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卡说的没有错,幸开妍果然是跑回旅社了,玛丽回来屁股还没有坐稳呢,幸开妍便敲进来,问玛丽娅说道:“小姨,到底是咋回事啊,平白无故的你就让人家叫他爸爸,我死去的爸爸呢,难道他不是我的爸爸吗?”
玛丽娅打开一厅饮料,喝了一口,放在茶几上,说道:“巴赫尔是你的亲生父亲,这是千真万确的,为什么早没有告诉你呢,是因为压根就没有料到你这个爸爸还能在咱们的生活里出现。”
原来是这样:巴赫尔上大学的时候也是校足球队的成员。刚刚改革开放的时候实行出国热,别人都选择去欧美,这个巴赫尔却去了巴西,他是奔着巴西的足球去的。
在那里认识了一位日耳曼裔的巴西姑娘。这个姑娘就是幸开妍的妈妈——凯瑟琳。两个人是同班同学,很快便坠入了爱河。当时巴赫尔是想当一名职业球员,可是他的父亲,当时盟里的老领导,非要他回国参加工作,其工作已经找好了,在盟政府机关。
巴赫尔是个极孝顺的儿子,不敢和家里谬,但提出要带个外国女朋友回来,巴赫尔的父母坚决不同意。
当时的女朋友凯瑟琳已经怀孕,巴赫尔不怕和家里闹翻,和家里摊牌,如果不同意把女朋友带回去,就不回去了,留在巴西。
看到巴赫尔的态度坚决,父母只好妥协,同意他带洋媳妇回去。
谁知道这个时候凯瑟琳不去中国了,她听说中国的条件不好,草原上风沙大,冬天又很冷。
巴赫尔说;“你不跟我回去可以,可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啊?”
凯瑟琳说;“这有什么难办的,去医院做个人流手术就完事嘛。”
巴赫尔一想也没有别的好办法,他只要回来,就是天各一方,今生今世能不能再见到,都是两说了。就同意了凯瑟琳的想法。两人商量好,决定将孩子做掉。
本来是应该巴赫尔陪同凯瑟琳去医院的,但在两个人约好去医院看医生那天,凯瑟琳竟然串上了感冒,所以医院去了,但人流没有做成。
巴赫尔的归期已经到了,他只好回来,而人流手术只能留给凯瑟琳自己去做了。
开妍的妈妈凯瑟琳是个很坚强,也很倔强的姑娘。这一点后来幸开妍在幼年的时光里,也感受到了。
当时的凯瑟琳在巴赫尔走后并没有医院做人流手术,而是选择将孩子生了下来。
幸开妍听了小姨妈玛丽娅的陈述,抬起头来看仰视天棚,她在掂量,这个父亲认还是不认。
“小姨,这个爸爸我不想叫。”幸开妍十分严肃地说道。
“为什么?”玛丽娅不解地问道。
幸开妍说;“都多少年过去了,他才想着来认女儿,有资格吗?”
玛丽娅说:“这个你不能怪他,他没有想到你妈妈没去医院做手术。所以他压根就没有想到世上还有你这个女儿。”
幸开妍一想也是哈,他怎么能够知道妈妈没有去医院做手术。又一想也难怪每一次见面,他总是不错眼珠地看自己,一定是看到我想起我的妈妈来了,因为我和妈妈长的极相。想起妈妈,开妍的眼里又充添了泪水。
她想,等再见到巴赫尔非好好地问一问他,第一次见到我是怎么想的。那个时候会不会就认出我是他的女儿来了。
玛丽娅见外甥女眼睛发呆不爱说话,用手在她的眼前摇了下说道:“你怎么了?”
幸开妍问道:“那么我死去的爸爸呢,他是怎么来到咱们家的?”
玛丽娅说:“巴赫尔回国后,你妈妈-的情绪很不好,经常无缘无故地大发脾气。那个时候她也不怎么回家,一个人住在学校宿舍里。直到四月十一日,你出生了,她的脸上才看到了笑容。”
产假期间,你妈妈回家里住的,因为有了你,她一天高兴得不得了。情绪好了,人也胖了起来。后来又去学校上工,还是做学校的体育器材管理员。因为有你,她就每个周日回来住,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夏天的周日,她又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黄皮肤的大男孩儿,很高的个头,也很帅的,头一次见到咱们家里人还有羞羞答答的呢。
你妈妈向我介绍说:“他叫张兴旺,来自中国。”那一天,他就住在咱们家了,后来就成了你的爸爸。
幸开妍回忆起张兴旺那样明朗洒脱的形像。他对自己很好,抱着自己去买冰其淋的样子一直都记忆清晰的呢。此时有许许多多往事都涌现出来。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爸爸竟然不是亲生。
玛丽娅见幸开妍好像入定了一般呆住了,便在她的脸蛋上轻轻地拍了下,说道:“你怎么了?”
幸开妍一怔,说道:“没什么,只是在想,认了他,我的爸爸怎么办,我的爷爷怎么办,老人家问我,我怎么和他解释?还有,我认了巴赫尔为爹,算不算是背叛?”
玛丽娅说:“你这丫头想的也太多了吧。认了他这个父亲,别人还是照常,张兴旺还是你的爸爸,老头还是你的爷爷。”
幸开妍说:“还能和从前一样的亲吗?”
玛丽娅说;“这个就看你自己了,你还是从前一样的对待人家亲,人家也一样从前那样的对待你亲。”
幸开妍说;“别人都好说,我只是怕爷爷听到这个消息受不了。”说着,她的眼泪又流出来了。自己一边擦着一边说;“我这是怎么了,这样不争气呢。”
玛丽娅说;“我想你爷爷知道你不是他亲孙女后,也许会高兴呢。”
幸开妍说;“这是怎么说的呢?”
玛丽娅说:“你想啊,你们家现在最闹心的事是什么?”
“最闹心的事?应该是小凡的病吧。”幸开妍想了想说道。
“这不得了,小凡的病是哪里来的?”玛丽娅继续问道。
幸开妍说;“那还用问,小凡的病就是因为我们是姐弟关系,”说到这儿,开妍的大眼睛忽然一亮,“啊,我明白了。我的爸爸既然是巴赫尔,那么小凡就不是我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