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该怎样成为贵族?”查尔斯问。
卡尔顿微微一笑,说道:“王国竞技大会。”
王国竞技大会是草原上一个特有的活动,一年一次,有点像罗马时期的角斗场。任何人都可以参赛——前提是有足够的勇气和实力。虽说只能拿着木制武器上场,但有时这些木头也能要人命,就算不死,那也得被打晕过去。普通的竞技会规定只有骑士才能参赛,并且可以使用任意武器,直到有一方死亡、倒下或投降才算结束。一般来说,这些骑士都是战场上的老鸟了,所以很少会有人死在场上。战败的一方也并不是受点伤那么简单,他要成为对方的俘虏,等待自己的家人或领民送来赎金才可以离开。若是碰上国王在场观看,那战败方还极有可能会被削去爵位,收回领地。而草原上的王国竞技大会是全国性的,国王会亲自观看,不管是平民还是贵族,不管是贫穷还是富有,任何人都可以参加,而经过层层筛选,最终站在竞技场上的那个人将会当场受到国王的册封,成为一名新的骑士。每年都会有无数人在王国竞技大会期间来到艾尔巴市,想要在竞技场上碰一碰运气,可几乎所有人都是走着进去却被抬着出来,还有不少人死在了场上。
观看席上的贵族不会管那么多,他们只是想看一看谁最强,谁会成为新的骑士,谁有可能成为可汗的宠臣以便自己可以去讨好一下。而对于战败者,他们也只是喝彩——是对另一个人的出彩表现而喝彩。
所以说,王国竞技大会是一块难啃的骨头,是一块鸡肋。它可以是一个人一夜之间“升天”造成鸡犬不宁的美味果子,又可以是一个人真正升天的辛辣苦果。正因如此,来参加的人大多都是一些被生活逼得走投无路的人。尽管如此,每年来报名参加的人还是排成了长队。
现在,卡尔顿提出了让查尔斯试一下这个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一的自杀行为的建议。
“你是在说笑吗?”查尔斯眉头皱了一下,说道。
“不,我是认真的。我想,你应该去参加王国竞技大会。”
“每年参加的人数不胜数,可结果如何呢?最终只有一人能够触碰到王者的腰带。”
“你以为参加的都是一些什么人呢?他们只不过是一些被生活逼的走投无路的农夫而已,以为拿上了用木头做的武器便是一名英勇的战士,实际上呢?他们除了白天拿着锄头在田地里刨地,晚上在自己老婆肚皮上消磨,其他的一无所知。可你不同,你是个聪明人,也是个功夫不凡的人,只有你才配得上可汗的赏赐和嘉奖。”
查尔斯低头思考着。
卡尔顿说得不错,查尔斯确实认为自己可以轻易获得冠军,得到骑士的封号,并得到可汗的亲自册封,领到属于自己的采邑。可是..
“我会在竞技会上杀人吗?”
“这个..”卡尔顿显然没有想到查尔斯会问这个问题,“一般来说,只会打伤..可有时候呢也不一定的..”
“哦。”查尔斯点了点头:只要注意点就可以了。
查尔斯身为乞丐,是最了解农民痛苦的了:因为他尝过更痛的苦。要了解苦处,就必须要尝过更痛的苦。所以,他不想伤害农民,那些无辜的人。
“我会参加的。”
“恩,好的,明天下午将会开始报名,上午你可以随意活动,中午来找我。”
“我知道了。”查尔斯说玩,便走了出去。
查尔斯坐在他昨天睡觉的角落里,抚摸着手中的银手链,脸上看不出情绪的波动。
“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明明我从来没有对其他人说过啊..或许他也会知道我的姓氏,父亲从来没有对我说过我姓什么。他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我只是把属于我的东西拿回来?他知道我的身世吗?不可能,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父亲究竟是干什么的,他一个商人怎么会知道?..”
