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儿……”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心头的躁动,欧阳孤容大手一捞就将眼前的一抹皓白身影揽进了怀中。
“容……”药效同样作用在了昭雪身上,而今她拼尽全力却也只唤得出这一个字眼来。
而正是这一声娇柔的低唤,似乎有着点燃欧阳孤容全身上下的魔力一般,叫欧阳孤容也无法自控。
“欢儿……”欧阳孤容眼中的****也愈发浓了起来,低沉的嗓音在****的催动下,显得更为缠绵悱恻。
削薄紧抿的唇正待吻上怀中那一抹粉嫩的樱唇,木门却在这时“轰隆”一声被大力推开来。
欧阳孤容抬将狭长锐利的黑眸冷冷往木门处望去,是谁竟然如此大胆,在他的府邸中还嚣张成这幅模样。
然而一双狭长锐利的黑眸对上来者的时候,其中蕴含着的冷峻气焰登时就消弭在了虚空中。
同一时间,欧阳孤容也宛若怀抱了一枚炸弹一般,双手急急就将怀中的女子推搡到了一侧去。
较弱的昭雪本就经历了强效药剂的冲击,玉体已经呈现出摇摇欲毁的危险。
而今被欧阳孤容这样大力一推,竟然就径直昏迷了过去。
“欧阳孤容,是我爱错你了!我风承欢同你欧阳孤容,此生再不相见!”承欢抬将一双泼墨瞳仁冷冷看着欧阳孤容,一字一顿的说着。
而因着强劲药效的侵蚀,欧阳孤容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发出半点声响来回复承欢。
只余得一双带了三分无奈和七分急迫的黑眸,直直的看向承欢。
“太子妃之位,就让给你怀中的******罢。”承欢复又冷冷说了一句。
话音掷地有声,承欢却已经心念涌动着,带着天隽头也不回的飞掠上了虚空中去。
那般恣意而决绝的架势,隐隐然有着仙子回归天庭的姿态。
故而之后的长久一段时日中,整座王府乃至整个京城中,都流传着亲眼看见仙女飞升回天宫的传说。
殊不知,那其实只是一个被爱伤透了心的女子,带着自己一腔已经钝痛至麻木的心灵,心灰意冷的离开这一座繁华的城池。
“欢儿!……”待得欧阳孤容拼尽全力运功压制住心头那一团燥热的时候,承欢那一抹皓白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虚空中。
欧阳孤容也顾不上床榻上昏迷了过去的昭雪,当即就大步流星往王府中他甚少留宿的屋宇内走去。
当务之急,只能先将他体内的药劲逼出来,才有可能追的上日行万里疾如飞的承欢。
“天隽,我带你回外公家,可好?”承欢虽然面颊已经苍白如纸,面对天隽时却还是极力隐忍着胸腔中的钝痛,柔声问道。
先前她会同意天隽陪在她身边,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为她心中坚信欧阳孤容并不会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然而没想到今日一见,却已经大大超出了她心中的承受范围。
承欢甚至不敢想象,今日若是她再晚来一刻钟,昭雪是否就真的成为了欧阳孤容的女人,王府中名正言顺的太子侧妃。
“娘亲,你真的不愿再见爹爹了吗?”天隽却还是犹疑的看着身后的虚空问道。
嘴上为欧阳孤容讨着饶,天隽心中也甚为焦急。
就算是承欢现今飞行的速度不可同日而语,但是天隽却明显感受得到承欢并没有用尽全力在飞行。
这么说,其实承欢心底也是希望欧阳孤容能够追上来解释清楚的。
只是无奈她们母子二人的脚步已经离开的京都的地界,却还是没有见到欧阳孤容那一抹白衣胜雪的身影。
天隽也不禁在心中悄悄为自己这个爹爹捏了一把汗。
“或者我们回山寨,我带你往山寨周边的山头打猎去?”承欢对天隽的提问却是置若罔闻,兀自又问道。
知道承欢是有意避开自己的问话,幼小的天隽也不禁老气横秋的长舒了一口气,“去外公家吧,我也想念外公、外婆了。”
听得天隽的回应,承欢恬静微笑着点了点头,当即就一路南下而去。
王府中,约摸过了两个时辰后,已经被全身冷寒渍湿的欧阳孤容,这才起身去拉开了一直被结界罩住的木门。
