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他身边白色裙衫飘动,她的五姐走到了他身边,手中拿着一朵盛开的粉色芍药,他将芍药接过,亲手插在她鬓间,看着她的脸笑道:“花美人更娇,为夫有幸得此如花美眷,定不负卿。”
明知她听不见,他说出来只怕是想让其他人听到,凌宇风脸色终微微变了,转头望向天际。
碧蓝则是低下了头,手中的荷包越捏越紧,心痛到了极点。
若不见,也不念。
一相见,思如海。
君不见,妾之恋。
终此生,永绵绵。
他亲手为她插上芍药,温存的样子分外动人,她非常激动,脸微微一红,拉住他的手靠近一步。
这是她第一次拉他的手,似有股暖流从指尖传来,进而全身都麻了,心微微颤抖,不自觉将头轻轻靠在了他怀中。第一次离他这么近,近到他身上的味道都如此的清晰,淡淡的冷香袭来,阳光照到他紫红色蟒袍上,只觉闪眼,眼一花她竟觉有些醉了。
她最不怕接近男人的,她最擅长引诱男人的,她带着目的接近的男人不上千也上百,从未失过一次手。可不知何时开始,面对他,她竟没有了自信,还如此紧张,紧张他会拒绝她,自嘲的一笑,她哪里还是那个火莲教第一美女。她成了一个盼着夫君疼爱的小女人。
芍药的香味和着她的发香随风飘入他鼻中——完全不是‘她’的味道,‘她’的味道更轻更淡,有点似菊花,‘她’最爱的是菊花,而不是芍药。
紧张静待中,感到他不着痕迹向后退了半步,她微微叹了口气,也默默小退一步,并将他的手松开了。转身向花丛走去,看到蝴蝶又起身去追。
她告诉自己,不可以急!这个男人,迟早会是她的囊中之物。
这些日子来,她已将自己完全变成了那个碧家的五小姐,既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相信她神情举止应该也有八分接近了。所以,就算他知道她是假的,应该也在接受了她了,不然,为何每每看到她时,眼中会都露出淡淡柔情。
毕竟他心中的人已经不在了,感情寄托在她身上,是早晚的事。
教主说过,完成这一次的任务,便还她自由身。
不曾想过在完成任务的过程中,她会爱上他。是他默默温柔的注视,让她深陷其中。她心甘情愿为他放弃所有一切,包括尊严与身分,她要永远留在他身边,她可以不再做小怜,却不可以没有他。她心甘情愿用另一个人的脸,去博取他的垂怜与疼爱。
常常在想,那个真正的碧小姐是怎样的一个人,竟会让这样一个骄傲、冷漠、狂妄、目空一切的男人念念不忘。她的个性早在心中背得滚瓜烂熟,并在一举一动中演绎得维妙维肖,却还迷不住他,是哪里做得还不够,还是时机未到。
一眼瞥见凌宇风还在看她,这个角度,凌轩煌看不到她的脸,小怜微微对他一笑,再又瞟了眼翩翩飞舞的蝴蝶。
凌宇风果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径直走了过来。
她微笑的眼给了他莫大的勇气,他竟说道:“萝儿,借帕子一用。”如此亲密的称呼,对婶侄来说确不妥,柳梅娘有些担心,忙走到二人身边,小怜指了指天空的蝴蝶,灿烂一笑。
凌宇风见状,再无顾虑,轻轻一跃,身体凌空一转,便将三只蝴蝶包在帕子中,落下地来,递到小怜手中。
小怜看到,拍了拍手,回眸望向凌轩煌与碧蓝,意思佩服他好厉害。
却见他看着他们,眼中还是未起一丝波澜——他不曾在意!小怜眼光一黯,看了眼柳梅娘,将手中帕子递到她手中,再对众人行了礼,便扶着丫头的手回屋了。
柳梅娘看了看深情凝望小怜的凌宇风,又看了看若有所思的凌轩煌,和神思恍惚的碧蓝,隐隐觉得这几个年轻人之间有暗波涌动。
刚欲走过去说些什么,便见丫头拿着一张纸走了过来,恭身递给了凌轩煌。
凌轩煌看完后,面无表情想了想,对着那丫头点了点头,那丫头便退下了。
晚膳时间,他如约而至,一身黑衣出现在院外小路上时,翘首以盼的小怜欣喜若狂。
还在院外,便有琴声传来,凌轩煌走到门边,便看到小怜一身白衣,独自一人端坐屋内,正用心抚琴,凝神的样子,倒十足了像她,只是琴音远无她的有灵性。
但也不忍抚她好意,认真听完一曲。
小怜弹完,方才姗姗走到他面前,跪下行礼。
