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卡刚特号驶进爱尔高湾之后,法司奎士都是住在桑裘安角附近的海边的,他希望自己能幸运地碰到一条开过海湾的船,并和船上的人打声招呼。
那样也许能被人救上船,顺利告诉船长这儿很危险。如果船上人多,或许能捉住盗党,或许把他们赶往内陆。可是船为什么要开进这个不知名的港湾呢?
最后有一条开往福克兰群岛去的船,当他们发现这里的情况后,立即向英国当局汇报。当局如果派军舰到爱尔高湾,那时他们注定逃不了啦。灯塔还会被重新点亮。
难道我还真的需要等圣费号开回来吗?二桅船能再等两个月的时间不开走吗?这些未来的事情困惑着法司奎士。
法司奎士现在仍然不是想自己,而是想到,如果盗党逃跑了,他就无法替自己的伙伴报仇,灯塔也不能重燃,过往的船只依然不安全。他曾经去过一次海盗的山洞,但他们没有发现他。
山洞既大又深,海盗在此居住过好几年。
法司奎士为避免盗党发现他的踪迹,只是在洞里挑了一些饼干、咸牛肉、升火用的小炉子、水壶、杯子、一件雨衣、两把手枪。他知道船修好还需要一个时期,用完了再去取。
他发现住处离盗洞太近,又在较远的地方找了一个洞。
他在500码外的地方找了一处,在桑裘安角的那边的海岸。洞口两侧有高大的岩石,中间凹了进去,他需从一条石隙中爬进去,石隙夹在乱石中间,平时无法看出来。海水在涨潮时正好升到乱石脚下,微露洞口,30洞7内有细沙铺地。
法司奎士一直在几天之后才发现这个山洞。他把自己所用的东西全搬到了这个山洞里。不察看清楚,他轻易不外出,并且进出山洞多数在夜间。
在孤独中,他难耐地等待着,回忆着以前发生的许多令人心痛的事情,他悔恨交加,发誓即使单枪匹马,也要与这伙亡命之徒斗到底,一定要亲手杀死他们。
“不必太着急,要有耐心,”他跟自己说,“他们早晚会受到惩罚的。”他早已把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了。“我希望这帮恶棍还在这里,他们只要走不了,就有办法制服他们。”他的愿望能否满足,这与信报舰回来的早晚关系很大。
二桅船留在岛上这么长时间,使法司奎士意识到船一定毁坏比较严重。他既开心又担心,害怕康加知道接济人员到来的日期而提前逃走。
已经2月16日了,法司奎士既急又愁,没有办法可想时,他就来到湾口沿北岸向灯塔走去。天完全黑了下来,他小心翼翼地沿着岸边走着,同时不停地向四面张望,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晚上9点钟时,他来到灯塔外200码远的地方,从这儿可以看到灯塔下面宿舍里的灯光。他知道那是一伙海盗,他恨透了他们,他在黑暗中不停地向他们挥舞着拳头。
法司奎士在黑暗中看不见二桅船,他又走近了100码,发现盗党全都在宿舍里边。他又靠近了一点,来到了小河边。他看到二桅船已被拖起,浮在水面上,系在锚上。他真想把船一下打漏,沉到海底去。法司奎士发现船还没有沉到吃水线,他意识到货物还没有装上船,肯定还要耽搁几天,一天、两天、三天这都不好预料。法司奎士剩的粮食不多了,他准备第二天早起,再去一趟山洞。他预料到小船早上可能还要来装货物,所以天不亮就起床动身,以防被人瞧见。他看崖边没有小船,岸上也无人。法司奎士才转身进了山洞。他一走进山洞,就立即寻找饼干和咸肉等吃的东西,但这一次令他非常失望。