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静的有些可怕,好像四周没有一个活物!到处是黑茫茫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这种环境,让人不由感到莫名的恐惧。
络倚裳不知所措的在黑暗中慌乱的奔跑,却又没有任何目的……
这是哪儿?
她为何在这里?
她该怎么走出去?
她想叫,想要呼喊求救,这个地方太可怕了!
她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络倚裳惊恐的望着无边无际的黑暗,滚烫的眼泪终是忍不住在此刻涌出,她无助的坐在原地,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膝,崩溃的泣不成声……
谁来救救她啊!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黑暗中出现了一丝光亮。
那金色的光缓缓而来,犹如一个突然降世的天神,让络倚裳心底重燃了希望。
络倚裳惊愕的抬起了头,她这才发现,那不是光,而是一只浑身燃着火焰的凤凰!
络倚裳瞪大双眼,来不及惊呼,那只火凤竟然快的如一道闪电向她飞来,她只感到一股灼热火速向她袭来,随即一抹刺眼的金光闪过,剧烈的疼痛在她脑中传来……
“啊——!”络倚裳终是大叫了出来。
然而,当她睁眼时,却发现自己早已不在那黑暗的地方。
络倚裳如释重负的大口喘着粗气,她看着周围的景象,烛影灼灼,青帘罗帐,一阵恍惚,随即她才缓慢醒神,这熟悉的房间正是她的厢房。
“小姐!你怎么了?”匆忙的脚步声伴着一道清脆的女子声从门外传来,来人正是络倚裳的贴身丫鬟——凌儿。
凌儿本刚上床入睡,便在侧屋里突然听到络倚裳的惊叫声,她不知发生了何事,只得匆匆披上衣衫慌忙的赶来。而当她看到络倚裳脸色苍白的坐在床上发呆后,心里顿时一紧。
络倚裳看到凌儿一脸的担忧,勉强挤出了一抹笑意宽慰道:“无碍,又做梦了。”络倚裳叹了口气,拉着凌儿的手一脸内疚,“把你吵醒了。”
凌儿用手巾轻轻擦着络倚裳额头的薄汗,听到络倚裳的话后怨道:“小姐,您怎总是跟奴婢如此见外,奴婢能服侍小姐,那才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啊!”
络倚裳心头一暖,她如今这般模样,家中奴仆何曾当她是个主子?也唯有凌儿,总是在她身旁尽心尽力的照顾她了。“凌儿,快去睡吧。”
凌儿柔柔一笑,“奴婢先服侍小姐入睡。”
络倚裳笑着摇了摇头,“明儿早我们还要出门去祭拜母亲,如今怕是已经三更天了,你快去睡会儿。”
凌儿一脸纠结,她担心络倚裳刚做完噩梦会害怕,可看着络倚裳的态度,只得应好。
络倚裳看着凌儿的背影,心里淌过一股暖流,随即,她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若是,她有能力让自己能有一席之地,那凌儿,也不至于跟着她如此受苦了。
夜,月色昏暗。
……
次日。
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静寂的小院子里,暖风轻拂,梨花香甜的味道随风肆意流散,填满院中的各个角落……
清晨的阳光透过门窗撒进屋内,一道不知是喜是悲的声音也在此时候响起。“小姐,今日又可以去见夫人了,夫人见到小姐定会很欢喜。”
又到六月初七了。
络倚裳微微一愣,抬眸瞥了眼铜镜中的自己,眉黛青颦,一双极美的眼睛里仿佛藏纳着璀璨星辰,闪着盈盈光亮,露出的肌肤如凝脂般白嫩光滑。
只是那条陡然间从脸蛋上深深划过的狰狞疤痕,硬将这张本是倾世之颜的脸上变成了丑陋不堪。
凌儿灵活的为络倚裳挽好了头发,细心的将一支白玉簪子插进发间,三千墨发中,白玉簪子却莫名有些刺眼。
这只簪子是络倚裳母亲唯一留给她的东西,她一直戴着,好像这样她的母亲便从未离开过她一般……
络倚裳望着镜中的人,思绪却已经飘了好远,转眼间已过去了四年,凌儿是唯一陪在她身边的丫鬟,还记得当初九死一生醒来后见到凌儿时的模样,长着一张清秀的小脸,睁着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睛激动的看着她,周身透着一股活泼的气息。可如今在她身边,却是多了几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忧愁。
“小姐,我们该走了。”凌儿的声音拉回了络倚裳的思绪。
络倚裳终于回过神,这才熟练的带上面纱,正好将左脸上的狰狞疤痕遮住。
“走吧,母亲该等急了,将母亲最爱的梨花糕拿好,别落了。”络倚裳淡淡敛了眸,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她虽然不记得之前的事,可到底还是该尽一份孝心。
身后的凌儿看着络倚裳如此纤弱的背影,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偷偷抹去脸上的泪珠,心里哀叹:如若没有四年前那件事,小姐也不会是这般的模样。
两人出了镇国将军府的大门,坐上马车前往福源寺,福源寺后面有座天山,据有人传,天山通灵,在那里拜祭逝去的亲人,可以让他们看到。
四年前府上出了大火事件之后,络倚裳父亲的贵妾柳氏又突然得了怪病,药石无医,便以为是撞了邪,于是请来道士来府上做法。然而道士却说因为络倚裳命带孤煞克到了柳氏,此话一出,惹的全府皆知,人人都不再敢靠近她们。
果然,道士替柳氏做法去了邪,这病真的就慢慢好了起来,这也因此,更让大家对道士所说的话深信不疑。
后来,此事传到络家族长那里,怕络倚裳身上的煞气惊动老祖宗,络家族长竟说了一大串危害,下令决不允许络倚裳进络家祖坟。
故而,络倚裳只能去福源寺的天山拜祭逝去的母亲。
说来这柳氏也不简单,不知用了何法子能得到络铁毅的宠爱,在络倚裳的母亲去世后就立马被络铁毅抬为嫡母,从此成了镇国将军府的女主人。
妾升为正室,在官宦世家里本不常见,毕竟颜面关乎一切,正因如此,络府此举让许多人都忍不住唏嘘。
“哎呀!”平稳的马车突然一阵颠簸,车内的人也因此失去重心朝另一侧倒去,顿时,里面传出女子的阵阵尖叫。
“吁——”车夫慌忙拉住缰绳,借此稳住惊马,待控制住惊马后,急忙问道:“两位小姐没事吧?”
车内,凌儿急忙扶稳络倚裳,但心道:“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络倚裳揉着撞痛的额头,掀开帘子皱着眉问道,“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