凌轩煌点点头,她才又站起来,走到桌边,在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送到凌轩煌面前。
凌轩煌一看,上面写着:小怜,三月二十六,十七岁。
凌轩煌便说道:“你叫小怜?今天是你生日。”
小怜虽听不到,却看得出他说什么,便点点头。
提笔又在纸上写到:小怜来前教主遵照王爷指示,已赐小怜不能语不能听,小怜不会说出和做出对王爷不利之事。
写到这,看了眼凌轩煌,见他并无反应,便又继续写到:王爷要小怜做任何事,小怜绝不推辞。
写完便将纸撕得粉碎。
凌轩煌也只是点点头。以为她约他来只是为表明身分及态度的,其实她的身分他早知道,她是否归顺,他倒不在意。在他,他不过想借她为萝儿讨个名分,还想多看看那张脸,仅此而已。只不过她既表示了忠心,他也不便回绝。
然后便起身要离开。
却被她拉住,回头看她,她指了指一桌的酒席,微微一笑,对他躬身一礼。
纤柔的样子让他心中一软,走到桌前坐下。
小怜忙替他倒上酒,自己也倒上一杯,做了个先干为敬的样子,便掩面将酒一饮而尽。
凌轩煌淡淡说道:“今日即是你生日,本王便敬你一杯,”说完也一饮而尽。
小怜在他碗中夹了些菜,对他笑着点点头,他便依她吃了碗中之菜,小怜这才又笑着为他又斟了一杯。并在他身边坐下。
看着那张脸,他一时走不开了。
屋内焚着青芷香,安安静静只听得到酒流入杯中的声音。
都说酒是色之媒,这是最上等的花雕,喝时不觉多,后劲却足,他酒性再好,若心中有意,稍稍酒力,也会让他酒不醉人人自醉。
看到一样的脸,会不动心么?
酒过三巡,是时候了!
小怜拉着他的手轻轻放在自己脸上,含情脉脉看着他。
他眼中果然有了反应,渐渐泛起****的眸子越来越深,他动情的样子也是这般迷人,她真想将他搂入怀中,好好温存一番。
却见他微微一笑,似繁星闪耀,晃了她眼,她忡怔间,听他轻轻说道:“你怎会如此深情看着我,你的心中只有清远,不是么?你也不会对我笑,我便是杀了你,你也不肯笑一笑。你仅有的一次动情,也不是为了我,而是因为媚药。”说完手轻轻抽离。
小怜看得出他在说什么,一愣,‘她’不曾爱过他!怎么还有人抗拒得了他的魅力,‘她’果真是不同的。一个不爱他的人,他为何还忘不了?
凌轩煌说完站起身来,向外走去。小怜不甘心,追上前,拦在他面前,他眼色渐冷,似隐忍怒意。
小怜一把拉掉上身衣衫,雪白莹润的肌肤,坚挺诱人的红莓,尤其是那弯如血般鲜艳的弯月,刺痛了他的眼。
曾经,便因‘她’身上的这弯胎迹让他无法抵御,终让他陷入如今境地,若当日不曾得到‘她’,也不会亲手杀了‘她’,今日他便不会这么痛苦。
却为何要在她人身上再度出现!寂月也真是太认真了,太专业了。必要将人弄得一点不差才行么?
小怜见他迟疑,不顾一切扑到他身上,紧紧抱住了他。
凌轩煌却猛将她一把拉开,小怜猛地摔倒在地上,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竟一点怜惜也没有。
凌轩煌黑着脸走到她面前,捏住她的脸冷冷说道:“我知道你看得出我说什么,我只说一遍。你再敢这样侮辱她,我就杀了你,今日不伤你,也是看在你这张脸的分上。
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呆着,也不许再见外人,包括宇风。若乖乖听话,本王宠你,让你尽享荣华富贵,若不听话,我便毁了你这张脸。”
说完一甩手,大步离去,黑发在风中飘飞,张狂得似在警告她,不要再有过分想法。
小怜抖着身体看着他离去,只觉冷意逼人心,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他竟不肯要她!一样的脸,也换不来他一丝爱恋!那般温柔的他去了哪里,一直都只是因‘她’才出现么。
他真心狠!
一整夜,他在玲珑夫人屋中,被唤起的欲望需要女人来发泄,心底却是一声声唤着另一个名字,终无法忍住时,点了玲珑夫人的听穴,尽情低喃着她的名字。
第二天,却是重赏了四夫人,玲珑夫人虽然未得赏赐,却也沾沾自喜,因为王爷是在她那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