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匆忙赶来,亲眼看到被青衣公子救上来的络绎青,脸色蓦然煞白,急忙抱住络绎青的身子,对着周围手忙脚乱的下人愤怒喊道:“大夫,还不快去叫大夫!”
“夫人,快先让丫鬟把小姐抱回屋里换身干净的衣服!”柳氏身旁的刘嬷嬷急急忙忙上前将丫鬟递过来的被子盖在络绎青身上。
刘嬷嬷的话倒是提醒了柳氏,心中一时慌乱竟忘了青儿此时全身湿透,场上如此多的人,若再不换上干净的衣服,恐怕会因此失了清白,或着受了凉病上加病。
“快,你们快把小姐抱回屋里!”柳氏立马将络绎青交给丫鬟,心中焦急万分,根本没空理会周围的人。
就在大家准备散场时,张管家急急忙忙赶过来喊道:“老爷请大小姐,还有在场的诸位到大堂去。”
络倚裳听到老爷这一词,心中顿时一跳,没想到事情会惊动到她四年来从未谋面的父亲,不免有些紧张。
本来庆幸可以逃过一劫的公子小姐正准备离开,又突然被张管家喊住,各个心虚害怕,不明白为何要把他们也留下,却又不能拒绝。
片刻,众人便到了大堂。
大厅内,笼罩着一层紧张的气氛,络铁毅身着灰色长袍,表情严肃的坐在上首,毕竟也是上过战场,号令数十万士兵的将军,即便随意的一坐不怒自威的气场油然而生,让人生望而生畏。
柳氏听到络铁毅在审理这件事情的消息,看着慌忙为络绎青救治的大夫,心中愤恨难平,自然不能轻易放过络倚裳这个煞星,带着刘嬷嬷和两个丫鬟去到大堂。
“老爷,就是她这个煞星害的青儿落的水!”柳氏愤怒的喊道,看到络倚裳安然无事站在那里,想到生死不明的青儿心头猛然一揪,她恨不得上前抽络倚裳几巴掌来解心头之气。
络铁毅锐利的双眸看向安静站在大堂,一副等待发落样子的络倚裳,脑海中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竟有一丝恍然,开口问道:“是你推的青儿?”
他问话的语气冷漠疏离,一点儿也不像一个父亲在问女儿的话,络倚裳垂眸遮掩住涌上来的情绪,纵然她对这位父亲记忆不深,可她心里难免会有些失落,努力克服心中畏惧,直视他投来的目光,“我没有!”
“老爷,小姐没有推二小姐,是二小姐自己掉下去的!”凌儿听到老爷如此问,显然是给小姐辩解的机会,心急火燎的说道。
心中想起四年前老爷非常疼爱小姐,一定不会让小姐受委屈。可她忘记了,那都是四年前的事,如今络铁毅最疼爱的女儿是络绎青。
“老爷,千万不能听信她们的话,就是她害的青儿,在场人都可以作证!”柳氏怒目切齿的指着络倚裳说道,生怕络铁毅会因为往事而动摇。
“对,就是她推的络小姐下的水!”一群人中,不知是哪位小姐开的口,接着,指认她的人越来越多,脸上都是一副证据确凿的样子
“我也看到了!”
“就是她!”
……
众人的话就像是一个个拳头打在棉花上,络铁毅并未理会,看向络倚裳时眼神有些闪烁,随即恢复成淡漠,“你可承认?”
“老爷,分明是她们胡说,凭什么说是小姐推的二小姐,小姐根本什么也没做!”凌儿见她们胡编乱造的瞎指认,心里气的火冒三丈,这些人分明就是想把责任全部推到小姐一人身上!
“老爷,大家都看见是络倚裳做的,何必再问她。”柳氏见络铁毅还没有发落络倚裳的意思,心中着急,严词厉喝的命令一旁的下人,“还不快将这个祸害带下去!”
“等等!”络倚裳冰冷的眸子盯着柳氏瞧了眼,又转过身,别有深意的扫过众人,嘴角微微上扬,“你们真的看到我推了妹妹?大家可要想清楚了?”
络倚裳声音清冷,就像刚化开的雪水,看似清风徐来,实则冰冷刺骨,响彻整个大堂,让在场的人蓦然清醒。
之前众人都站在远处看戏,络倚裳正好面对着他们,却被络绎青和她身边丫鬟的身影挡了不少,自然是没瞧清楚,刚才的指证不过是想推卸责任。
那一声妹妹正好提醒了众人她络倚裳镇国将军府大小姐的身份,自然容不得别人来诬陷,事实到底如何若真要查清楚,也未必查不到,想到这些,方才信誓旦旦指证的人心中更是一惊,他们刚说的话千万别惹怒了上面那位络大将军才好。
就在这时,络绎青落水前站在她身旁的吴沁雨突然出声道:“我看到了,就是你害的络姐姐下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