粮食全部搬走了,剩的粮食只够吃两天了。他气愤已极时,突然听到了打桨声,卡刚特和两个人驾着小船过来了。法司奎士急忙跑到洞口,探头向外观望。法司奎士当机立断,如果被发现了,就用手枪结束他们三人的性命。卡刚特和木匠法加斯二人先进了山洞。卡刚特拿着灯走在前面,法加斯紧随其后。二人一边找东西,一边谈话,木匠说:“今天是2月17日,该开船了。”“是的,很快就要走了。”卡刚特说。“是明天吗?”“明天差不多。”“这还要看天气。”法加斯说。“今天早上看上去天可能会睛起来。”“如果再等十天的话……”“那可能会遇到接济船只的危险。”卡刚特说。“我们根本对付不了一条军舰。”“军舰会轻易吃掉我们的。”卡刚特有气无力地说。“我巴不得二桅船现在就离开海岸。”法加斯说。“我敢说,明天!如果没有意外。”卡刚特说。他们的谈话全让法司奎士听到了,但他连大气都不敢喘。他们不时从法司奎士的身边过去,只要法司奎士一伸手,枪就可以抵住一个人的胸膛。
他们从山洞出来后,卡刚特招呼守船的人过来抬东西。卡刚特最后环顾了一下洞内。“丢下真可惜。”法加斯说。“丢下无所谓,”卡刚特说,“我们已经把最值钱的东西都带走了。”他们出了山洞,小船一会儿就消失了。法司奎士这时才回到自己的山洞里去。康加一伙盗党走后,他们把粮食都带走了,他以后吃什么呢?信报舰最快也要等两个星期才能回来,法司奎士有办法活下去吗?
目前的情况相当严峻。他们走后,法司奎士要么挖草根吃,要么到湾里捕鱼吃。但二桅船如果出了点什么事走不了,他也不能出去,只有饿死在桑裘安角的山洞里了。
早晨过后,天气又发生了变化,天空聚集了大片乌云,海风愈来愈猛,风浪拍打着岩石发出怒吼。这样的天气持续下去,明天二桅船又走不了啦!傍晚时天气还是老样子,有增无减,而且变得更加恶劣。天空和海水的颜色一样深,让人看了心惊胆颤,浪潮仍在不停地撞击着海岸,暴风骤雨就在眼前。法司奎士是个老水手,他一定不会看错。此时,法司奎士并没有呆在山洞里,他在海边望着黑暗的夜空。这时,他看见海上有一块黑东西在移动。“是一条船。”他叫道。的确是一条船,可能想从这里向南去。这时风刮得更猛,一般的船只是无法抵御的。如果船只在这时没有回旋的余地,一定会触礁。“那一伙人把灯塔熄了,真是畜牲,”法司奎士叫道,“那船一定是在找灯塔,可是它又怎能找得到呢?”
这船准会失事。康加一伙人在灯塔上一定看见这条船了,他们也知道船长正在着急找灯光。它肯定会绕桑裘安角,进入拉美尔海峡。如果在短时间内找不到地方,它就有可能撞到湾外的礁石上。
法司奎士忘记了回洞,眼睛一直盯着大海。虽说船只被黑暗包围着,但当它左突右冲的时候,船上的灯光不时还能被瞧见。它可能无法控制行驶方向了,甚至失去了行驶的能力。船上的帆是不是卸下了,这样大的风暴估计扯下帆也不可能。
法司奎士只看见红绿灯了,判断是条帆船。因为汽船的船首只挂白灯。如果这样下去,帆船一定会触礁,他无能为力救它,很失望。他设想只有灯塔亮起来时,帆船才有生存的希望。他气得咬牙切齿,又一次向灯塔挥着拳头。
法司奎士忽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船只知道前边有陆地,它也许会改变航向,躲开这一带的礁石。走过这一段,前边就是大海了。
他想到了海滩的木材和漂弃物,他想把这些东西找来堆在一起,生起一堆火,让船上的人看见,不致于撞上礁石。
