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衔和卫谦阳已经一人抓着一个女佣,獠牙对着女佣的脖子,用力咬了下去。
那两个女佣又惊又疼,边挣扎边大声嚎叫,其他佣人吓得四下逃窜,东西被撞倒落地的声音不绝于耳,整个客厅乱成一团。
宁洛来不及思考,抬腿就要跑下楼阻止,刚跑到楼梯口却被横空出现的柳莱拦住,“你别下去,他们现在理智丧失,会伤到你。”
宁洛正想问那该怎么办,就见父亲柳简苏拿着捆鬼绳从房间里跑出来。
风衔和卫谦阳咬完女佣之后,鼻子在空中嗅了嗅,好像能闻出柳简苏和宁洛的血不同于寻常,由于宁洛的血是他们最喜欢的,于是扔掉那两名女佣,都调头向楼上扑来。
柳简苏将捆鬼绳一丢,绑住了后面的卫谦阳。
风衔快速跑上楼,他的獠牙上还挂着血,显得阴森恐怖,快速地向宁洛扑了过来。
“你往后退,回房去!”柳莱上前挡住了风衔。
宁洛没有回房,只是躲到了安全的距离外,她觉得柳莱是鬼,而风衔才刚刚鬼化,肯定不是柳莱的对手,风衔又站在楼梯口,处境看上去挺危险,于是朝柳莱喊,“姐,你别伤了他。”
喊完之后,她发现形势不对。
风衔的指甲和獠牙明显都比她在酒吧里遇到的那些女鬼长,他的脸好像也比平时膨胀了一倍,手脚变粗,身体变壮,原本穿在身上合体的衣服已经被挤爆。
他行动起来虽然不是很机灵,但力道特别大,朝着柳莱抓去时被柳莱避开,那一掌便劈在楼梯扶手上,把楼梯扶手劈得粉碎,木屑激扬到空中弹得很远。
柳莱移变到他身后,伸手抓住他的肩膀,试图从后面将他控制住,没想到却推不动他。
僵持了两三秒,风衔反手抓住了柳莱的手,把她像风筝一样扬了起来,又扔了出去。
好在柳莱是鬼,才没有撞在墙上,而是在半空中突然消失落在地上。
下面,柳简苏虽然用捆鬼绳把卫谦阳绑住,但他力气特别大一直在挣扎,柳简苏只得捏着法决让捆鬼绳一直收缩防止卫谦阳挣扎出来,所以一时也顾不得楼上的宁洛她们。
没有了柳莱的阻挡,风衔一下子便扑到宁洛面前。
宁洛撒腿就往房间里跑,一把将门关上并反锁。
厚重的门板却砰地一声巨响被风衔一掌打穿,他的拳头伸了进来,那拳头在滴着血,但他却像是不知道疼痛一样,把手缩了回去后,砰一声又把门板打穿伸进来。
宁洛抡了个大花瓶在肩上,却怎么都打不下去。
没一会儿,厚重的门板就被风衔给打烂,又被他一脚踹开,他鬼目阴森地站在门口,一步一步走进屋内向宁洛逼近,他的两个拳头都在滴着血,鲜红的血液从门口一路蜿蜒进屋内。
“风衔你醒醒,我是宁洛!”宁洛举着花瓶一步步后退,试图唤醒他的理智,他手上的伤,让她心疼,手中的花瓶根本就舍不得朝他打去。
但风衔根本听不进她的话,两只染血的手一提,猛地掐住宁洛的脖子。
“呃……”低叫一声,花瓶往后掉到地上摔成几瓣,宁洛被掐得后退,趿着棉拖鞋的脚踩过花瓶碎片,花瓶碎片扎进了脚底,血液流了出来,散发出更加让风衔垂涎的浓郁血香。
看着她脖颈间跳动的脉搏,风衔吞咽着口水。
为了宁洛的安全,这个房间被北冥顾布下法瘴,只有法力极高的鬼物才能进得来,柳莱虽然当了二十几年的鬼,但法力其实很低微,此时正被法瘴隔绝在门外。
她看到宁洛就要被风衔给咬了,急得一边想要硬闯一边大叫。
正在她无计可施时,刚从外面回来的北冥苏冲上了楼,奔进宁洛房间,伸手捧住风衔胀大一倍的脑袋,“风衔,你丫给我醒醒,你要咬的人是我嫂子!是宁洛!”
