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过一场大雨,空气还是湿腻腻的,天上没有星子,更没有月亮,漆黑得像一个大洞,风刮过树叶的声音沙沙响,这种环境很适合鬼怪出没。
北冥顾虚幻的鬼魂在偌大的房间里飘荡了一会之后,终于不甘寂寞,鬼魂钻进躺在防腐水晶棺材里的躯体,然后从棺材中爬了出来。
镜子中出现了他那张立体深邃、帅到人神共愤的脸,可惜此时这张脸苍白得没有任何一点血色,甚至经过几日的冰冻,全身肌肉都成僵硬状态。
这样一张脸倒映在镜子里,就像衣室里那毫无生气的雕塑模特,还透着一股腐败的气息。
北冥顾非常不满地捏了捏自己的脸颊,活洛一下脸部肌肉后,转身往门走去,却被闻声赶来的年长管家乔森拦住,“少爷,您要去哪?老爷说过,您现在是‘带病在家’不宜外出,要是被人知道您其实已经……”死了,那就糟了。
“我出去溜达一圈就回来。”北冥顾直接绕过乔森离开,如果不带着躯体不定时出去蹦跶一下,等他真有命复活那天,恐怕这具身体也要被冻成一具僵尸了。
想他北冥顾,三天前还是一个活蹦乱跳知冷知热的大活人。
却被他亲亲表弟送给他的一个女人给毒死了,魂被勾到阴间,阎王老子一翻生死簿,居然说他阳寿未尽把他给打回了阳间。
可是魂魄回来,尸体也在,却复活不了。
他是堂堂BM财阀的老板,整个北冥家族的掌门人,北冥家族纵横北城黑白两道,权财滔天,他的死自然不能公布,否则必然引起轩然大波、家族内斗。
所以爷爷隐瞒了他的死讯,对外宣称他是带病在家,不让外人探视,然后极力寻找让他复生的方法。
他的死,简单一想就知道是一个阴谋,可偏偏这个阴谋明面上的主导者是跟他感情深厚的表弟……
想到这,北冥顾深邃寒眸闪过一丝锐利,向着慕西乔单身公寓的方向飘去,“最好,你只是被人利用,否则别怪我无情!”
经过CBD商业中心广场时,偌大的LED液晶银屏正在播放着一条轰动全城的新闻……
“新晋国民男神,不但颜值高到爆表,演技也是迷煞全民啊,一年前拿下XX电影节大奖后,片约不断,其中一部炙手可热的悬疑惊悚片在他婚后即将上映。
没错,是婚后!
新娘就是之前屡次拍到前往剧组探班的名门千金康美媛小姐。据悉,这位名媛千金可是特别的重口味,她要求咱们的西西男神要给她一个墓堡式婚礼……”
夜色下的长窗霓虹璀璨,北冥顾站在暗处,将城市的喧嚣和万千浮华置于身后,听罢,也只是微微勾了勾唇,转身消失在原地。
啪!
同一时间在看着这则新闻的宁洛伤心地咬住了粉色唇,可是粉唇咬破还是压制不住心头涌起的伤感和愤怒。
她坐在地上,背靠着桌子,身侧放着一瓶被干掉一半的茅台,七八分醉的小模样有点自暴自弃,但更像极了一只被人抛弃的小白兔。
大概是酒劲上赶,又或是心头的不甘在作祟,她突然玉腿一挥,被抛在半米外的遥控器差点被踩得五马分尸,32寸的液晶银屏变成黑暗。
“慕西乔你个负心汉,姐跟了你四年,当了你四年的地下女友,你却一朝成名就要跟康美媛结婚。”宁洛抓起包包,踩着鲜少穿的高跟鞋歪歪斜斜开门出去,“你还有理了,说我不够爱你才不舍得献身,所以你要去追寻你的真爱。”
“好啊,姐今晚就去跟你睡,跟康美媛那骚*货比一比,到底是她爱你多一点,还是我爱你多一点。”宁洛跑到楼下,拦了一辆出租车,酒气冲天地报上地址后,歪倒在后座上兀自言语。
“你妈抢了我妈的男人,你丫的又抢我的男人,康美媛,姐跟你不共戴天……”
宁洛一路骂骂咧咧,司机看接了一个醉鬼,还是一个满口“血债血偿”的醉鬼,自然不想多事,以最快的速度把宁洛带到了目的地。
宁洛甩给司机一张毛爷爷,包包往肩上一甩,想起上了楼就能看到慕西乔那张帅气的脸,不由得眯眯一笑,表情有点猥琐,一步一摇往楼里颠去。
慕西乔住的单身公寓,服务好,环境好,单楼独户,电梯直达。
宁洛来到电梯门口时,电梯门敞开着,可她虚着眼往里瞄,里面却没人,便颠了进去,身体斜斜地靠在电梯壁上,盯着两排楼层按键。
“二十二楼,二……十……二……”心里数着,按了半天,愣是没按准。
“切……”背后突然传来一声轻轻的不屑,还裹夹着一股冷气灌进宁洛脖颈,电梯骤然“哐”一声,徐徐升了起来,宁洛被这突然一晃,鞋跟一歪,整个人向左摔去。
结果,没有预料般摔在地上,而是扑到一具冷硬有度的躯体上,与其说是躯体,倒不如说是一块冰,因为宁洛额头撞进对方胸*口时,隔着对方的衣衫,她都觉得额头冰凉一片。
“为什么有个人啊?”明明刚才里面没人的,难道是半瓶茅台让自己眼花了?宁洛揪着对方的领口,一时忘了松手。
北冥顾下意识用力将人推开。
宁洛本来就站不稳,整个人跌坐到地上,屁股跌得疼痛无比,但她却迅速地抓起断了跟的鞋,怒吼:“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只是不小心扑到你身上,又不是要吃你豆腐,怜香惜玉不懂吗?你看,我鞋跟断了!”
这是慕西乔送给她的欧洲春季最新款凉鞋,平时她都不舍得穿,现在人走了,鞋也坏了,她的心跟着凉透了。
“SorrY,我不喜欢别人碰我。”北冥顾面无表情地颔了一下首,虽然是在道歉,但表情却没有一丁点的歉意可言。
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原本就不是柔情似水型的宁洛,一看他的态度,当即火了,站起来挥舞着断了跟的鞋,“你一个大男人,还矫情了不是?姐我碰了你,那是你赚了,要搁古代,男女大防,你碰了姐,就得对姐负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