法司奎士立刻动起手来,捡来许多木头和干海草,堆放在一起,就准备点火。晚了!船被巨浪掀了起来,紧接着又摔了下去,一眨眼功夫,船就像洪水一样被冲到礁石上去了。撞击声过后,就是叫喊声,接着又趋于平静。只有风的怒吼,浪的滚动,其余什么也没有。这只船失事以后,第二天太阳就出来了。虽然天晴了起来,但飓风丝毫没有减弱,潮水仍然在湾口愤怒着。船进不来,也出不去。看样子,风暴可能不要好几天才能过去。看来,二桅船早上要走啦!天亮以后,法司奎士在爱尔高湾外面,看见昨晚失事的船只。那是一条载重500吨的三桅船,桅杆全被折断,水面上没有多少漂弃物,可能全被大风刮走了。沉船事件发生以后,康加一伙准会知道。法司奎士又需要注意了,每次外出都要观察一番。他又一次来到出事地点,围着搁浅的船走了一圈。
他在船尾的板上看到了“世纪号,摩比尔”几个字。这是条美国帆船。世纪号上的人全部遇难。船撞到礁石上,船壳裂成两半。当礁石露出海面的时候,破碎的木板、船肋、帆杆等漂得到处都是,箱子、桶子、包裹也被冲到了岸边。由于船身露出水面,法司奎士钻了进去。内部的东西被吹得一干二净。舱底也没有一具尸体。
不幸的船员可能被风浪卷走了。法司奎士回到海滩上时,并没有发现康加一伙人的踪影,他这才放心地走向桑裘安角的尽头。“世纪号上如果有人还活着,我一定要救活他。”
他想。他半天也没有找到。“说不定能找点吃的。”他想。果然,他发现了一只桶和一只箱子,外面已经标明,箱子里装着饼干,桶里是咸牛肉。这又够他两个月的生活了。法司奎士把箱子搬到山洞里,又把木桶滚了进去。接着,他又出洞来到湾内,发现风一直向里刮。他非常高兴,知道摩尔号又走不出去了。正在这时,法司奎士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呻吟。那声音就在他住的洞穴附近。只走了五十码,他就发现一人躺在石头下面,有只手在挥动。法司奎士立即走到他身边。这人看上去三十岁左右,身材高大,双目微闭,穿着水手的服装,衣服上无血迹,并不像受伤的样子。
他可能是世纪号上唯一存活的人。当他看到法司奎士时,他挣扎着要起来,但还没有坐起来,又倒了下去。他嘴里轻喊:“救命!”
法司奎士蹲下后,小心将他扶起,轻声说:“兄弟,别担心!我会救你的!”这个可怜的人伸了一下手,就失去了知觉。这人很虚弱,需要及时抢救。“但愿还来得及!”法司奎士自言自语道。海盗随时有可能从这儿经过,必须离开这个地方。
唯一的选择就是把他扛进小山洞才安全。
法司奎士背着他走了近1个小时,才走了260码远,来到石隙旁边,把水手放在一条被上,头下枕着一捆衣服。
那人仍没有恢复知觉,呼吸很微弱。他担心水手从岩石上跌下时可能摔伤了腿,如果不能走,那就要麻烦了,他检查了一下,没有跌伤什么地方。
他倒了一点水放在杯里,让他喝了一口。他又从洞里拿几件衣服来给他换上,接着,他就开始为水手按摩起来。
这已经是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病人终于苏醒过来了,并且能慢慢坐起。他两眼望着法司奎士,并说道:“给我一点水喝吧!”法司奎士把白兰地掺了一点水给他喝了下去。“感觉怎么样?”法司奎士问。“好一点了。”水手回答。他显得很迷惑的样子,问:“这是哪儿?”他讲英语,法司奎士也用英语回答:“这是个安全的地方。世纪号失事后,我在海边发现了你。”“世纪号,我想起来了。”“请问,你姓什么?”“戴维斯,叫约翰。”“是船长吗?”“不,是大副,我的伙伴呢?”
