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孟姑娘合着不愿开启的眼睛,睡意朦胧的接听电话,语气里全是被打断瞌睡的不满足以及不满意。
“孟姐,还睡着呢?小心变猪啊。”
“肖楠,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打扰她睡觉,还骂人,找死呢!
“孟姐,现在都快十二点了。说‘太阳晒屁股’都晚了,这个时候,猪都该起床吃午饭了。”
啊啊啊!!!电话里响起怒不可遏的咆哮声。
“肖楠,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孟姑娘怒发冲冠。
“呵呵,人都是会变的嘛。”
“可是,你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
以前的肖楠,虽然也是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模样。但那时的肖楠可不会说这样的话,故意埋汰人。
“嗯,你说你以前那么好强,怎么到大学就义无返顾的向学渣发展了。”
“谁叫他们都骗我,说大学就好玩了。既然他们这样说,我就玩个他们看。”
肖楠:……
“那你上大学还有什么意义?”
“意义是什么?别人说了算,还是自己说了算?我就是没意义,早知道我就把学费全借给你,让你来上大学了。哦,我会收点利息什么。想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可以从这浩瀚的人群中冲出去……我好歹也是你的恩人,以后发达了一定不会忘记我的,对吧?
“呵呵。”
“什么‘呵呵’啊,你不知道这两个字最伤感情了么?”
“呵呵。”
“哎,你说你怎么这样?唉!楠哥真的学坏了。”孟姑娘痛心疾首。
……
隔着电磁波的距离,她看不见另一头肖楠的落寞。】
——《我们的青春悲歌》
2009年6月
生活就这样一复一日的重复,网吧,写作,睡觉,接男孩的电话,向父母描绘假象中的大学生活。
她老爸听她说的头头是道,心中开心不已,承诺大二的时候就给她买一部笔记本电脑,本来一切都挺顺利的,但是一个意外让她差点万劫不复。
谎称暑假要留在学校做兼职,老爸听说女儿不回家,所以出差的回来的时候,顺路来学校看看女儿。
她老爸童心大发,一心想给女儿一个惊喜,所以并没有提前知会,到了大门口才给毫不知情的她打电话。
理所当然,惊喜成了惊吓。
……
架不住老爸的滔天怒火,她只得从实招来,当然,她隐瞒了关键的部分,只说自己不想读书。
原本她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老爸理解她,原谅她,可是她老爹性情急躁又爆烈,哪肯听她解释。
况且,在任何一个父母眼里她的行为都是荒唐和极度不负责任的。
争执中,她老爹痛心疾首的斥责她任性妄为,不能原谅。她火气一上来,也理直气壮的指责父亲独断专行,不可理喻!
最后,两人以断绝父女关系作为此次斗争的结束。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到底是念,还是不念?”
“不念!死都不念!”
“好,这是你自己说的。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只供读书的人,既然你不读书了,以后就不要再问我要钱,老子就当没养过你!”
她抹一把眼泪,嘴上丝毫不肯服输。
“好,我不会再要你的钱。你养我花的钱,以后我都加倍还给你,我们一!刀!两!断!”她说完,果断挂断电话。
老爸还跟以前一样,半点都没变,永远都让别人必须听他的指挥和命令。
她老爹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嘟”声,更加火冒三丈,他打不着现在不知行踪的女儿,一气之下将手机狠狠摔在地上。
“咔嚓”,手机应声而碎。
其实她倒也想摔了手机泄愤,可是这个破玩意儿还有用,因此强忍住心中的怒气,一跟头扑倒在床上,哭的难以抑制。
晚上,手机的铃声准时响起,她强打起精神,按下接听键。
“年年,吃饭了没?”
“不饿,饱了。”
气饱的。
“嗯,年年你要好好吃饭,饮食习惯不好会得胃病。”
“嗯。”
“年年,你是不是生病了。”听出她的声音有些沙哑,男孩不免担心。
“没有啊!”她陡然提高声线,“怎么会,我的身体一向比牛还要strong。”
“好吧,年年你不要一天老呆在网吧,经常出去活动活动,免得身体变差了,会容易生病。”
“好了,知道啦。啰啰嗦嗦的,跟老妈子似得。”
“年年,对不起,要不是我,本来该你……”
“打住打住!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们之间没有‘对不起’,也没有‘谢谢’,你怎么就是记不住呢?你是想气死我吗?”
男孩有些哽咽,他觉得这个债,自己一辈子都还不清。
“对…我不是故意的。”
“好了啦,我知道。”
短暂的沉默。
“哦,对了年年,我今年暑假就不会家了。暑假做家教工资高一些,我想做两份差不多下学年的学费就差不多了。”
说起学费,她心兀的一跳。本来她还在为没了老爹的经济支持而十分苦恼,现在一来倒让她轻松不少,但是心里难免失落。
“哦。”
又是一阵静默。
“年年放心,过年我会回家的。”
“嗯,好。我等你!”
她突然觉得自己什么时候就变成一个,自己极度鄙视的古代深闺怨妇,天天盼着外出的丈夫早早归家。
这一点都不符合她的性格和追求,这只能说明一点,人真的都是会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