的内劲拍飞了出去。
美妇人倒地,嘴角流出了一丝血迹,看来是被宫琉璃的掌劲打出了内伤。
“可悲!这是我这辈子打过最无趣的架,不想打了,不想打了。”
宫琉璃负手行去,真是来的快,去的也快,看来他确实是失望了。
望着宫琉璃那潇洒离去的背影,美妇人口里还是在喃喃问着:“你究竟是谁……”
这只是一个无解的问题罢了。
……
清远山另一面。
一座茅草小屋中,黎雨正为一名老妇人梳着头,她并不知道就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天香派已是尽数败在了宫琉璃手中。
纤手抚开了老妇人那已经打结了的头发,木梳子一顺而下:“哟,有根白发……”
“不用拔,不用拔,就这么放它长吧。”老妇人嘴角带笑,她早就不会去在意头上的白发了,这是年龄上涨的痕迹,拔了又会长,索性也就不拔了。
“你可是你师父的亲传弟子,怎么今天又跑到我这老人住处来了?你就不怕你师父她会不高兴?”老妇人声音有点嘶哑,黎雨则是轻笑了出声:“我师父可从没有这么恶巴巴过。”
“你这小丫头!”老妇人无奈笑了笑,而这时黎雨也已经帮其打理好了长发,同时也递过来一面铜镜:“可是又年轻了几岁呢。”
老妇人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则是叹了口气,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黎雨虽然不知道老妇人想到了什么,但是她却看到老妇人那眼神深处的一抹悲伤之意。
“你还是早点回去吧,今天我想自己做做饭,要是老是吃你做的饭,我可是会越来越懒的。”
黎雨当然知道老妇人只不过是想一个人静一静,懂事的黎雨想到此时的老妇人应该也没有什么胃口,告了声退后便安静退去,只留下了那老妇人默然无言的望着铜镜。
这老妇人据其所说,她本就是这清远山的山里人家,家中子女都去外面了,黎雨偶遇了对方后,平时也就会来照顾一下老人,要知道这天下最苦的不过两种人,一种是与天下为敌的人,另一种就是这种无人知晓的人。
天香派毕竟还是挺自由的,除却每天必要的修行时间,其他时间都是没有任何安排的,不像那雷音派,每天的作息都有时间安排,端得上是太过严厉刻苦了。
……
“就完了?”凡心冷冷地问道,宫琉璃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回话,利落离去,凡心默默跟上,同时紧了紧手中的一个小玉瓶,看样子这是他不知从哪里得来的。
两人就这样离去了,向着下一个门派所在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