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自由浪漫的索尔威人,索尔威的金币多如退潮后的漂亮贝壳;可是索尔威没有漂亮的女孩为我倒酒听我唱歌,于是自由浪漫的索尔威人四处漂流四处寻找;寻找自己心爱的女孩……——索尔威自由之歌
“布吉,在哥哥回来之前,你会帮我守护好这枚金币的,对吗?”
布吉笨拙地点了点头之后,玛丽才慎重地将金币重新塞回布吉的肚子里。
谁会抢一个小女孩的玩具呢?玛丽钻出被窝,或许除了那个可恶的魔术师。“布吉很快就会长大,再遇到魔术师的时候,布吉会一口把他吞进肚子里去。”玛丽做了一个鬼脸,“就像玛丽一口吞下草莓派。“玛丽又吱吱咯咯地笑了起来,直到肚子开始咕噜咕噜直叫。
草莓派,是的,小女孩饿了。可是一想到可恶的琪娜,玛丽便生气地向自己吼道,“我才不喜欢草莓派呢,尤其是琪娜的草莓派!”
琪娜总是缠着哥哥!这样下去,哥哥迟早会被琪娜抢走的。小女孩懊恼地想着,都怪那个魔术师!否则,哥哥才不会认识琪娜呢。
“布吉,等吃完草莓派我们就去码头听故事”。玛丽知道,布吉和她一样爱听水手的传奇故事。当然,除了那个厨师的笨学徒特鲁,一个有着勇士的名字,却只是个胆小的厨师学徒。他又不是水手,他又没出过海,他怎么知道哥哥布莱恩因为偷了“金币国王”的红玫瑰而被关进监牢呢?可恶的笨学徒!
两天前,一支来自索尔威的大船来到了钟楼小镇,引领着无数盘旋起落的海鸥,带来了遥远大陆的香料、龙眼、丝绸和味道甜美的索尔威啤酒。船长将这些作为礼物送给钟楼小镇的所有前去欢迎他们的人,应有尽有。水手们热情而又出手阔绰,钟楼小镇的码头也因此而热闹起来,甚至附近海鸥镇的小商贩也云集过来淘金,有人赞美索尔威的船长是穿着马裤的贵族。
“老约翰可不是什么贵族,贵族从不向善良的平民低头,当然,除了平民怀里攒满了金币!哈哈哈……”
在码头的布尔特酒馆里,一位断了一条腿的黑胡子船长操着流畅的安瑞语,向一位端着酒盘的酒馆侍女宣告,然后将一大把硬币撒在侍女的酒盘里,伴随着钱币碰撞出的金属声,黑胡子在年轻侍女的另一只手背上留下一个湿热的吻。
接下来,黑胡子船长举起酒杯,醉意盎然地唱起了歌,“我是个自由浪漫的索尔威人,索尔威的金币多如退潮后的漂亮贝壳;可是索尔威没有漂亮的女孩为我倒酒听我唱歌,于是自由浪漫的索尔威人四处漂流四处寻找;寻找自己心爱的女孩……”
“伟大的船长,你的腿是怎么断的呢?”一个小女孩站在5步以外,好奇地盯着船长的木头假腿。
黑胡子的歌声被打断,看向怀揣着玩具小熊的小女孩,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当然是在海里和鲨鱼小姐们跳舞时弄没的~”
黑胡子灌下一大口酒,“当时老约翰正在和三位鲨鱼小姐跳舞,其中一个小姐说她喜欢我的左腿,另一个小姐说她喜欢我的右腿,还有一个说她想要我中间的大长腿。”黑胡子打了个响亮的嗝,接着说,“这下可头疼了,老约翰还需要两只腿走路呢,那就把中间一条腿给鲨鱼小姐吧。”酒馆里响起了三三两两的笑声,黑胡子船长啪一声拍着桌子,“不,这绝对绝对不行!老约翰突然想起在莱蒂斯张开腿等着我的十一个漂亮女孩。哦不,老约翰中间的腿还留着有用,只好把左腿送给了鲨鱼小姐。”
酒馆里响起了哄笑,有人兴奋地用酒杯敲着桌子。“你的确应该把中间那条腿喂给鲨鱼”,端酒的侍女让哄笑再一次高涨。没有人注意到那个怀揣玩具小熊的小女孩,居然也跟着拍起了小小的手掌,尽管她不知道所有的人都为何而笑。黑胡子从桌子上拿起一只苹果放进小女孩的怀里,继续高声歌唱。这次,有人为他敲起了桌子。
后来,一个体型壮硕的醉汉说他在米凯尔的城邦里,跟一个身后长有翅膀的女人睡觉的故事,“那个女人叫起来真好听,像小鸟一样悦耳。贵族国王已经答应把米凯尔所有的小鸟都送给金币国王了,现在,我是不是应该多准备点金币来养活这些小鸟儿呢?”“骗子!贵族才不会干那样的勾当。”插话的人抱着一个木桶,正是厨师的学徒特鲁——学徒刚刚为醉汉擦干净了靴子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小费。
醉汉一脸的不悦,“愚蠢的东西,贵族才不是什么好东西。”说完后,醉汉将一只酒杯狠命砸向学徒。学徒脑门上挨了一下,一个踉跄险些向后摔倒。众人跟着大笑起来,恼羞成怒的学徒放下手里的木桶,撕拉着醉汉要求去酒馆外决斗。醉汉朝着学徒的脸上啐了一口,一只手顺手将学徒按在桌子上,另一只在腰带里摸索什么。
“给我停下!”黑胡子从椅子上跳起来,“噌”一声拔出弯刀。
酒馆里瞬间肃静了下。
黑胡子将弯刀逼在醉汉脖子上,“你是不是在找这个?我的大副。”黑胡子晃了晃手里的家伙,“看来我得提醒你一下,在告别晚宴之前,你要对这些善良的人保!持!礼!貌!懂吗?蠢猪!”
船长每一声都将口水溅在醉汉脸上。醉汉额头上长满了汗珠,应诺着点头,“是的,船长。”
黑胡子将弯刀切入醉汉的脖子,血滴开始沿着明晃晃的刀刃流向地板,“大声点,老约翰的耳朵不好使呢。”
“是的,船长。”醉汉嚎叫了一声。
等黑胡子将弯刀从他脖子上拿走后,醉汉便抢过学徒傍边的木桶去呕吐。酒馆里立刻充斥了鱼子酱和呕吐物混合的难闻气味。
“抱歉各位,请原谅我对下属的管教不严,如你们所见,我已经很严厉地教训过这个该死的酒鬼了。“黑胡子脱下帽子向众人俯下身去,”这里的酒真美味,我的大副已经好久没有醉成这幅模样了。”
酒鬼仍在干呕。学徒脸色发青,无奈地看着自己的鱼子酱木桶;侍女颤抖的手摸向沾着培根屑的刀子;索尔威啤酒顺着桌面流向赌徒的大腿,纸牌在他们的手指间纷纷滑落,在地板上叠成一片。许久,酒馆里都一声不响。直到怀揣着玩具熊和苹果的小女孩吱吱咯咯地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