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位于京城之北,竹林幽幽,鸟鸣声此起彼伏,高处有一座庞大道观,殿内,八卦炉安架于火上,炉火烧得正旺,一位中年道士闭目坐在炉前。
一位童子走了过来,方要开口,忽然道人睁开了眼睛,却是摆手道:“可是皇宫有异动?无妨,任他们去吧。”道人摇了摇头,重新闭上了眼睛,将手一指,八卦炉打开,光华满殿,灼热非常。童子被恐怖的灼热弄得热汗直流,连声告退。
自确立政变之后,已确立作战计划,秦清白、王道和燕南山负责进攻勤政殿,勤政殿是皇帝处理日常事务的地方,旁边为政事堂值守之所。国君的亲信一般夜宿于此。秦清白此行的目的就是诛杀国君亲信,断其羽翼。
子时,就在此时,秦清白三人交换眼神,并未交流,按照之前商量的的路线出发,沿途时机把握非常恰当,总能避开侍卫的巡逻。不多时,侍卫越来越密,已避无可避,不过他们早有准备。
月黑风高,明月高悬,秦清白趴在屋顶,静静等待勤政殿方向的变化。突然,勤政殿出一声巨响,仿佛屋顶坍塌,梁柱崩垮,接着,轰的沉闷响声爆。如此大的动静自然被巡逻的侍卫们感应到了,他们提刀握剑,略显紧张和戒备,冲向勤政殿帮忙,场面顿时混乱。
“动手。”秦清白等人纵身一跃,直扑政事堂值守之处。
黎明,皇宫内国师诸多亲信党羽已被铲除,国君被囚禁,生死不知。秦清白的十数人正往燕山处赶。
或许出了什么变故,中年文士等人已经迫不及待率领帮众攻打燕山道观了,只见陆陆续续有往山路上赶。燕南山上前拉住末尾的一个帮众,急声问道:“人手还没够,圣门怎么就攻打了呢?”
“燕前辈你老有所不知,之前我教高前辈和正道高手杀入皇宫时,竟然发现年近六十的天子,容貌却是三十年纪,更重要的是诸多高手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老鬼擒拿,据七皇子所言,这老鬼并不会武功!逼问之下,原来服了妖道所练之丹,不仅可以返老还童,而且还能强身状体,增进武功,简直是仙丹!是以争先恐后。”这名帮众见是自己人,立刻将详细情况说了出来。
“哼,都是老狐狸。”燕南山气道。未等他说完,秦清白三人施展轻功往山上狂奔。燕南山一愣,一蹬脚亦跟了上去。
道观大殿,内抬眼去看,入目的却是火畔横尸的惨景。之前在皇宫大展神威的人们,此时大半尸横就地,有些被剖分两半,一时还未死去,在地上挣扎呻吟。巨大的创口切面焦黑如炭,全无血色,却比鲜血淋漓的场面还要来得恐怖慑人。
造成这一切的,正是那当朝国师赵汪。
此人正大笑不止,披头乱发,状若疯狂,手上长剑如同赤焰凝结而成,不时火光放射,更有滔滔火浪,排涌而出。
中年文士文陆太文,对着赵汪狂攻不止,强横内力推动的掌风亦如狂风暴雨,气势夺人。然而并没有什么用,赵汪脚下半分不动,那道赤焰在他手中略微摇晃,便轻松挡下陆太冲的掌风。
一身黑衣,戴着面具的魔教教主杨明浮,踏着奇妙的步伐,在赵汪周围忽远忽近地进攻着,没什么花样,就是简简单单的一拳。赵汪不愧被称为妖道,绝非浪得虚名,在陆太冲和魔教教主夹击下,竟然分毫未动,滴水不透。
陆太文和杨明浮此刻内心恐惧无比,全力进攻,紧守门户,不敢露一点破绽,否则地上横尸之人就是下场。这时只能耗费内力苦苦支撑,短时间内倒没有性命之危。今天所见,要不是恐惧当前,怕已心神失守,走火入魔。
赵汪表面上一派轻松,手中剑焰一晃,就将对面的陆太文逼退一步,道:“可惜这灵机匮乏之地,要不是尔等早已突破,成为我辈中人。”一些追随而来的高手,刚一进殿就被赤焰给吞没。虽然他们都是武功不凡。
赵汪嘴上说着,忽然面色一变。踏前一步,抬起了手中火剑。他身高臂长,只这些动作,吞吐的喷涌的赤焰便几乎要跨过距离,两人吞没。
秦清白三人刚一近殿,就看见汹涌火焰扑面而来,顿时大惊失色,推动全身内力,内力推动的掌风及剑气与火焰撞到到了一起,三人被弹了出来。“轰”,大殿门口瞬间崩塌,接着梁柱崩垮,屋顶坍塌,响声不绝,尘烟四起,山林里走兽飞鸟则是惊惶鸣叫,相对静寂的山林陡然间喧闹起来。转眼间,整个道观只剩几座偏殿,中央一片废墟。
三人看后有种劫后余生之觉,里面之人人只怕凶多吉少了。
“砰”一声打断了三人的思路,废墟之中冲起一人,手抱铜炉。此刻赵汪衣衫破烂,蓬头垢面,血迹斑斑。
“小辈,要是我全盛时期,杀尔等如屠猪狗,我本门中弃子,意欲在此举全国之力,为我搜集奇珍异草提炼丹药,开我经脉,补我灵机,强我法力,想不到会被尔等小辈坏我大事,教我死不瞑目。”说完,吐血而亡。
燕南山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忽地全无先兆跃身,往妖道尸体处冲,不过刚到半路,剑气和掌风所阻。
“小白脸防人心倒重……”
燕南山一边说笑,一边环眼园睁,死死盯住二人。
“好,胆色也了得。我两人,你一人,我还就怕你只是个临阵脱逃的软脚虾!想独没那么容易。”王道嗤笑道。
燕南山看着眼前这两个小白脸,两人修为与他在伯仲之间,斗下去虽未必会输,却是个下下之选。
“哼,就是因为你们两个,我才要先下手,你们自诩正道,表面道貌岸然,背地里居心叵测。”
秦清白并未理会,目光已被铜炉所吸引,回想起赵汪遗言,忽然插道:“不看看此妖道遗留何物,再作打算,连日来,我观燕兄也是条汉子,且今日之际缘。他日或与我们共渡一舟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