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洛想拦,但根本来不及。
只见风衔的车子没有任何犹豫,在景诺上了车后,立即快速开走。
现在大概只有三种情况:
一是,风衔不知道景诺之前跟她和北冥顾闹僵的事,只把景诺当熟人捎一程,带她离开。
二是,风衔肯定从景诺那里得知了北冥苏的消息,迫不及待地跟景诺走,去救北冥苏。
三是,景诺有可能对风衔使了某种邪术,就像当初在她的后脑勺种纸人一样,用某种邪术控制了风衔。
而且,宁洛觉得第二和第三种情况,可能性最大。
也就是说,风衔有危险。
宁洛很着急,但跑回别苑叫人显然已经来不及,若是让风衔走远跟不上,然后又像北冥苏一样凭空消失,那事情就更棘手了。
这个地方,向来鲜少有出租车,此时不远处却刚好停了一辆。
宁洛几乎是本能地跑过去,拉开副驾驶座的门一把钻进去,“师傅,快,跟着前头那辆车。”
“小姐,我不做犯法的事情。”出租车司机坚定地看着她。
宁洛冒汗。
心想:司机大哥你未免太过奉公守法了吧,你怎么看出我让你追个车就是要去犯法了,而且我长得如此貌美如花,像是会去犯法的人吗?
一边腹诽,一边快速地胡诌了个相当靠谱的理由,“师傅,我不是去犯法,我是去阻止别人犯法。我老公跟小情人去约会,我再不赶去阻止,他就要犯重婚罪了!”
理由扯完,安全带也系好了,就等出租车司机载她去“抓奸”呢。
刚才那个女人……
宁洛美眸一眨,“呃,你也看到了那个女人是吧?”
司机义愤填膺地点头,“看到了,大白天的居然敢找到你家大门口,那女人太嚣张了!”
宁洛骤然扒拉了一下额头上碎落下来的头发,露出整张精致的小脸凑到出租车司机面前,“那师傅你觉得,是我漂亮还是她漂亮?”
呃,这个嘛……
司机大哥,认真看着她的脸。
宁洛赶紧把头发更加往后扒拉,一想到北冥顾跟景诺有过一段,她就特想知道是自己美,还是景诺美。
在她扒拉得有些手酸的时候,诚实的司机大哥终于蹦出一句话,“刚才把车停得远,没看清她的长相。”
宁洛一颗准备被赞“你比较美”的心,瞬间落入谷底。
“他才没钱,别苑是我的,钱也是我的,连他的人都是我的。”最讨厌被提醒没有景诺高的事实,宁洛微翘着嘴,表示此时心情很郁闷。
然而,此时最郁闷的应该是北冥顾,先是开会找不到重要文件,现在还总是时不时打喷嚏,总觉得有人在背后说他的坏话,惹得整个锃亮安静的会议室里的下属都在看他。
纷纷猜测:老板今天,是不是感冒了?还是被小情人惦记狠了?
“原来你老公是入赘的啊!”司机大哥脑洞真大,立即就自我理解了宁洛的话,于是更加义愤填膺,“那就更过分了,居然拿着你的钱去养情人,这种渣男应该天打雷劈。”
宁洛嘴角抽了抽,见风衔的车向街角急转而去,她赶紧提醒,“师傅,注意,别跟丢了!”
“放心,丢不了!”司机大哥急打方向盘,稳稳地跟在风衔车后。
刚刚问司机是自己美还是景诺美,只不过是一个小插曲,现在宁洛还是蛮担心紧张的,自己贸贸然跟出来,万一跟着跟着,把自己也跟丢了,那事情就糟大发了。
不行,得打个电话跟北冥顾通个气,让他知道自己的行踪。
宁洛摸了摸衣兜,顿时皱眉,北冥顾根本没有配手机给她。
只得转头跟出租车司机借,“师傅,借你手机打个电话,我要喊我姐们过来帮忙,要不然我打不过那对奸夫淫妇,我怕抓奸不成,反被暴打。”
出租车司机爽快地给了手机。
可是,宁洛打了电话过去,电话响到自然断,对方没有接。
因为正在开会,北冥顾一看是陌生号码,便直接按掉声音,把手机扔在一旁不再理睬。
宁洛一连拨了五通电话,最后只得发了一条信息过去,才恹恹地把手机还给了出租车司机。
风衔的车子七绕八绕,最终停在了一家医院门口,宁洛万分悲剧地发现自己没带钱,好在人家司机大哥看她“娶”了个男人还被戴绿帽子很可怜,给她免单了。
宁洛道了声谢,让他改日到别苑拿车费钱。下了车,宁洛抬头望了眼医院的招牌,不由得皱眉……北城精神病医院。
见风衔随着景诺已经进入医院,宁洛也顾不得这是精神病医院,还是神精病医院了,急急跟了进去。
可是,进到医院大堂,楼梯、通道、电梯四通八达,早就没了风衔和景诺的身影,她根本不知道该去哪找。
而且医院人流不少,前台护士忙得连头都没抬一下,就算上前去问有没有见到一对帅哥靓女刚刚走进来,大概那些前台护士也没有注意到。
