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湘湘没想到玉胭儿竟然真的不在乎面子,当即一急道:“给我抓住她!”
“住手!”
一声怒吼,通过强大的灵气威压从凤阳楼内传出。让围观的所有人都一阵心悸。没有丝毫修为的罗湘湘更是当场腿一软,差点跪在了地上。
玉胭儿淡淡的扭头望去,只见一个着棕色锦袍的中年男子缓步从凤阳楼走出,守门的二人恭敬的唤了一声:“大当家。”
凤阳楼的大当家凌厉的视线扫视了一圈,目光在掠过玉胭儿之时停顿了一瞬,继而眼神忽然一亮,踏步上前沉声问道:“这位姑娘可是姓玉?”
玉胭儿挑眉:“晚辈玉清胭。”
那中年男子闻言肃穆的面容一下子变得和蔼可亲,笑着道:“竟没想到真的是玉姑娘。在下凤天,乃这凤阳楼的大当家。若知姑娘光顾凤阳楼,凤天一早便出来相迎了。姑娘里面请。”
凤天这一举动,惊诧了所有人,包括玉胭儿。她知道这凤阳楼背后之人是九胤,可她从未来过啊!这凤天是如何认识她的?她这般好认么?
“凤大当家言重了,胭儿是晚辈,自当去拜会凤大当家才是。凤大当家请。”
凤天笑笑,面上颔首。身形却仍旧退后一步,将玉胭儿让进了凤阳楼的大门。之后回头对着守门的二人道:“罗大小姐身份尊贵,我凤阳楼庙小,容不下她这尊大佛,请罗小姐回去!”
凤天此话说罢也没再去管罗湘湘的反映,兀自就往凤阳楼内走去,跟上玉胭儿的步伐。
罗湘湘怎么都没想到凤阳楼当真一点都不顾及她父亲左相的面子,直接就将自己拉入了凤阳楼的黑名单。看着面色不善的两个守门人,她整个人的怒气已经到了顶峰却无处发泄,她握紧双拳,尖利的指甲几乎嵌入了掌心。
“走!凤阳楼是吧!我记住了!以为本小姐当真稀罕不成!”尖声吼了一句话之后,带着两名侍卫扬长而去。
见没有热闹可看了,四下围观的百姓也都作鸟兽散。只是走的时候还相互交头接耳的议论着刚刚的事情。他们亦没想到,他们以为会被欺负的一个小姑娘竟然能得到凤阳楼大当家的如此优待,甚至有些谦恭和伏低做小的态度。
已经进入了凤阳楼的玉胭儿正四下张望着。
凤阳楼从外面看已然是很壮观。在这个神隐大陆,地域辽阔,几进几出的大宅院不少,可五层的楼宅却很是少见。再看其内部的装潢,大气典雅不说,更透露着其主人的绝佳品味。
所有的物件摆设几乎都是上等木材的圆木色,表面非但没有经过打磨,甚至还带有一丝粗糙的手感。可正是因为这样原生态的风格,让整个凤阳楼都显得独树一帜,有种身在茶楼的错觉。
不过若说是茶楼也未必不可。凤阳楼的菜色都是用银碗碟盛放,每样菜品都精美的如同一件艺术品,份额小,但价格不菲。吃的就是这个环境。一楼大厅的中间摆放着一架屏风,屏风前立一茶海,一位身着淡紫金色滚边长裙的女子正熟练的煮着茶,茶香四溢,充斥在这整个凤阳楼。
凤天上前一步,微笑着道:“姑娘请随我上去。”
玉胭儿笑笑,淡然应许。
因为凤阳楼为五层,接待的都是非富即贵之人。自然也不敢劳烦贵客徒步而上。所以在边角之处有着一个升降梯。
玉胭儿在轩辕谷时曾经坐过,此次再见到也就不惊讶了。可她淡然处之的表情落在凤天的眼里,便又是浓浓的赞赏。
众人皆知,五楼乃是私人会所。凤阳楼的当家及背后之人若需要见客,都是在五楼。可众人不知道的是,凤阳楼成立之后,这五楼除了单独设立了一间九胤的房间之外,还额外在对面预留了一间房。
而凤天将玉胭儿带去的,正是这件房。
走到门口时,玉胭儿抬眼望去,房门的正上方有一个木质的匾额,上书“暖玉阁”。玉胭儿略微呆愣了一瞬,旋即嘴角便流露出笑意。
暖玉阁。白玺山庄她的院子,也叫这个名字。
“姑娘请。这是主子专门留给姑娘的客房,姑娘可是见过主子了?可要凤天派人去知会一声?”
玉胭儿微笑道:“凤大当家不必客气,就叫我清胭便好。我刚从九胤那里过来,一会儿子便要回飘渺门,就不多做逗留了。只是听说凤阳楼的好酒醇香,闻名方圆十里,又恰好师尊喜爱美酒,便想着给他老人家带回去两坛。”
凤天闻言笑道:“哈哈。原来如此,姑娘大可不必亲自跑这一趟,下回只需着人知会一声,我便寻人给姑娘送去飘渺门便是。姑娘进去稍适休息一会,我这就给姑娘弄两坛上好的美酒!”
“那便麻烦凤大当家了。”
凤天拱拱手,转身下了楼。
玉胭儿伸手推开暖玉阁的房门,入眼便见到正对着门的墙壁上挂着一副水墨工笔画。画中是一个女子,赤红衣袍,衣袂纷飞。玉足轻点在碧波之上荡起圈圈涟漪,身形纤细有致,容貌清雅秀丽。一头墨发拢在脑后,朱红璎珞玉簪随身形摆动,静中有动。仿佛画中的女子活生生的站在面前一般。
而让玉胭儿惊讶的不是这完美的画工,而是……这画中的女子竟是自己!
无论是眉眼五官还是身形体态,就连那唇角淡淡的笑意都惟妙惟肖!
她几乎不用想就知道这幅画出自谁的手笔,也终于知道了,为何凤天不曾见过她便知道她是玉清胭。
这五楼不是谁都随意出入的,很有可能平日的打理都是又凤天亲自完成。每天都见到这幅画,若是再认不出画中人,可就真说不过去了。
而九胤将这幅画挂在这间房间,怕也就是这个用意。
房间的装潢很是素雅,但看得出是用了心思的。每一样物件都看似平凡普通,却样样价值不菲。
坐在一旁的桌前,玉胭儿拄着下巴盯着那幅画。从墨迹上来判断,这画画的想必有些日子了。多半是她们还在九黎山的时候就已经画好了的。她自己也喜爱工笔画,可她要做的事情太多,连执笔练字的时间都是少得很,更别说画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