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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小姐,小姐,你醒醒啊?你不要吓巧儿啊!小姐!呜呜呜……”巧儿泪流满面的跪在关心月的的身边,自从她进府一来就一直跟着小姐,小姐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是丫头而轻视自己,反而像亲姐妹般,有什么好吃的不忘留她一份,有好玩的,也不忘带着她,别人都说她命好,伺候了这么好的主子,可是,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呢?夫人走了,老爷也快不行了,剩下小姐该怎么办啊?

关心月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泪水,她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她的一场噩梦,只要她赶紧醒来,噩梦就会消失。爹爹和娘亲就会出现在她眼前,爹爹还会慈祥的笑着说:“傻丫头,做噩梦了吗?不怕不怕,爹和娘都在呢!”可是,这一切真的是噩梦吗?看着被烧毁的房屋,看着旁边满脸焦急的家丁和丫鬟,看着满头白发的福伯,看着哭花了一张脸的巧儿,她知道,梦已经醒了。

“爹呢?我爹呢?他……”心月满脸憔悴焦急的问。

“小姐,你快去看看老爷吧,大夫刚才来过了,他说。老爷伤的很重,恐怕……”巧儿实在不忍心将这么残忍的消息告诉小姐。

“爹!爹!不要啊!不要丢下女儿,不要啊!娘亲已经没有了,我不能再失去你啊!爹……”心月跪在地上,哭喊着爬向在不远处的父亲。

在场的人都在暗暗地擦着眼泪,为这个不幸的家庭抱屈。

心月终于爬到了关老爷的身边,一头扑在关老爷的身上,泪水顺着她洁白的脸颊滑下,落在关老爷的身上。关老爷仿佛听见了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喊,勉强把厚重的眼皮睁开。

“心儿,不要哭,咳咳咳咳……你要……要……坚强……答应爹,你……你要……好好的活着……不要做傻事。否则……否则,就算你到了阴曹地府,爹和你娘……也不会……不会见你……不会……原谅你……我会让,你连叔保护你,为你……为你找个好人家……相夫教子。答应爹!答应……我,这是我和你娘最后的心愿!”

关心月,看见爹爹说出了如此决绝的话,忙点头说:“好!我答应您,我会好好的活着。会好好的活着!”

关老爷断断续续的说完,吃力的扭头说道:“连福!”连福赶紧走上前,紧紧地握住了关老爷的手,昔日这个杀过多少人,从未流过一滴泪的汉子,此时,已是泪流满面,几年的相处,让他知道了自己当初的决定没有错。

“连福,求你,看在……看在……我们相处多年的份上,求你照顾好心儿,为她找个好人家……”

“老爷,您什么也不要说了,有我连福在,我不会让小姐受到半点伤害,您放心吧!”连福想当初,在江湖上也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对于关老爷的救命之恩一直记在心中,老爷的临终之事,他定然不会推辞

“不!爹,您不会有事的,您好好休息,很快,很快,您就会好起来的!”心儿倔强的不肯相信眼前的事实。

“心儿,记住……记住爹说的话,不要……不要……让爹娘走的不安心!你娘……一个人……在那边,我不放心。我要去陪她了!”说完,关老爷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

“爹!爹!娘!娘!不要啊!不要丢下心儿啊!心儿也很孤独,心儿也要人来陪啊!啊……”凄厉的哭喊声在深夜里传出去老远,真是闻着伤心,见者落泪啊!

天蒙蒙亮,街头巷尾聚满了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

“怎么会出这种事啊!关家人这么好,老天为什么不好好保护他们呢?哎!真是老天无眼啊!”

“怎么会无端端的起火呢?关家一直都很小心的啊?不会是有人故意纵火吧!”

“嘘,这种事情没有真凭实据,还是不要瞎说的好,免得官司上身啊!”

“是啊!是啊!看,官府的人出来了!”

关府的大门口,福伯正拱手送走官府的衙役,回过头,福伯无奈的摇摇头。哎!