脑瓜子机灵一转,宁洛立即注意到入口处站着一个人,那模样看起来应该在那里站了不是一时半会了。
她赶紧上前去问,并把风衔和景诺的样貌大致描述了一遍。
那人听完,往左边通道一指,“你找的人,刚刚往那边去了。”
宁洛赶紧道了声谢,往左边通道急急追去。
走着走着,宁洛突然到了住院部,病房里时不时传来鬼哭狼嚎的叫声,听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正想离开,二楼的栏杆边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晃,好像上三楼去了。
“风衔!风衔!”宁洛喊了两声,急急追上去。
三楼护士站,小护士正趴在桌上打瞌睡,没发现有人上来。
宁洛蹑手蹑脚地从护士站走过去,一间一间病房找,在无数次差点被病房里的精神病病人吓尿的时候,眼角余光一瞥,看到一个人从楼道尽头的墙壁里走了出来。
然后,那人垂着脑袋慢悠悠地从她身边走了过去,经过她面前时,还抬头望了她一眼。
宁洛也大胆地看着她,却没发现这人长得像鬼。
于是,等那人走远后,她很傻B地跑到楼道尽头的那面墙壁,四处摸了摸,又使劲敲了敲。
“没门啊,这声音听起来也不像空心的墙,难道老娘又遇鬼了?”宁洛整个人贴在墙壁上,边喃喃自语,边觉得毛骨悚然,大白天都能遇鬼,那这鬼绝对不是一般的鬼。
宁洛当即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还是先到外面炎炎烈日下,叫来北冥顾,再找风衔较为安全。
主意打定,宁洛掉头就要走,结果一转身鼻子就撞到了别人坚硬的下颌骨,疼得她摸着鼻子差点掉眼泪。
“你就是前两天来面试,今天刚来报道上班的小护士吧?”穿着白大卦,戴着副略显古老眼镜,浑身闪发着阴测测气息的男子问道。
宁洛抬头,正想说我不是。
那男子已经塞给她一套粉红色的护士服,指了指楼道另一端,“不要以为刚上班就能偷懒,赶快去把工作服换上,到我办公室来报到,配合我们请来的风大名医治疗一个重要病人。”
风大名医?
风衔?
肯定是,除了他,国内还有哪一个姓风的,会被称为风大名医!
宁洛贼眼叮地一亮,拿着护士服正想问风大名医现在在哪里,可惜那男子已经迈着风一般的步伐离开。
宁洛贼眼溜来溜去,心想:穿就穿吧,穿上的话就能去见风衔,也不在乎多耽误这么一点时间。只是风衔跟景诺来精神病医院,居然是来救一个重要病人?
到底是怎样的重要病人,能让风衔这么义无反顾地跟景诺走?
心脏猛地一跳,不会是苏苏吧?
想到这一点,宁洛已经是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抱着护士服快速到了楼道另一端,轻而易举地找到更衣室,直接推门进去。
大概是门后面有个洗手槽的缘故,宁洛一推门进去,感觉到有些森冷。
地上摆放着许多护士鞋,对面是一个一人多高的柜子,宁洛把门反锁,拿着护士服走到柜子前。
但由于这是一个陌生环境,虽然已经锁了门,宁洛还是在脱掉外套换上护士服的时候,下意识将脸对着上锁的门,后背对着那个一人多高的柜子。
门后面,还有一面镜子。
宁洛边扣着纽扣,边对着镜子照了照,发现这件粉红色的护士服穿在自己身上,还挺诱惑。
嗯,回去之后,一定要去弄一套这样的护士服,偶尔跟北冥顾玩一玩制服诱惑。
宁洛很不要脸地美美想着,随手挑起同色系列的护士帽扣在脑袋上,正要别发夹时,砰一声轻响,背后柜子的门突然打开了,成排挂在里面的护士服自动向两边滑开。
就像是有人伸手,把那成排挂着护士服的衣架从中间分开,并向两边推去一样。
宁洛顿时汗毛直竖。
下一秒,一个看似活生生的人贴在柜子内壁,对着镜中的她阴测测地笑。
“你、你是人是鬼?”宁洛胆子颇大,猛地转身盯着对方,长得相貌颇佳,根本不像什么女鬼,倒像是某个爱抓弄人的小护士钻在柜子里跟同事开玩笑。
“你摸摸我的手,不就知道了。”她向宁洛伸出了手。
“算了,你长得这么美,肯定不会是鬼。”宁洛假装镇定,转身灰溜溜地准备溜出更衣室,因为她已经认出这个长得不像女鬼的女子,就是从墙壁里走出来那位。
“不要走嘛,我家主人想请你到家里玩玩。”女鬼骤然伸手,扣住了宁洛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