木门外,早已齐整跪满了一地的内侍官,其中几个显然还是皇后宫中特意派过来的。
“谢天谢地,太子爷您终于出来了,皇后已经在春宵宫中等了您小半个时辰了。”一见欧阳孤容出来,当中一名资历较深的老太监就迎了上来。
“何事?”欧阳孤容冷冷看着跪满了一地的内侍问道。
“昭雪侧妃重症昏迷中,口中却一直唤着太子爷您呢。”老太监毕恭毕敬的回道。
欧阳孤容极目远视了一番南方的天际,这才在众人的注目下,大步流星的往昭雪所居的春宵宫中走去。
皇后都已经坐镇这里了,这样的景况下,若是还想保全承欢,也就由不得他不出现了。
更可况方才那一碗古怪的圣堂,想来昭雪也是其中的受害者,否则也不会至今都昏迷不醒。
皇后打的这个如意算盘,不可谓不用心良苦。
只可惜她千算万算也没料想到,承欢的坚毅心性并非寻常女子可以比拟的。
要想叫承欢忍气吞声,是决计不可能的事情。
也幸亏承欢的及时出现,才遏制住了这一场无可弥补的惨剧发生。
大步流星的走着,而一想到承欢,她转身离去前的那一番话就又跳进了欧阳孤容脑海中去。
一想到那一番决绝的话语,欧阳孤容的眉宇就不自禁的打起结来。
原来即便是深爱着他的承欢,对这段感情也同样是没有足够信心的,否则也不可能这样轻易的被动摇。
只可惜现下什么解释都已经为时晚矣,两个时辰的回转,早已经足够承欢走往天涯海角。
更何况这边还有皇后拖延着,昭雪羸弱的身体又岌岌可危,欧阳孤容要想全身而退,并非什么易事。
“怎的我方才回来你们就要走?”承欢正带着天隽飞掠出城,一个清亮的男声紧随其后就响了起来。
承欢微微含笑,没想到螭龙竟然跟了上来。
“你怎么来了?昨夜喝酒怎么突地就不见你们二人人影了?”承欢恬静微笑着问道。
然而螭龙因着曾经和承欢心念相通的缘由,知道承欢面容上那一抹恬静平和的笑意并未进得眼中去。
承欢的泼墨瞳仁中半分笑意都没有落上,证明承欢的心中其实早已暗藏起了波涛汹涌。
“方一进城就看到你出城的身影,怎么了这是?”螭龙却径自问道。
承欢嘴角含笑,一双泼墨瞳仁却因着螭龙的这一句话微微覆上了一层薄冰。
终于得以逃脱这个金丝鸟笼了,但是她的心忧真的就得以开怀了么?
“爹爹叫娘亲伤心了,娘亲不要爹爹了。”承欢身旁的天隽却发声回道。
听到这里,螭龙嘴角也不禁挂上了一抹了然的笑意来,难怪承欢的一双黑眸会冷得那样瘆人。
这一对神仙眷侣,经历了那样多的磨难险阻,想来也是终究捱不过这座皇城中纷杂的人心。
“慕亦呢?”承欢却不愿多说,只是径自将话头拉扯开。
“他不能在京中久待,我连夜将他送出了城去。”螭龙也只得无奈的回道。
承欢若是自己不愿意说的事情,无论他们如何旁敲侧击也是没用的。
这也正是苏慕亦和螭龙都对她极之无奈的一点,承欢这般执拗的心性,比及男子都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已经回昆仑山去了吗?不是说好要开怀畅饮三百杯的么。”承欢却只是微微敛了敛眉眼,兀自低声喃喃起来。
“这次若非为着急诏,他也不可能赶赴京中,京畿之地毕竟不比南疆山水灵秀、灵气充沛,他的身子断然是吃不消的。”听得承欢的呢喃,螭龙也无甚在意的接着回道。
承欢听到这里,柳眉却微微抬了抬,一双泼墨瞳仁中赫然写上了疑问。
自她从深渊中回来后,同苏慕亦之间也算是小有两次会面的。
在承欢看来,苏慕亦虽然每次都是一副弱不胜衣、体瘦神衰的姿态,但是自一言一语中承欢也并不能看出苏慕亦时何等的体力不济。
而今听螭龙的口气,苏慕亦的身体似乎已经是极度柔弱的模样,没有充沛的灵气灌输的话,是很难长久维持下去的。
“慕亦到底怎么了?”承欢这才顿住了急速往南赶路的身形,语态冷凝的问道。
这一来,螭龙才惊觉自己的失言,“他没事,昨夜不还同你畅饮佳酿的人,怎么可能有事。”
承欢却不依了,只是静静立在原地,抬将一双泼墨瞳仁深深凝视着眼前的螭龙。
那般透彻的目光,似是要将螭龙整个人都看通透一般。
即便是螭龙这种久经人事的上古神兽,在承欢逼迫的目光下心头也不禁微微泛起了一阵恶寒来。
螭龙知道,自己若是再不如实说出来的话,只怕承欢下一步即刻就会动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