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道炸雷,直冲冲朝人群中间劈下来,说是炸雷,其实就是个火球子,冒着青光,而这火球子,劈的竟然是我妈。
我爷爷扑倒我妈身上,那火球子在我爷爷背上炸开了,黑烟冒了出来,我爷爷一翻白眼,仰面躺倒地上,生死未卜。
村里的人疯了一样的跑,我妈爬起来,回头看了一眼我爷爷,看到我爷爷后背上的黑窟窿,嚎了一声,吓得腿都软了。
天空已经黑压压一片,又是一道刺眼的闪电照亮大地。我妈的尖叫声几乎快要盖过打雷。
紧接着,我看到我姑,手里拿着个红色的玩意从村里冲了出来,越跑越快,冲到我妈面前,一把把那红玩应套到我妈脑瓜顶。
说来也奇怪,那雷虽然响了,虽然又从天空上掉下来发青的火球子,但都打在我妈身边,没再朝她身上打。
这时候我爸终于跑到我爷和我妈身边,一把扛起我爷爷,领着我妈朝家里跑。
随着这几个炸雷,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掉下来,我爸他们在前边一溜烟的跑了回去,我姑迷茫的眼睛看了看我,牵着我的手,慢慢腾腾的朝着家里走。雨下的很大,拍打的地面像冒起了水雾,我摸着我姑的手,只觉得她的手异常冰冷。
她是个疯子,当然不管下不下雨,走的慢慢腾腾的,嘴里还带着疯笑,时不时的伸腿向前踢……
回到家里我才看清楚,到底是什么救了我妈一命?说出来也真是不太雅,是一条裤衩儿!而且是女人的裤衩,女人都是一个月有几天不如意的时候,那条裤衩儿,上面还沾着妇女的经血。
当时我不知道那玩意是啥,就看到红黑的玩意害怕!后来才听说,女人的经血是神鬼惧怕的东西,所以才救了我妈一命。
而我爷爷,貌似是没那么幸运了,背后的皮都被炸烂了,趴在炕上昏迷着,我妈一直不敢把裤衩儿从脑袋上摘下来,直到天晴了了之后,才敢摘了下来,像当个宝似得,把它包了起来,揣到兜里。
我爷爷昏迷了三天一直没醒,在农村,人上了50岁之后,都自认为是老头儿了,平时帮家里干干农活,心里想着都是等死,所以他帮我妈挡了那一下,没人夸他多么的慈祥,但挺多人都拿着鸡蛋来看我爷。说他能替年轻人死,真是老当益壮!
村里卫生所的大夫每天给我爷爷打一针青霉素,可我爷爷始终昏迷着,家里笼罩在一片死气中,傍晚的时候,我爸和我妈商量了一下,我爷爷被抬上一辆驴车,我爸赶着车带着我爷爷去县里看病了。
两个小时左右,天色墨黑,我爸爸红着眼睛赶驴车回到家里,说是他刚路过山脚边,我爷爷就醒了,此时只见我爷爷坐在驴车上,咧着嘴嘿嘿嘿的笑着,身上的衣服挺潮湿的。
这次,家里有了两个疯子。我爷爷很奇怪不光嘿嘿嘿的傻笑,还喜欢挠脖子,脖子上的皮都被挠掉一大片,血肉模糊的,他却像一点都不知道痛。没办法,我奶奶只好哭着把他的手用绳子绑上了。
我爷爷回来的的时候,我妈熬了一锅猪食,整了个十斤的泔水桶,叫我拎着去喂猪,最近我都只敢喘气,不敢说话,我妈叫我去喂猪,我当然立马就去,可那泔水桶往死里沉,我拎一步,停一步。
我妈在后面臭骂道:“一窝子吃白食的,你特么的拎个泔水桶也拎不起来,咋不都死了?”
我急忙拎到了猪圈,一股水倒进猪食槽子里,那些猪羔子冲过来,呼噜呼噜的一通吃,我忽然觉着,小爷和这些猪羔子也没什么区别,我妈给点食,我也呼噜呼噜一通吃。
喂完了猪,我拎着轻飘飘的泔水桶回屋里,路过我爷爷房间的时候,猛地下了一跳,只见我爷爷正在挠脖子,本来就已经结痂的脖子,登时鲜血直流,而且他手指甲里都是碎肉屑,还时不时的往嘴里放手指头,吸允那恶心的东西。
我吓得脸色发白,那时候天色已经墨黑了,恍惚间,我似乎看到我爷爷的肩膀上骑着一道黑影……
我奶奶一直在扳着我爷爷的手,一边哭一边骂:“林老狗子,你消停一会吧……你这是咗啥啊?”
“奶,你没看着我爷肩膀上骑着啥么?”我站在门外,吓得声音都哆嗦起来。
我揉着眼睛,想确定是我眼花了,可不管怎么揉眼睛,那黑漆漆的影子一直盘坐在我爷爷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