本来已经快要品尝到美味新鲜的血液,却突然被阻止,风衔懊恼生气地发出恐怖的鬼叫声,整个脑袋晃得“嘎嘎”响,用力要甩掉北冥苏的手。
“嫂子,快掰开他的手!”北冥苏用尽力气控制住风衔的脑袋,对宁洛急喊。
虽然风衔的脑袋被暂时控制住,但其实离她的脖子不过几厘米,而且随时有重新咬下来的危险,宁洛被掐得也快要断了气,本能地伸手去掰风衔的手。
不得不说,在生命危机关头,人的暴发力是无限的。
宁洛不但把风衔的手掰开,还顺势把他推出半米远,拉着北冥苏就要往外跑,可惜还没跑到门口,却又被风衔抓住了胳膊并用力一甩,宁洛砰一声撞在墙上。
这一撞,力道大到她差点无法承受,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颤痛,硬生生吐出了一口血。
“风衔,不要!”眼看他又要上前去咬宁洛,北冥苏一把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
风衔却根本没有听进她的话,鬼嚎了一声,继续往宁洛走去。
“风衔,你醒醒,那是宁洛,你不可以咬她!”北冥苏死不撒手地抱紧他,试图用这种方式制住他,就算不能制住他,拖住他也行。
可现在对于风衔来说,她这点力量根本不及他的一根手指,他毫无负担地继续往宁洛逼近,而抱着他的北冥苏变成被他往前拖走,脚滑过地上的碎花瓶瓷片时,被割出了伤口。
那血,从她脚底流了出来,顺着她被拖的路程,歪歪曲曲地留下血迹。
宁洛吐了口血,整个人都在眩晕。
好不容易才找回一口气,风衔的手已经往她的脖子掐了过来,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她的脖子时,北冥苏突然从风衔背后冲了过来,挡在了宁洛面前。
她抓着风衔的手放在自己脖子上,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道:“掐我!风衔,掐我就好!”
“苏苏,你快闪开!他要吸的是我的血,你挡在这里没有用的!”宁洛虚弱地在背后拼命推着北冥苏,“你快走!去打电话叫你哥来!”
北冥苏没有动,目光仍然盯着风衔,“你不是喜欢我吗?不是爱我吗?那就吸我的血!你如果连我的血都不喜欢的话,凭什么谈爱我!来呀!掐下来!”
风衔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很用力。
北冥苏的脖子立即出现了几个深深的指印,感觉喉骨差点就被掐断了,她痛苦地皱着眉头,却愣是哼都不哼一声,只是有一颗眼泪控制不住从眼角滚了出来。
风衔好像被触动,一下子又松了手。
北冥苏立即难受地捂着脖子,拼命咳了起来。
“闪开!”一直不曾言语的风衔,突然蹦出两个字,一把拨开北冥苏,懊恼地张嘴就往她身后的宁洛咬下去。
宁洛赶紧脚一软,顺着墙壁往地上滑下去。
被拨开的北冥苏快速挤了过来,一把捧住风衔的脑袋,吻上了他还伸着獠牙的唇,而且把他往前一带,让他将自己压在墙壁上。
风衔身上的阴杀之气瞬间收敛,怔怔地维持着将北冥苏压在墙上的姿势。
这个时候,柳简苏已经搞定了卫谦阳冲上楼来,见房间里一片狼藉到处是血,还以为宁洛出事了,柳莱及时在旁边提醒,“宁洛还没有被咬到,但苏苏小姐为了救宁洛主动吻上了风衔,不知道苏苏小姐怎样了,有没有被咬。”
说着这话,眼里还闪过羡慕的神色。
柳简苏实在是不理解这位经常会犯花痴的鬼女儿,赶紧跑过去将宁洛从墙壁边拖出来。
这时,风衔突然变得躁动,鬼嚎了一声张嘴要咬北冥苏。
急得宁洛直叫:“爸,快救苏苏!风衔要咬她了!”
她这边刚叫完,那边北冥苏却彪悍地把风衔一推推倒在床上,然后直接跨腿坐到他的肚子上,抓住他破烂的领口,道:“风衔,你给我听好了,你马上给我清醒过来,本小姐要嫁给你!”
“当然,你也可以咬我,咬完之后,我们一起做鬼!”
“现在就给我做出反应,别婆婆妈妈的,是要咬我还是要亲我,我都由你!”
“快,本小姐不想浪费时间,我脚疼!”
她吼完,风衔突然一个翻身,将她给压在了身下,痛苦地堵住她的嘴。
宁洛赶紧攀着柳简苏站了起来,搞不明白风衔这是在咬北冥苏还是亲北冥苏,正不知道是该上前救人还是该让他们继续时,窗外响起了车声,紧接着北冥顾和鹿邪一前一后冲了进来。
见到这场面,北冥顾第一反应就是搂过宁洛,急问:“伤到哪里?”
宁洛摇头,抓着他的胳膊,“我没事,你快看看苏苏他们,风衔到底是在咬苏苏还是在亲苏苏啊?我们是该上去救人,还是该由着他们?”
北冥顾赶紧将她抱起,看向鹿邪。
鹿邪正在看柳莱受没受伤,不过看得很隐晦,只是远远地观察着,发现北冥顾望过来,他赶紧从柳莱身上收回视线,自觉地跑去把风衔掀开。
这一掀才知道,两人都晕了。
北冥苏晕了。
风衔也晕了,指甲和獠牙都已经缩了回去,脸、手脚、身体都恢复正常,只是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