“都遇难了,”法司奎士说,“你是唯一生还的人。”
约翰·戴维斯傻愣了半天。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能逃离厄运?是眼前的这个人救了他。
“非常感谢你!”说话的同时,泪珠落了下来。
“饿吗?想吃点东西吗?”法司奎士问。
“不饿,只想喝点水。”
约翰·戴维斯这时能大声说话了。
他开始讲述他的经过。
世纪号是一艘三桅大帆船,载重550吨,从摩比尔港来,三周前从美洲开出。船长名叫亨利·斯都瓦隐,约翰·戴维斯是大副,共有12名船员,其中有一名厨师和一名童工。主要运送镍去澳大利亚的墨尔本。船到大西洋南纬55度时,遇上了这场大风暴,一阵巨浪过来,打坏了左舱和尾舱,并卷走了两个水手。
夜间的风势更猛烈了,卸下了大帆,只留一面小帆前进。船长认为一直向前开就可以看见陆地,只要望见灯塔再拐弯向南走,就不会有危险,就可以顺利进入拉美尔海峡。
世纪号一直这样前进着,船长亨利·斯都瓦德一直误以为再走一段时间就要看见灯塔了。但他怎么也看不见灯光。当它离司达登岛还很远时,就听到了一声可怕的震动,水涌进了船舱,船身裂开了,船上的人看来是要全部有来无回了。
世纪号就这样沉没了,如果不是法司奎士及时发现,恐怕连大副也丢了性命,大副也不清楚撞到了哪儿的海岸。
“这是哪里?”
“司达登岛。”
约翰·戴维斯愣住了。
“不错,司达登岛,”法司奎士说了一句,“在爱尔高湾口子上。”
“可怎么没见灯塔呢?”
“灯塔没有点啊!”
约翰·戴维斯正想发出疑问时,法司奎士突然站了起来,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他担心有海盗跑过来。
他爬出了石隙,巡视了一下。
一个人影也没有,风很猛。海浪仍旧拚命拍打着海岸,大块的乌云急速向天边飘去,形势依然很吓人。
刚才的声音是风浪撞击船壳时发出的,船身像圆桶一样在海浪的吹打下不断地滚动,周围漂满了船上的废弃物。
法司奎士又回到洞里,约翰躺在沙上休息。大副的精神这时已经好多了,他又急忙问法司奎士,昨晚灯塔为何没有亮。
法司奎士把自己经历的事告诉了他。
“你的伙伴太不幸了!”约翰叫道。“他们死得好惨啊!”法司奎士回答。“你当时是怎样逃出虎口的呢?”约翰·戴维斯问。“在海盗上岸后,还没有来到宿舍,我下楼梯后就跑了出去。”“这伙不得好死的海盗!”约翰骂道,“原来你们是灯塔的主人。世纪号遇难,是他们一伙一手造成的!”“是的,”法司奎士说,“我从海盗的谈话中听到了他们的打算。”他们强占了灯塔以后,就把这条二桅船搞到手了。“他们为什么不上船逃走呢?”约翰·戴维斯问。“船坏了,修理耽误了好长时间,估计它今天早上可能该走了。”“去哪儿?”太平洋群岛,继续干海盗勾当。“这样大的风浪,二桅船没法走呀。”当然,“法司奎士说,”可能还要拖上一个星期。“他们在岛上,灯塔就永远不会亮,法司奎士?”是的。“那不还有船会失事吗?”一定是。有办法阻止他们撞礁吗?
“只有在海滩上生一堆火。我使用过这个方法,但有时风太大,点不着。”
“我们现在有两个人,估计可以了,”约翰·戴维斯说,“木头是用不完的,必要的时候,我们也可以把桶里的油浇上,准能着起来。”
“康加一伙不会在岛上呆多久了,我们要抓紧时间。”“为什么?”约翰问。“他们知道守塔人员快来换班了。”“换班?”约翰问。“是的,他们在3月初就该来了。今天已经2月日了。”“为什么一定有船过来?”“当然,信报舰最迟3月10日就会开出布宜诺斯艾利斯。”现在戴维斯明白了整个情况。“那情况很快会发生变化!但愿天气恶劣下去!”约翰叫道。“那伙亡命之徒过来了!”法司奎士急忙喊道。前一天,卡刚特在灯塔月台上看见了一条驶过来的三桅船,他断定这船是要开进拉尔美海峡的,想到岛边来避风的。很快这条船失去了控制的能力,船上的灯光也不见了。康加、卡刚特一伙则断定,这船在桑裘安角和赛弗拉尔角之间撞沉了,船员极有可能全部遇难了。既然船一定会撞沉,那么就有油水可捞,在漂弃物里一定能找到值钱的东西。他们准备好小船后,12个盗党全都上了船,他们顶着风划了过来,用了一个半钟头才到这里。
小船在海湾北面靠岸,面对着山洞,所有的人都跳上了岸,跑向了出事地点。这时,盗党的喊声打断了约翰·戴维斯和法司奎士间的谈话。
法司奎士又一次爬到洞口,观察动静。约翰·戴维斯也爬了过来。“你休息,我自己来!”
