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你长姐不喜人打扰。这闻馨小筑从来都很少有不是她院子里的人,即便是大哥二哥也是要通报一声才好进去的。你今日就先回去吧,二哥帮你问问,好不好?”
玉婉儿是没那么大的好奇心,如今一听玉清潭的话反而更坚定了要进去一看,想起母亲在自己出门前的那番话,当即冷哼道,声音也大了起来:“这左相府是母亲掌家,也没见母亲有这般派头,仗着有父亲宠爱也就罢了,如今竟是这样的目中无人,也不知前两日左相府蒙难的时候,她躲到哪儿去了!”
玉清潭一听自是横眉倒竖,怒喝道:“玉婉儿!你说什么呢!这样不分是非的话你也能说出,母亲就是这般教导你的吗?”
她玉婉儿和二夫人怎么可能知道妹妹到底做了什么,说穿了若是没有玉胭儿,她们这群人现下还在天牢里呢。就算是不知,都是一家人怎么能说出如此刺耳的言论。
“哦?我还不知道原来二少爷对我教导婉儿有这么大的意见?”二夫人迈着袅袅婷婷的步子优雅的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几个丫鬟,个个都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丝毫不比一些世家的千金小姐的吃穿用度差。
玉清潭一看,脸上浮起了厌恶。就连一直温润如水君子般的玉清濯也不禁敛下唇。玉清潭冷声道:“孩儿不敢。只是这二妹这般口齿伶俐,越来越像母亲了。”
二夫人倒也没显出不悦,倒是上前几步,对着秦枫道:“你可是认识我啊?”
秦枫暗自翻了个白眼。他是家生子,说不认识玉婉儿还瞒得过去,说不认识二夫人就不太可能了。毕竟秦管家是左相府的老奴了,二夫人是一定识得的。遂恭恭敬敬的抱拳道:“二夫人。”
冷霜凝多年不在夏都,这候萧莹才抬了平妻。掌家之后,迫于她的权威,下人都是省略了“二”直接称呼“夫人”的,今日秦枫却出口叫“二夫人”,硬生生让候萧莹想起了自己平妻的身份,不由咬牙切齿的道:“好一个忠心护主的奴才!”抬手就要扇秦枫的耳光!
这时一个人影忽然闪到秦枫的身旁,抬手握住了二夫人的手腕,只轻轻的一挥手,二夫人就整个人往旁边一倒,身旁的丫鬟见状忙扶住了她。
玉胭儿冷声一笑:“二夫人还是收敛着点好,别说秦枫没错,就算是有错,我闻馨小筑的人也轮不到你来打。我平日里都舍不得碰一下的人,你该庆幸我今日拦住了你!”
“你……”二夫人一开口,就迎上了玉胭儿淡淡的眸子,眸中含着警告和丝丝寒意。她咽了一下口水,颤颤巍巍的道:“你居然对嫡母动手!”二夫人不知道为何玉胭儿今日会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之前虽是见面的次数少,但多少还能看出些恭敬。如今……
“我敬你这么多年来服侍父亲细心,又操持家事,尊你一声母亲。但你不要忘了,这左相府的正经女主人是我娘亲冷霜凝,她即便不在夏都,这长序之分还是在的。叫你一声二夫人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不要不知好歹!”玉胭儿是个护短的人,尤其在金铃银铃的事情之后,更是不容许自己的人被随意欺负。二夫人今日正是踩到了雷点上。
二夫人没想到玉胭儿真的会如此不顾及的将这番话说出,顿时脸上一阵燥红,一种羞愧之色爬满了满面。这等让她没了脸面的人,她候萧莹怎么能就这么忍气吞声的算了?
她挣扎着起身,对着玉胭儿道:“冷霜凝就算是老爷的正妻又如何?她一走就是十四年,对整个左相府不闻不问,即便是你回来了,她都没有跟回来。谁知道她是不是在外面有了什么人私定终身了!哼,说的好听,我看你这个狐狸精和你那不要脸的娘亲一样,成日里跟着几个男人住在一个院子里,说不定早就入幕之宾无数了。不让人进你的院子?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啊?”
“住口!”
“放肆!”黑兀突然现身,和秦枫一起喊道。狂风般的杀气直直射向候萧莹!敢这么说主子!这女人是找死吗!
玉清潭一脸怒色,玉清濯皱眉道:“母亲,请慎言!”
倒是玉胭儿听到这番话笑了,笑的抚媚,笑的妖娆。可这笑却如同刀子一般,生生让在场的所有人生出了一股寒意,二夫人身后的一众丫鬟更是恐惧的跪倒在地。
玉胭儿妖冶的笑着,唇角翘起,轻声道:“你,是不是闲命太长了?”
玉清濯那日在狩猎场是见过玉胭儿杀人的,那手起刀落的间的狠厉,分分钟摄魂夺命,他忙开口道:“妹妹,还是交由父亲处置吧。”
玉胭儿看了一眼玉清濯道:“大哥放心,我不会杀了她的。”因为她有很多种办法让她生不如死,诋毁自己便罢了,还敢侮辱她的娘亲?
候萧莹还不知此时她得罪的是什么人,竟不屑的笑起来:“哈哈,量你也不敢杀了我。我好歹是一品诰命夫人,是拿朝廷俸禄的,你杀了我,也要掂量下自己的斤两!”
玉胭儿连眼光都懒得再给她一下,众人只见她轻飘飘的踏出一步,几番轻纱浮动,就再次回到了原地,手中的寒铁匕首插回靴筒内。就在她直起身的一瞬间“砰砰砰”几声倒地的声音,众人回头一看,跟在二夫人身后的四个花枝招展的姑娘都倒在了地上,颈间是统一的一道血痕。
皆是一刀毙命。
“啊!”周围想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纵使是大户人家,也从来没有见到这般狠厉的杀人方式,只几乎是一瞬间,就要了四个人的命。二夫人也在同一时刻脸色惨白。
玉胭儿对着玉清潭摆了摆手,道:“将她带去给父亲,告诉父亲,谢姨娘有了身孕。”
说完便带着秦枫和黑兀回了闻馨小筑。
现下闻馨小筑的长桥处没了人守着,却再没有一个人敢走进去。
“主子,刚才干嘛不杀了那个女人,她侮辱您和夫人!”黑兀咬牙切齿的问道。
玉胭儿轻声叹了口气:“她话虽说是难听了些,但是罪不至死。怎么说也是因为娘亲不在,她帮父亲管理整个左相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况,父亲的女人,我动手杀了也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