“福伯!官府的人怎么说?”巧儿关心的上前问道。

“官府的人说没有证据,无凭无据,他们也很难说是有人纵火,还是自然着火!”福伯皱着眉头说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仓库被烧得干干净净,我们现在不是什么也没有了吗?那小姐怎么办?”巧儿担心的说道。

“先不要告诉小姐,我们先把老爷和夫人的后事办了吧!”福伯无奈的摇摇头。

“福伯!”关心月从灵堂走了出来。一身的白色丧衣,把他苍白的脸更衬得毫无血色,她早就在灵堂里听见了福伯和巧儿的对话,她知道,她再也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了!一把火烧死了她的双亲,也烧毁了她们家的万贯家产。“我这里还有些碎银你拿去把家丁们的工钱结了,让他们回家去吧!我屋里还有些值钱的东西,拿去卖了,给爹爹和娘亲办一个像样的丧礼,我不想委屈了他们。”

“小姐,这……”

“不要说了,按我的意思办吧!”关心月说完,又走到灵堂前烧起纸钱来了。

半月后

“福伯,巧儿,这有些银两,你们拿去吧!”关心月苍白的脸上有着不舍。“你们回家去吧,我们家已经今非昔比了,你们也没必要再在这里跟着我受苦了!”

“小姐,你这是干什么啊!,我福伯在这里多长时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啊!”福伯痛心的说道。

“小姐,不管谁走,我也不会走,我要永远陪着你,伺候你!”巧儿哭倒在心月的怀里。

关心月知道福伯和巧儿的决心,她又何尝愿意和他们分开呢!福伯年纪这么大了,在关家这么多年,忙里忙外的,福伯的儿子早就想把父亲接回去,颐享天年,是福伯舍不得离开这个家,他为了这个家连自己的小孙子都没有好好疼惜过,难道还能让他跟着自己吃苦吗?家里的钱几乎用完了,福伯和巧儿跟着她,只会受苦,巧儿还这么小,她离开自己,回到家里,也许还能找个好人家,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如果跟着自己,自己又能给她什么呢?自己还没着落,又怎么保护他们呢?

想到这里,心月只能狠这心说:“我这里已经不需要人了,你们还是赶紧走吧,该回去享福的回去享福,该找个婆家好好过日子的回家去找个好人家过好日子,不要再跟着我了!”说完,转过身去,眼泪顺着眼角缓缓的留下。

福伯和巧儿互相看了一眼,他们知道小姐是为了他们好,小姐决定的事情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他们在这里确实会连累小姐。过了好一会儿,福伯走上前,眼睛红红的说:“小姐,我年纪大了,在这里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也只会给你添麻烦,我明天就走!”说完,转过身蹒跚的走了。

“小姐,巧儿一直都把您当做姐姐,我也知道您一直也把我当做妹妹,我什么本事也没有,只是会伺候个人,可是,我知道,我在这里,小姐会不安心的,好小姐,我走,如果您有什么难处,在外面实在过不下去,就来找巧儿,您永远是巧儿的好姐姐!”巧儿说完普通一生跪在了地上。

关心月再也忍不住了,转身抱着巧儿哭了起来,她想把她的恐慌,无助,迷茫,不舍通通都哭出来,也许过了今天再也没有人肯听她哭了!

连叔站在门外,看着哭成泪人的关心月,心里也是一阵感慨,决定无论如何,拼了自己的性命也要保护好小姐。

关心月变卖了家里所有的钱财,跟连叔离开了千柳镇,心月不想日复一日的生活在噩梦里,她现在根本就不敢看见火,每次看见火,她都会害怕的发抖,每个夜晚她都会不断重复的做着同一个噩梦。她被折磨的不成人形,连叔实在看不下去了,决定带着她到江南,找自己曾经最好的朋友,在那里给心月找个好人家,好好的生活。

心月站在父母的坟前,最后鞠了一个躬,她不知道下次回来时在什么时候,希望下次来的时候会带着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好让九泉之下的父母安心。

连叔站在恩公的坟前:“恩公,请放心吧,连福,定会不负您的重托,对待小姐像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福伯和巧儿会经常来看您和夫人的,我也会带着小姐经常回来看您们,您和夫人放心吧!我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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