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相交尽和谐,作人才漂亮
所谓生命的和谐,即人生生理心理——知、情、意——的和谐;同时,亦是我的生命与社会其他的人的生命的和谐。
——《一般人对道德的三种误解》
走到广场上,洒下一把谷子,扑列列地就回来了一大群鸽子;伸出手,便有几只飞了过来。人和鸽子原来可以如此安详地共处:人知道鸽子需要什么,而鸽子也知道人不会伤害自己。人虽然在过自己的生活,但并不是说生活中只有自己一人而已。就像一条小河,流过几道弯,会遇见不同的风景。如果在半途被石块拦住了去路或被野兽弄脏了自己,心情一定很糟糕;反之,若能和花鸟鱼虫好好地打交道,唱起歌来才会轻快得多。这就是和谐之道。
梁漱溟先生认为人就应该是这样生活的,不仅要调理好自己的头脑和身体,还要与别人和谐共处,这就是人生的艺术——“会作人,而且作得痛快漂亮”。他还说,一个人能赢得别人的佩服,是因为他在自己生命的某一点上流露了精彩。虽然人不是为了让别人佩服而去决定自己的行为,但是如果能够把自己的生活把控得恰到好处,自然就会获得欣赏。
要赢得他人的好感,并非是只处处迁就他人,更不是通常所言的“见风使舵”,而是只要自己做好了,那么就可以以不变应万变,这样才不会乱了阵脚。
春秋中期,诸侯之间战乱不息,中原的晋国渐渐强大起来,想要攻打齐国。晋平公派大夫范昭出使齐国去探清齐国的形势。范昭到了齐国之后,齐景公以盛宴款待他。
宴席之上,觥筹交错,大家喝得酒酣耳热,都有了几分醉意。
这时,范昭借着酒劲向齐景公说:“请您给我一杯酒喝吧!”
景公便回头对左右待臣道:“用我的酒杯盛酒给客人。”
范昭接过侍臣递过的酒,一饮而尽。晏婴不动声色地在一旁把这一切看在眼中。
等范昭喝完酒后,晏婴厉声命令侍臣道:“快扔掉这个酒杯,为主公再换一个。”
依照当时的礼节,在酒席之上,君臣应是各自用个人的酒杯。范昭故意违反礼节,用景公的酒杯喝酒就是为了试探对方是否软弱可欺。当时无论君臣都是醉醺醺的,唯有晏婴识破了他的心思。
范昭回国后,向晋平公报告说:“现在还不是攻打齐国的时候,我试探了一下齐国君臣的反应,结果让晏婴识破了。”晋平公由此放弃了攻打齐国的计划。
这就是现在“折冲樽俎”这个典故的由来。晏婴只是在尽自己作为齐国宰相的职责,他的提醒不仅使齐国免受了祸乱,进步不获得了齐景公的信任,也赢得了对手的尊重。他不仅在接待外国使节时能够做到有礼有节,在出使大国时,同样能做到不卑不亢。
春秋末期的楚国已经发展成为诸侯国中的霸主,晏婴就是在这个背景之下奉齐景公之命出使楚国。楚灵王得知齐国派了相国晏婴为使后,就对左右说:“他身高不足五尺,但是以贤名闻于诸侯之间。现在楚强齐弱,应该好好羞辱齐国一番,以显示楚国的威严,你们认为怎么样?”
太宰说:“他善于应对问答,不如这么做……”楚王听了很高兴。
这天,晏婴来到了楚国都城东门,见城门未开,便命人唤门。
守门人早已得到太宰的吩咐,指着旁边的小门说:“相国还是从这狗洞中进去吧!这洞口宽敞有余,足够您出入,又何必费事打开城门从门而入呢?”
晏婴听罢,笑了一笑,道:“这可是狗进出的门,又不是人进出的门,出使狗国的人从狗门出入,出使人国的人从人门出入,我不知道自己是来到了人国呢,还是狗国呢?我想楚国不会是一个狗国吧!”
守门之人将晏婴的话传给了楚灵王,楚灵王听罢,这才知道晏婴果然不是可欺之辈,就让人打开了大门。在后来的交谈中,晏婴又一一化解了楚王的刁难,令楚灵王心悦诚服,不敢小觑齐国。
晏子的行为粗看来是对楚国的冒犯,但他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进行了不卑不亢地回敬,有礼有节,充分展示了自己作为外交官的风范,如此才能赢得他人的尊重。如果他以小人之道谄媚之,必然也会被人待以小人之礼。
与人相处是一门艺术,虽然每个人迟早都要面对形形色色的人,但是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做好自己。梁先生说:“一个人常对自己无办法,与大家不调和,这大概就是生命的不和谐、道德的不够”。自己正直,则不会计较别人的恶意中伤;自己宽容,就不会被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牵绊;自己自重自爱,别人自然也会心生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