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黑风高。
空中无月,只有寥寥几颗星星亮着微弱的光芒,偶尔响起某种鸟儿的叫声,嘶哑而诡异,像是来自冥界的恶鬼痛苦的嚎叫。阵阵冷风时不时吹过,吹得树都在打颤,吹的仅剩的几颗星星也躲入云中。
这样的夜,让人恐惧,让人战悚。
突然,一抹鲜红出现在黑暗之中,像是血液,在黑暗中透着诡异。那抹鲜红在树梢间跳跃着,速度飞快,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这时,那不知躲在何处的月亮终于露了出来——竟是红月!
那血红色的月光照亮了那抹鲜红,使那红色更加渗人。
那是一袭红色的衣袍,衣袍的主人是一位少女。少女墨发飞舞,脸上略显稚嫩,却挡不住那令人惊叹的美貌。此时的她有些狼狈,绝美的脸苍白的吓人,嘴角还挂着血丝。
少女名为朱砂,是紫灵大陆第一法者——法仙暗影——的关门弟子。奉师命下山历练,谁知路上竟遭妖兽偷袭,着实有失身份。
朱砂回想着刚才的那一幕,那妖兽之首,如果她没看错,应是只九尾神狐。
九尾狐乃神兽,神兽向来高傲,且百年难得一见,世代生活在神之境,从未出现在大陆,更看不起比它低等的灵兽,怎会与这些最低等的妖兽一道。
那九尾狐力量甚强,若不是朱砂用法阵逃跑,怕是要死于它的爪下了。
朱砂想到这,就是一阵气闷,她贵为暗影之徒,怎会被一只小小的九尾狐打倒,还令她狼狈逃跑,真是该死。
“哼,九尾狐吗,不管是神是妖,我定不会轻易放过你。”朱砂喃喃道。
又飞了一会,朱砂一阵眩晕,连忙落下扶住身边的一棵树,才没有倒下去,她蹲下身来,撩起裙角,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该死,那九尾狐法术竟如此厉害。”
尽管朱砂明智的选择了逃跑,但在逃跑时,左脚脚踝处还是被九尾狐的招数打中,本是不痛不痒的一下,可现在,那被打中的地方却已是深深的一道伤痕,而从中流出的血液,竟是黑紫色。
“狐毒吗,这下惨了。”
朱砂一阵气恼,怎的下山时没听师傅的话带上解药呢,现在就是现做也来不及了呀。
这狐毒若没有解药,中毒者到第七日必死,何况还是这么深的伤痕。从刚才的反应来看,显然毒素已扩散至全身了。
正这么想着,朱砂眼前一黑,终是晕了过去。
……
待朱砂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一小屋内,桌上的药还散着热气。
朱砂探了探体内,发现狐毒已被尽数清除。
是谁?狐毒的解药,除自己和师傅,世上再无第三人知道是以毒攻毒。朱砂想动动身体,疼痛却瞬间弥漫全身。
这时,一男子推门而入,见朱砂看着自己,浅浅一笑:“你醒了?”说着便端了药碗走近朱砂。
朱砂想躲,毕竟这人她并不认识,是敌是友亦不可知,可是偏偏她身上的穴道被封,根本动不了。
朱砂盯着眼前的男子,说实话,这男子生得的确好看,狭长的丹凤眼,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一头银发随意束在脑后,雪白的肌肤似吹弹可破,一袭白袍衬得他如画如仙,由内而外散发出慵懒却强势的气质,让朱砂不由得失了神。
男子执了药匙,吹了吹热气,递到朱砂面前:“刚好,喝药吧。”
朱砂回神,看着眼前的汤药,眉头微皱,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男子似是看出了朱砂的心思,放下了药匙,答道:“你不必害怕,我叫银霜,那天恰好去林中采月光草,无意间发现你晕倒在林中,便将你救了回来。”
朱砂看向药碗,自称银霜的男子便知晓了她的意思,浅笑答道:“我自小学医,这狐毒的解药虽不知是何物,却也可以用一些普通的药材暂时抑制毒发。”
朱砂看着他,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内心却是深深的怀疑:抑制毒发吗?不,不是的,这狐毒是真正的清除了,而且清的十分彻底,这么说来,这男子定是有九尾狐的毒液,但他却想隐瞒,也或许,这男子因某种原因在欺骗自己,莫非……不,不可能,在他身上感觉不到丝毫的妖气或仙气,只是普通人类的味道,看来,需要好好看看这男子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朱砂正这么想着,银霜却已将药碗端起,道:“现在知道我不会害你了?那就快喝药吧,不然毒发了就不好了,据我看来,你已中毒七日了,今天必要小心。”说着,解开了朱砂的哑穴。
哑穴被解,朱砂便脱口问道:“我已昏迷了七日?”
银霜点了点头:“距那天我将你带回,的确已经七日了。”
朱砂眼底一抹怀疑闪过,将她带回已七日?可他并不知自己在何时中的毒,在那呆了多久,竟如此肯定的说自己中毒已七日了,一个普通人的医术,可以高到这么个境界吗?看来这男子,需要好好查查了。
想到这,朱砂开口道:“好吧,我还不想死。”眼底尽是对死亡的恐惧,当然,这是装出来的。
银霜微愣,却一闪即逝,舀起一匙汤药,道:“那就喝药吧。”
朱砂微不可察的嗅了嗅汤药的味道,无毒,的确只是普通药材,便放心喝下了。
银霜给朱砂喂完了药,便起身欲往外走,朱砂连忙叫住他:“喂,你怎么着也要把我的穴道解开吧。”
银霜停步,对朱砂说:“你还是别动的好,今日过去,你若平安无事,我自会将你的穴道解开。在此之前,为了防止你乱动导致狐毒不受控制,你还是乖乖躺着吧。”
朱砂恨恨的盯着银霜,虽然他的话的确有道理,但是朱砂却无法接受自己被人给困住了:好,很好,敢把她困住,管他是不是救了自己,待她穴道解开,定要将眼前的人大卸八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