查尔斯越想就感觉脑子越混乱,短短几个小时,显示被人偷袭,又遇到了一个认识我的商人,还说了那么多摸不着头脑的话,查尔斯确实是有些手足无措了。
“父亲身上有太多迷了。”查尔斯将银手链戴在手腕上,顿时感到全身充满了力量。查尔斯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这个手链是父亲临死前给他的,可以说是父亲唯一的遗物。查尔斯只好认为是父亲的灵魂附在了手链上边,保佑他,带给他力量。
“但父亲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精致的银手链呢?”查尔斯又感到不解。
从他记事起,他就一直随着父亲四处流浪,通过卖艺和乞讨度日。大多时候,他们都是身无分文的,显然没有能力去买这样一个手链。
是捡的吗?但这么贵重的东西谁会乱丢?而且父亲好像很珍视这个手链,曾经快要饿死也不舍得将它卖了。
唯一的线索就是,手链上刻着一行字:“送给世上最美丽的女人。”
查尔斯只好理解为这是他母亲的东西,而母亲死了,父亲就一直留着这个手链,不舍得卖掉。
“头疼,头疼啊..”
..
草原上的平民特别豪爽,查尔斯和卡尔顿在短短的一小时内,便被不下十个人搭讪。
现在是下午,此时的竞技场门口排起了长队,一大群穿得破破烂烂的人围在竞技场门口,报名参加一年一度的王国竞技大会。查尔斯在安安静静的等着,可卡尔顿却耐不住性子,左看看右看看,却总是轮不到查尔斯。他挤过人群,顿时引起了一些不满的骚动。
“哎呀哎呀,我不是插队的,哎哎你听我说,让我过去——哎你怎么打人啊?我真不是插队的——别打我别打我——别打我脸!”卡尔顿想要去看一看前面还有多少人的想法泡汤了,并且还挨了好几拳,灰头土脸地被人给撵了回来。
“这些人真没有教养!太不热心了!我就纳闷儿了,我过去看看怎么了,凭什么打我啊?这群没有教养的家伙!”卡尔顿向查尔斯抱怨道。可他刚说完,身旁几个五大三粗的农夫便瞪了他一眼,吓得他赶紧闭了嘴,躲在了查尔斯身后,不敢再说话了。
查尔斯一动不动,目光紧紧地盯着不远处的一个穿着和他一样破旧的男人。那男人丝毫没有感到查尔斯的目光,依旧在和周围人大谈特谈。
“我告诉你们,这次啊,我肯定要成为骑士!你们就趁早来巴结巴结我吧,等哪天我发达了,肯定忘不了你们,哈哈哈~”那人嘻笑着和他周围的人说。
“你别吹牛了,这么多人哪轮得到你?”周围人一阵不屑。
“怎么?不相信?那你们就等着吧!”那人见周围人不信,也没有生气。
“我说,老弟,”一位中年人带着戏谑的神情对他说,“你是不是还想成为可汗啊?”
“那是自然,要是如今的塞加可汗非要跪着求我去做这个位置的话,那我肯定要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说着,他一脸骄傲地昂起了脸。
周围人强忍着不笑出来,可不知是谁憋不住了,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那声音就像放屁,顿时逗乐了周围一群人。
“喂喂喂,我可不敢要你了,我可不想当上可汗以后整天听自己的手下放屁!”那人大笑着说。
“敢这样说话的人,要么是傻子,要么是..”人群中,查尔斯眸子里掠过一丝凛然,“英雄!”
..
“哎呦,终于回来了,”刚回到酒馆,卡尔顿就一下瘫倒在了硬邦邦的床上,“今天可算是累死我了。”
“商人先生,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查尔斯面无表情地说。
“告辞?你去哪儿?还回到你的那个街角睡大头觉吗?”
“..”
“行了,你今晚就待在我这儿吧,我再给你要一个房间。”
“不用..”查尔斯想拒绝,可卡尔顿不给他这个机会。
“别说那么多,你今天是住也得住,不住也得住。”卡尔顿有些无赖地说道,其实他心里在想:要你明天发挥不好那我弟就完蛋了!
“那好吧,我住下了。”查尔斯也不多推让。
“哈哈,这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