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明文规定,不得随意出意皇宫。所以我和逸寒各自换了衣裳,拿着杨昭给我们的令牌出了皇宫。宫门之外,竟是如此广阔的天地,我像被囚禁了几百年一般激动得无与伦比。逸寒静静地看着我,“秀宁,一入宫门,你我便是**,可是一出宫门,这外面的一切便任我们遨游了。”
我激动得眼泪快要滑落下来,大声嚷道:“那逸寒,我们不要回宫了呗!”我得罪了义成和萧皇后,现在连杨昭都被我得罪了,不知道以后的日子会不会很悲惨。逸寒无奈的拍了我脑袋一下,“傻秀宁,这话怎么能乱说!”
“还是逸寒聪明!”之前就有一辆马车在我们身边周旋,没有想到此时那马车骤然一停,里面的人揭开帘子,一双杏仁眼儿直勾勾地盯着逸寒。我心里一阵纠结,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逸寒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换了一张笑脸,“公主您今日怎么也出宫了?”
“本公主想什么时候出宫就什么时候出宫,父皇从来不约束我,倒是你,逸寒,你和这个女人怎么跑出宫来了?”义成猛然将帘子一抛,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逸寒低声一笑:“还望公主开恩,殿下这几日身体不适,微臣和秀宁原本想出宫替殿下求平安的。”
“求平安?”义成明显不相信,一双杏仁眼将我上下扫描了一遍。“既然这样,那本公主便和你们一起,一起去给他求平安,如何?”她高昂秀颈,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我心里窝火,抬眼望着逸寒,逸寒竟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公主是祥瑞之星,有您为殿下求平安那自然是好事。”
真是难为逸寒了,这么恶心的话他也说得出来。我和逸寒上了义成的马车,逸寒与义成并排坐在右边,我则被义成赶到左边。马车猛然一停,义成顺势扑倒在逸寒怀里,我则硬生生的被撞了满头包。真是可恶!我气得舌头开始打结,猛然揭开帘子,“秀宁。”逸寒平静地唤着我的名字,我一只脚迈在车外,大半个身子都晾在外面,“我嫌里面热得慌,我还是识趣些,到外面坐着吧!”
赶车的人应该是宫里的公公,我以前没见过他,所以也懒得理他,头歪到一边。他回头望了望里面,颇有看好戏的神色:“秀宁小姐,奴才小建子,你坐在那里不安全,你靠近些,这里坐着既舒服又稳当。”
小建子年纪也不大,长得油头粉面的。我心里暗暗感叹,这么一个小帅哥,当奴才真真可惜了。我艰难的移了过去,坐在他的身边,眼睛盯着他手里的马鞭,“我看你手上这东西好玩,给我使使如何?”
“这可不行,这东西若使不好,马车上的人可都得出事,奴才胆小,不敢冒这个险。”小建子笑得很自然,丝毫没有宫里太监的局促与奉承模样。我撇撇嘴,心里很是不爽,不知道里面两个家伙现在在干什么?
思前想后,我对准马屁股就是一巴掌,马儿被我一拍,果真加快了速度,我一个没站稳,险些坠马,那小建子身手敏捷的逮着我的手,我心一惊,有些失神地望着他。他脸上依旧挂着笑,“秀宁小姐,这玩意可不能这么玩,玩过了会丧命的!”
刚悬在嗓子眼的心骤然一落,我重新坐回原位,逸寒微微揭开帘子,脸上竟再没有微笑,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低声道:“秀宁,小心点!”我不自然的哦了一声,赶紧扭头不想理他。
明明是他让我出宫来的,结果到最后他竟然陪另外的女人!心里气不过,我转头望着那个小建子:“喂,你入宫几年了?”小建子头也不转地回道:“奴才入宫十几年了。”我数了数手指,“你现在也不过十几岁,怎么,你从小就被送入皇宫了?”
那小建子扭头看着我笑,“秀宁小姐,从小便入宫的人多不胜数,你又何必大惊小怪?”他笑容灿烂如朝阳,我浑身一僵,怔怔地看着他的脸。小建子也一怔,复扭转过头,“秀宁小姐,你不要这么看着奴才,奴才浑身不自在。”
我赶紧解释,“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你的笑很熟悉,只是我不知道在哪里见过而已。”被他这么一说,一向大大咧咧的我竟也开始不自在起来。我双手抱于脑后,身子舒舒服服的躺在马上,眼神无光的望着天上的明月。明月孤影自怜,它虽高高在上耀眼夺目,却不能像繁星那样随意而为,这便是明月的苦处吧。
小建子轻声笑道:“秀宁小姐,外面哪有里面舒服,你怎么不到里面坐着?”我撇撇嘴,没好气的道:“你赶你的车吧,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小建子听我一语,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我闷闷地瞪大了眼,他的笑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到底在哪里?
“停车!”我本悠然惬意的数着天上的星星,里面的义成突然打断了这少有的宁静。我撇撇嘴,翻身坐直了身子。义成揭开帘子,指着正面方的一条巷子道:“听说这里有一个老头,他算命很准的,逸寒,我们去算算怎么样?”
小建子赶紧止了马。我无奈的瞟了逸寒一眼,逸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既然公主想去,那么逸寒便陪公主前去。”义成听他一席话,脸上差点笑出好几打折子,一双杏仁眼朝我得意的翻着白眼,便放下帘子又进去了。我连连呸了几声,尚不觉得消火,一把从小建子手中夺过马鞭,还未甩出声响,那小建子霸道的从我手中夺回马鞭,一手按住我的肩膀:“他在你的眼中就这么重要么!”
我怔怔地看着他,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小建子按住我肩膀的手略松了松,我屏住呼吸,略上前一分,盯着他眼中的怒意。“你是?”
“刚才奴才一时情绪激动,冒犯了秀宁小姐,还请秀宁小姐大人有大量,不要责罚奴才!”他低着头,语气虽然依旧如初,可是那里面夹杂着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了。我松了一口气,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认真赶车吧,里面的人若受了伤,你我怕是有一百颗头也不经人砍!”我心里升起莫名的惆怅,我不敢去探究,他是杨昭也好不是杨昭也罢,我都不能去探究。我揭开帘子,头也不抬的往里面窜。逸寒双目紧闭,不知是真睡还是假睡,义成头静静地靠在他的身边,一双美目死死地盯着我。
我撇撇嘴,大声道:“外面冷,我进来了!”我的声音可能惊醒了逸寒,他微微抬起了眼,嘴角浮出一抹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