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把手往身后一指,宁仟看见地上摆放着一朵完好的玫瑰花,她有些不解地看向男生,他抬着下巴指了指,示意她捡起来。
宁仟上前蹲下一步,捡起那朵玫瑰花,头一抬发现玫瑰花梗指着的远处又躺着一支相同的玫瑰花。
她又上前几步捡起,头一抬果然发现不远处又有一支玫瑰花,宁仟一边捡一边数,沉浸在捡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直到数到九十九朵时,头一抬居然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礼堂跟前,特色的建筑和白色的装修风格在印象中显得这么熟悉。
宁仟在脑子里搜罗了一遍,忽然惊奇的发现,这居然是印象中那个拉斯维加斯的小白礼堂。
简单的建筑却难掩浪漫的气息,白色的铁门上挂着一串五彩的花环,散发着沁人的香脾。
宁仟直起身来,缓缓推开铁门,复古的路灯“啪”一下打开,即使在白日里那昏黄的灯光还带着暖意的光晕。
宁仟提着裙摆一步步走上台阶,走过拱形的圆门,走过狭窄的长廊,直到走到教堂门口,一把推开了两扇紧闭的大门。
教堂很小,却装扮得十分温馨,不过简单的几排座,上头空无一人,那正中的十字架旁连神父也是缺失,而一身白色西装笔挺的沈成韧却优雅淡定地站在那里朝她微微一笑。
“宁仟,我还欠你一次婚礼,一个我们真心诚意宣誓的婚礼。”
宁仟一下笑出声来,一颗心叫一股暖流捂得发烫,原来当初参加胖女人两口子的婚礼时,她欲言又止的不甘心,沈成韧全都明白。
宁仟眼珠子向上看了看,忍住快要掉下的泪珠,分明是感动,却还装作不满地朝他娇嗔:“大叔你真是的,干嘛搞得这么煽情,一点心理准备也不给人家。”
沈成韧抿唇笑了笑,朝她解释:“其实上一次听你提后,我就开始准备,这一次带你出来旅游,真的是准备已久,而非率性之为。其实在飞机上我就提示过你,我一直在看杂志上的婚礼教堂。只是你这个小迷糊心思根本不在上头。”
宁仟想起那本被她卷成一筒的杂志,早不知道扔去了哪里,不由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冲他咧牙一笑。
沈成韧正了正脸色,清了清嗓子,朝她开口笑道:“宁仟小姐,在没有宾客的庆祝下,在没有神父的见证下,在没有喝彩和掌声下,只有这么一个简单温馨的小教堂,只有穿着正装的你和我,在这样的情况下,亲爱的宁仟小姐,你愿意陪我一起宣誓吗?”
宁仟知道,即便什么都没有,只要有着彼此,就已经足够满足。如此……就好!
宁仟走上前两步,挽上他的手臂朝他抿唇一笑,意思不言而喻。
两人转而面向十字架起誓。
“我沈成韧……”
“我宁仟……”
“在这里对着彼此许下誓言,无论生老病死,无论贫穷富贵,无论健康疾病,无论顺境逆境,我们都愿意彼此承担,彼此珍惜,彼此爱护,不离不弃,永不分离!”
话音刚落时,两人不约而同望向了彼此,目光一柔,相视一笑。
沈成韧眉眼深深,朝她发问:“请问美丽的新娘,我现在可以亲吻你了吗?”
宁仟眉眼弯弯,眼底狡黠一笑,又如第一次婚礼的时候,她一把勾过沈成韧的脖子,将唇瓣映了上去。
只是很快沈成韧反客为主,揽住她的腰,将她紧紧揉入自己的怀中。
唇瓣用力地吮吸着她的芳香,舌尖撬开她的贝齿,与她的舌头交缠不休。
宁仟被他吻得七荤八素,差点站不稳腿脚,她整个人瘫软在沈成韧怀里,柔得像一滩水。
沈成韧终于肯放过她,松开动作,将她扶正了几分,才勾过她的脖子道:“傻丫头8,别急着晕,还没完呢!”
他忽然牵起她的手,带她大步朝外跑去。外头不知何时停了一辆红色的跑车,车门把手上头系着一丛五彩的气球,上头照例子印着两个人的面容。
沈成韧挑着眉,表面上清清淡淡一笑,可仔细瞧了,发现他那双暗波涌动的眼睛里头是温柔如水的笑意。目光深深望向边上将手一托,撅着嘴,表情装怪搞笑的宁仟。
沈成韧走过去帮她亲自开了车门,宁仟提着裙摆坐了进去。
红色的跑车沿着英国的街道跑了一圈,宁仟坐在车里,头发被风吹得飞舞,她把手伸出车外抓了一把空气,清风徐徐,暖意正好。
宁仟觉得许多年后,她回忆起今天的感觉,也会是如此,清风徐徐,暖意正好。
跑车一直开到一片紫色薰衣草的花海,沈成韧拉着宁仟下车,两人漫步在其间的石板小路上,宁仟一颗少女心都要飘起来了,满眼的紫色,满鼻的芳香,代表爱情的薰衣草,这是多少少女的梦想?
