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者临城谢家。
趁着夜色,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悄悄驶进谢家,整个谢家灯火通明。仆人丫鬟跪了一地,谢老爷子面上古井无波,直到一双黑色的靴子停在他面前,宽大的斗篷里伸出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搀起他:“谢老将军不必如此多礼。”
“不知主上来是……”
“没什么,朕只是来视察民情,顺便看望谢老将军。”
“多谢主上厚爱。”谢战似惶恐地俯身,宫陌寒凤眸微眯:“谢战,朕的镇国玺在者临城丢了。”他摘下帽子,勾起唇角,语气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
谢战猛地抬起头,皱眉沉声道:“主上,难道……”
“对,是他们。”
………………
湖边盛开着不知名的花儿,夜风袭来,花瓣打着卷飞上天,像万只蝶儿在湖面上飞舞,莹蓝色月光笼罩的湖心,少年踏花而行,一路潋滟摇香,玄白的衣衫仿佛夜色染就,他的笑,如半空那弯幽凉的月,似天光水影绽放于极高的苍穹,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一瞬间,日月无光。
手腕上的刺痛惊醒了谢轻舞,她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是……做梦吗?
手腕上没有了冰凉的触感,一直缠在上面睡觉的元宝不见了,谢轻舞以为它自己跑出去玩了,直到早上仍看不见它,谢轻舞确定元宝失踪了,一个多月来都对自己寸步不离的小蛇突然消失了,谢轻舞握住左手腕,突然有些不适应,直到讲堂上的先生点她的名字,这位先生姓李,据说在学堂里很是德高望重,一大把花白的山羊胡子,很是和蔼,可是再可亲的先生听到谢轻舞说的话都会火大吧。
“武榭,你把我刚才讲的圣人训读一遍。”
“回先生,我不会。”
“不是让你背诵,就是看着书卷读一遍。”
“回先生,我不识字。”
“不识字?那你来干什么?”
“回先生,我也不想来。”
“你出去!”
………………
于是上学的第一节课,谢轻舞被罚站了,下学堂时,她拎着书回座位。
“看到没有,就是他啊,被罚站的那个!”
“他不是新来的吗?”
“是啊,整个人拽的不行,还和李先生顶嘴呢!”
“肯定是靠关系进来的,连字都不认识。”
……
随便怎么说吧,反正说的都是事实……
白羽小心翼翼挪到她旁边:“武……榭,下学了,去吃午饭?”谢轻舞扫他一眼,算这小子有良心,没有丢下她不管。
吃完饭,顺着原路返回时被拦住了,你没有想错,就是浩浩荡荡一大群小屁孩拦住了他们,其中一个指着谢轻舞道:“吕老大,就是这小子,今天上午和李先生冲撞了!”消息传的还挺快。
“让我看看,谁不知道现在外院归我管?!还有人比我牛啊!”人群让开一条道,一个胖乎乎的十二三岁的男孩,从道中间仰着下巴走过来,橙黄色的富贵袍子,腰带上挂着一串串玉佩,珍珠,翡翠……脖子上又套了个长命锁,背着双手,昂首挺胸的小模样活像个暴发户,当他看到谢轻舞时,一双小眼睛顿时瞪大了:“你!你!”
“幸会,吕世子。”谢轻舞危险地眯眼,男孩正是清远候小世子吕墨,看表情,是认出她来了。
“哼!”吕墨眼睛转了转,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之后又得意洋洋地晃了晃脑袋:“咱们走着瞧!”说完带着他的跟班浩荡离去。
“你们认识?”白羽见状问道。
“有过节。”
“那你可得小心点,吕墨是学院外院的小霸王,他爹是清远候,谁都不敢惹他。”说起清远候,谢轻舞想到了那个优雅如青松,却酷爱兵法的男子。
“我知道。”
话说回来,她都忘了当初是怎么和吕墨结的仇了……好像是去逛月满楼时和他抢花魁,当然,那是因为花魁是谢轻舞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