法司奎士说。“我已经好了,我要看看他们。”这位世纪号上的大副,真是一个勇敢的汉子。这位优秀的水手,原为美国海军里的一名大副,调到这条商船上来任大副,目的是世纪号回到摩比尔之后,老船长就要退修,他将接任船长位置。既然他们都如此勇敢,一定能想出办法来对付盗党。他们二人都躲在岩石后面,小心翼翼地望着海岸。康加、卡刚特一伙在海岸转折处转悠着。海盗们全穿着雨衣,戴着雨帽,他们离法司奎士住的山洞只不过200码远,他们一伙人在风中吃力地站着。
法司奎士见过他们,有的还认识。他告诉约翰·戴维斯说:“在世纪号上后面站的那个大个子是康加。”“是他们的首领吗?”“是的。”“和他说话的那个人呢?”“是卡刚特,他的副手。就是他杀害了我的两个伙伴。”“你一定想杀死他们。”戴维斯说。“我要把他们的脑袋彻底砸碎。”法司奎士回答。海盗们在船壳中找了好长时间,所有的地方都全找遍了,但发现大部分货物都是镍,对他们没有多大作用。
其实,有用的东西,早已被法司奎士和戴维斯抬走了。“这帮混帐,休想找到值钱的东西。”戴维斯说。“他们住的山洞里原来有很多食物,全部被他们搬上了二桅船,那些货色一定很值钱,戴维斯。”“我想他们急于逃走。”戴维斯回答。“但他们苦于没机会。”“坏天气若能持续两周就好了。”法司奎士说。“否则,我们还要抓紧想办法……”海盗们这时走向另一半船壳,在角地尽头。法司奎士和约翰·戴维斯望着他们走去。
他们很容易爬上了船。“储舱就在船尾舱的下面。”约翰·戴维斯告诉法司奎士。“储舱里很可能还有东西。”果真,他们抬出了一箱干粮,送到了小船上,另外还取走了几个大包裹。他们找完东西后,卡刚特又带着人、拿着斧头来砍船尾了。“这船坏得还不够吗?”法司奎士问。“他们是想销毁证据,害怕别人知道底细。”戴维斯说。与戴维斯的猜测一致,没多一会,康加就从里面拿出国旗,撕得粉碎。“混帐,他在扯我的国旗!”戴维斯说。他想冲过去,但被法司奎士制止了。他们掠劫完毕,康加和卡刚特在来回走着,他们几次经过法司奎士的洞口,但没有发现什么。法司奎士和戴维斯却听见了他们说话声。“明天还走不了。”“谁知这种天气会拖到什么时候。”“耽误两天我们也不吃亏。”“当然是,但比我们期望的还相差太远。”
“失事的船只很多,但不是都富有。”卡刚特说。戴维斯又一次拔出手枪,但被法司奎士制止了。“我一看到这帮混蛋,就想一枪毙了他们,他们一旦离开司达登岛,我们就无法再找到他们了。”戴维斯说。“不用担心,他们走不了。即使转了风向,风浪一时也平息不下来。”法司奎士说。“但愿信报舰能早点回来!”戴维斯说。下午四点钟,康加一伙才回到小船上,然后迅速离去了。傍晚时,风更猛烈了,接着又是一阵倾盆大雨。法司奎士和约翰·戴维斯只好呆在山洞里生火取暖。
由于沿岸空无一人,他们也不必担心什么。
那天夜里风浪大得吓人,吓得康加一帮人全呆在卡刚特号停泊的地方,害怕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他们又走不了啦!