宁仟转头两眼弯弯,朝沈成韧眨了眨眼睛,兴致颇好的询问:“大叔,你知道薰衣草的传说吗?”
沈成韧含笑的看向她,宁仟唇角勾了勾,眼底的笑意一深才悠悠开口:“相传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天使爱上了凡间的一个女孩,这个女孩的名字叫做熏衣。天使为了和她在一起,不惜脱落了翅膀。这让天使每天都要忍受着痛苦缠身,但他们的日子依然过得很快乐……”
宁仟说着,目光微微迷离,表情陷入羡慕的神情,连呼吸都带上甜蜜的气氛。天使本高高在上,却因为平凡的女孩,甘愿成为一个凡人,即使痛苦万分,却也只为和女孩在一起,这样纯粹而伟大的爱情又怎么能不使她动容?
可是宁仟很快眉头一皱,表情结郁起来:“可是好景不长,这样快乐的日子十分短暂,天使终究是天使。他被抓回了天国,并被抹去了在凡间的这段记忆,然后打入凡间。天使离开后,熏衣每天在他离开的地方苦苦等待,日日夜夜不肯离开。不知道过了多久,女孩终于在泪水和等待中死去,可是她的脚下却开出了一片淡紫色的花。天使坠入凡间前的一刻,看到那满眼的紫色,流下一滴泪珠,决定化作一只蝴蝶去陪伴他最心爱的女孩。”
宁仟的神情感伤,她皱了皱鼻子朝沈成韧问道:“大叔,你说这算是一个悲剧还是喜剧?难道不合时宜的两人想在一起就这么困难?”
“不难,他们的一直没有分开,哪怕化成风,化成沙,从来还是形影不离。”沈成韧眉眼深深,盯着薰衣草丛翩翩起舞的蝴蝶。
宁仟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不由破涕为笑。“大叔,我们也会这样吗,即便经历种种磨难,任何事任何人都不会将我们分开。”
“当然。”沈成韧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别感慨了,我们得办正事了。”
宁仟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眨了眨:“正事?什么正事?”
“拍婚纱照啊!”后头忽然响起腻歪的一声,是凯文和玛丽斯从后头走来。
凯文一副受不了的表情抱怨:“都老夫老妻了,还搞这些浪漫,快点快点,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宁仟和沈成韧相视一笑。宁仟突然想起自己和沈成韧别说连张像样的婚纱照,就连合照也是没有。
别人的床头都会挂上两人的婚纱照,他们的床头只有空空荡荡的风景图,她偶尔也会盯着发呆,也曾想过要不要向大叔提议去补拍一张,没想到这些细枝末节,大叔都注意到了。
沈成韧告诉宁仟,凯文的脾气大,技术却很好,摄影,发型,服装这些领域他都大刀阔斧,无所不能。
凯文听到一阵夸赞,心里美滋滋了许多,连态度也好了许多,赶紧招呼两人过来拍照。
有玛丽斯和凯文的在场,宁仟要和沈成韧做起亲密举动,有些许不自然。
这自然引得凯文一阵不满,开口抱怨:“新娘,新娘,表情开心点,别摆着一副死人脸,有人欠你钱吗?”
宁仟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咧着一口牙使劲笑开。
结果凯文眉头一皱又在抱怨:“新娘,新娘,表情收敛一点,别一副捡钱的样子,笑得傻兮兮的。”
宁仟皱起眉看向沈成韧,直言不讳道:“我想打他怎么办?”
沈成韧不在意地笑笑,一把捞过她,吻过一缕夕阳的光线,将唇瓣映了上去。
“很好,很好!”凯文抓拍了一张,十分满意地盯紧镜头,“采光,角度,一切都刚刚好。”
宁仟听他这样说,立马喜滋滋地上前查看,只看了一眼就僵硬了笑容,什么嘛,光线完全遮挡了她和沈成韧的脸,只能看见夕阳下紧紧相拥的两道人影。
她翻着白眼看向凯文:“这张照片能看出是我们两个吗?”
“真是没有一点审美,这才叫艺术,这才叫朦胧美。”凯文收了摄影架嚷嚷了一声,“收工收工。”
宁仟伸手想抓住他:“喂,真的不用再拍一张吗,我保证可以笑得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