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彻也没见过这个东西,颠了颠手上的箭,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同,便冲着那壶口掷了过去。却没成想,箭却在没到达壶身的地方便直直落在地上。
玉胭儿笑道:“二皇子看好了,这可就一杯了。”
皇甫彻看着玉胭儿的坏笑无奈的摇摇头,抬头掷第二支。第二支箭却如同第一支一样,没有到达壶口,却比前一支稍近了些。
玉胭儿又道:“两杯。”
皇甫彻定了定心神,手上加力,掷出第三支。可第三支却稍稍出了壶口,落在了投壶的后方。
玉胭儿立起三根手指道:“三杯。”
皇甫彻可算是找到了窍门,他也是聪明人,只是刚上手掌握不好力度,出了头三支,也算是摸到了精髓。没有给玉胭儿再数酒的机会,连中五支稳稳的插在壶里。
“好!”坐在上首的皇甫剑此时似乎也看出了这个投壶的精妙所在,一个小小的游戏,既锻炼了力度,精准度。也锻炼了其心态是否镇定。壶口如此小,越是往后投,壶口余留的位置越小,可见其难度。他微微眯了眯眼,这玉胭儿果真心如巧思啊。
皇甫彻走到玉胭儿的身边,端起她准备好的三杯酒,挑了挑眉。
“你个鬼精灵,变着法的哄我喝酒是不是。”说罢也不听玉胭儿回答,便扬头饮尽三杯酒。
接下来的时间参与投壶的男子或多或少都罚了几杯酒,场面也开始活络热闹了起来。南羽国来的都是女子,自然不参与这轮。北玄国平凉王世子纪央倒是力压群雄,八支箭羽全中,博了个满堂彩。
现在独独剩下西曜没有出人了。西曜此次只来太子一人,别人都出了皇子将军的,他怎么也不能命侍卫上前比试。所以只好起身,抚了抚长衫的衣角,抬步走向壶前。一边掂着箭,一边问向旁边的玉胭儿。
“陌有一事不解,想问问玉姑娘。”
玉胭儿暗自翻了个白眼,道:“太子请讲。”
“这游戏结果算的是总共投进壶里的箭矢数量,还是待在壶里的数量?”
周围的人听到西曜太子的问话疑惑的看着他,他问的这话好生奇怪,不是都一样么,投进多少,当然就待在壶里多少。
可玉胭儿却略有深意的一笑,道:“算投入的数量。”
百里陌眼角也带起笑意,道:“陌懂了。”
然后抬手举起其中的七只箭,猛地掷向其中一个投壶,几支箭划了一个弧度,整齐的落入壶口,投壶晃了晃,没有倒。
所有看到百里陌这一手的人都惊讶于百里陌的内力,因着同时投出七只箭,必定会在空中分散开,可百里陌却控制着自己的内力将几支箭捆成一股,却不破坏投壶,真是好精准的控制力。
玉胭儿见此拍了拍掌,赞道:“太子好技巧。”
“姑娘过誉。”
之后抬步走向未插箭的壶,拎起,哗啦啦的将里面装着的红豆倒入另一个壶内。众人疑惑他要做什么的时候,只见百里陌已回到了原位,抬手掷出最后一支箭,只见那箭投入了空壶,叮的一声便弹了起来,弹起的角度正是旁边插这七只箭羽的壶。箭羽落定,稳稳的落在了那七只箭羽的中心位置。
周围鸦雀无声。
玉胭儿却笑了,对着众人道。
“西曜太子八投九中,拔得头筹!”
百里陌看向纪央,眼中有着挑衅。看吧。我不需要胜你很多,一数,便可将你踩在脚下。
纪央也心有不服,他是真的没有想到,箭是可以弹起再投的。他……倒出去的红豆应该就是防止箭羽外弹的吧。可持令的女子既说他赢了,那便是也不违反规则。又想起百里陌之前问玉胭儿的话,才反应过来真真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玉胭儿见百里陌收回了视线,便道。
“西曜太子既然夺了魁首,就可以点在座的一位罚酒或表演才艺。”
百里陌却勾起了一丝蛊惑的笑容,望向玉胭儿道。
“既是随陌……不知玉小姐可愿与陌合奏一曲呢?”
百里陌笑意莹莹的望向玉胭儿,似乎并不觉得自己提的这个要求很无理。突然很邪恶的想要看看这个精明的小丫头会不会慌了手脚。
可玉胭儿却没有什么太大的意外,只是静静的看着百里陌,半晌点了点头。
“能与西曜太子合奏那可是莫大的荣幸,不过……可否延后?胭儿还是这持令的人,按说如果我表演就有些不合规矩了。要知这持令人为主,我既是不拒绝,也请西曜太子给个面子,等三轮结束后,胭儿定当相陪。”
百里陌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道:“准了。”便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玉胭儿转过身对着众人道。
“第二轮乃雅令。女子参与。”挥手,又有人将一桶签令端至玉胭儿身边。玉胭儿抽出一只道:“每位从签桶里抽出一支,这上面写有题目。可做与题目有关或含题的诗词对联并写下。限时一炷香。未作出者,罚酒一杯,可单独表演亦可邀上一轮罚酒的男子合作表演才艺。”
玉胭儿转身望向南羽国的位置,正巧与纳兰汐的视线相对,两人相视一笑,纳兰汐起身道。
“本太女先来抛砖引玉吧,文怡公主等下可要好好表现。”
一直默不作声的文怡公主抬起头看了纳兰汐一眼,表情依然淡漠。
纳兰汐也没想赫连筝能回答她,径自走到玉胭儿身旁,纤手抽出一直竹签,上面用朱笔写着:“梦。且将签文传与邻人。”
纳兰汐唇角溢出一丝难以言喻的苦笑,道:“有趣有趣。”
玉胭儿接过签文,对着众人道:“南羽太女抽到的题目是:梦。”
纳兰汐走到准备好的案台前,忘了眼已燃的香,握着笔的手悬在半空却没有落笔,眼神中带着点挣扎,又似回忆。当香燃尽约三分之一的时候,提笔落字,仿若写了千百遍一般,下笔如风。香尽,字结。
玉胭儿看着纳兰汐肆意潇洒的笔体,又看清了诗的内容,不禁一叹,开口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