“我希望三桅船被风浪刮碎。”戴维斯说。
不出所料,世纪号帆船刮得到处都是碎片。所幸的是法司奎士和戴维斯不愁吃的,他们储的粮食可以维持一个月,圣费号再过十多天就可以开到岛上来了。
他们谈论最多、也最想见到的就是信报舰。“我们更盼望风暴拖得久一些,二桅船无法离开,那就可以从根本上遏制他们。”
“他们这伙恶棍罪大恶极,罪不可赦。”约翰·戴维斯说。
两人想法一样,目的相同。
21日、22日两天,风向稍有变化,转为东北风,一小时后又回到原样,仍是猛烈地吹向小岛。由于康加一伙人的全力保护,小河里的二桅船才没有受到伤害。
23日上午,风向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摇摆不定之后,终于转为东北风了,天边的云彩也出现了裂缝。雨不下了,但潮水依然汹涌,湾口仍然无法靠近,更别说出去了,二桅船注定明天走不了。
康加和卡刚特很有可能到桑裘安角来观察海上形势,这需要注意一下。可是大清早,他们估计不会来。法司奎士和约翰·戴维斯冒险走出山洞。他们在洞里呆了两天两夜了。
戴维斯跟在法司奎士后面向外走。
忽然脚下绊到一样东西,有一半埋在沙里,他们打开一看,才知道是一箱火药,平时用来装长枪及世纪号上的铁炮用的。
“我们要它也没用。”
“若能把它们放在二桅船的底舱里,等海盗上船时,点燃该多好啊!”
“不然等我们回来时,把箱子藏到洞里去。”
两人依然往前走,但无法走到尽头,因为正是上潮的时候。这时,法司奎士在一石缝里看见一门小铁炮,是世纪号上的,轮子都还在。
“这都是你的东西。”法司奎士对戴维斯说。“那没多大作用。”戴维斯回答。“铁炮和炮弹都有,也许将来能派上用场。”法司奎士说。“我还是不相信。”约翰·戴维斯说。“现在灯塔不是灭了吗?若再有船开过来,我们可以放炮当信号。”法司奎士说。“这就是你的主意,法司奎士?”“这个主意不是很好吗?”“虽然船只可以避免触礁,但当海盗们听到炮声时,一定会过来找我们的。如果被他们找到,我们就完蛋啦!”“但我们可以救了许多人,也尽了职了呀!”“也许还有更好的办法尽责。”戴维斯说。最后,他们决定按法司奎士的建议,先把小铁炮拖到洞里,然后把炮弹和火药箱也搬了进去。当他们干完这一切,太阳已经老高了,他们才开始吃早点。他们刚进洞,康加、卡刚特、法加斯等人就沿岸步行过来。他们这次可不是想找东西。
他们是出来看看天气及海上的情况的。他们知道,这时卡刚特号开出港湾,要冒风险,而且难以冲击巨浪。如果他们绕桑裘安角行走,又很可能撞到岸上,不论怎样都冒风险。
康加和卡刚特看法一致,他们仍然站在世纪号失事的地方谈论着,不时还夹杂着一些手势。一片白浪打在他们跟前,他们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
法司奎士和戴维斯一直在洞口盯着他们看。后来三人走了,他们在崖脚处消失了,估计回灯塔宿舍去了。“我希望他们天天都来看海面。”法司奎士说。戴维斯摇了一下头。他知道风暴最近两天会停止,海浪会趋于平静,二桅船可以绕过桑裘安角。法司奎士和戴维斯把大部分时间都花费在研究天气变化上了。风向已经固定,船基本上可以正常航行了。傍晚,他们二人回到了洞里,吃了点饼干和咸牛肉,正准备盖被睡觉时,约翰·戴维斯说道:“法司奎士,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你说吧!”“我们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破坏二桅船,阻止它正常前进,逼它退到湾里去。我们可以把炮架起来,装上炮弹,拉到海湾岸边。只要二桅船敢开过来,我们就向船身开炮。只要船稍有损坏,他们就不敢冒然出行,他们必然要开回去修理。这样一来,他们耽搁的时间就长了……”
约翰·戴维斯说到这里停止了。
法司奎士满怀信心地望了同伴一眼,说:
“我们就这样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