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放他妈-的屁!我闺女那么不值钱,会看上他那个糟老头子。”一听这话,姥姥立刻火冒三丈。
跟在姥姥后边进来的姥爷见老伴这么大的火气开撅,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问道:“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了这么大的气。”
姥姥指了下张平凡说道:“跟他一起来的那个老东西,他信口雌黄,说咱闺女跟他”
“他在哪儿?我找他去。”听说有人污辱自己的女儿,巴特尔的火冒六丈,比老太太还要生气。说着就要往外走,欲去寻那个幸旺达。
姥姥一把将他拽住了说道:“你站住,到哪里去找他,谁知道他在哪里。”
老头一听也对,说道:“这个兔崽子把我都给气糊涂了。”便问张平凡:“小凡你说,他人现在哪里?”
张平凡说:“瞧你二老都气成了这样,听我把话说完。”他拉着姥姥的手走到八仙桌旁说道:“您和姥爷先坐下听我慢慢说,这事也用不着生那么大的气。”
姥姥坐下了,姥爷还站在那里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张平凡说:“姥爷您也坐下。”
巴特尔还是没有坐下来的意思,姥姥拉了他一把说道:“快坐下来听孩子说。”
张平凡去取暖瓶,要给二位老人沏茶,被姥姥拦住了,说道:“你就快说吧,这个时候了还沏什么茶呀。”
张平凡故意磨蹭是想延缓一下时间,让两位老人消消气儿。再说他也得想一想这话该怎么说。对自己方才的冒失现在他已经很后悔了。
这时姥姥又催促道;“你这孩子是怎么了,平时没见你这样婆婆妈妈-的,今天一点爽快劲都没了呢。”
张平凡笑了笑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不是在和总裁的孙女谈恋爱呢嘛,总裁说我的腮帮子上有一条咬筋,像是他们家族的人,所以怕我们是近亲。”
“那你方才说那个老头子要给你当爸爸。”姥姥对外孙子说话有些埋怨。
张平凡说:“他是那点意思,要不然我怎么问您呢,也是怕把事情办错了。到时候后悔不及。”
姥姥说;“那不可能,你妈妈临终前和我说过,你的爸爸姓张,叫什么我记不清了。只是那个时候哪有心情记这些个。要不然怎么给你取了个张平凡的名字,而没有叫幸什么呢。
“跟那个老头子幸旺达根本就扯不上关系。你就放心地和那个幸开妍姑娘好吧。姥姥支持你。”说到幸开妍,姥姥的脸上好像慢慢开放的花朵一般。
这时巴特尔的气也消了许多,他自己去取来了暖瓶,沏上了茶,给老太太倒上,自己也倒上,看了一眼外孙子,张平凡说:“我不喝,您就别倒了。”
姥姥却站起来说道:“不喝茶了,走,跟姥姥上街,咱买肉馅去,趁着今天高兴,回来包饺子吃。”
巴特尔说道:“这脸变得可是够快的哈,方才还电闪雷鸣的,这会儿风平浪静了。”
姥姥脸儿一扬:“什么风平浪静,我现在是喜气洋洋!”
姥爷呷了口茶说道:“不知道你老太婆有啥可高兴的。”
老太太向老头一嘟嘴:“我就要有外孙子媳妇了,不是高兴事啊?”
走出门来还对张平凡说呢,“开妍那孩子该多好,往近了说,满哈哈里特旗也找不到一个,往大了说全中国也就这一个好姑娘。”此时姥姥乐得呀,嘴都抿不上了。
张平凡像小姑娘般地挽住了姥姥的胳膊,姥姥更是美个滋的了。祖孙二人走出自家的大门,转过街角,就见那仁花的妈妈椰仁娜迎面走了过来。
离着老远,椰仁娜便大声喊道:“巴特尔家大婶,您的外孙子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个镇上的人,都不知道姥姥的名字,所以都称呼她巴特尔家大婶。
距离太远,姥姥没有立即回答,等走近,才说道:“我们小凡是昨天回来的,你这是干什么去?”
到了近前,椰仁那的步子走得很慢,她的眼睛是不停地打量着张平凡,也许她的注意力都在张平凡身上吧,竟然没有回答姥姥的问话。
张平凡冲椰仁娜笑笑,叫了声:“椰仁娜大婶。”
椰仁娜拉住了张平凡的手,一边端相,一边说:“高了,白净了,更英俊了。”看着看着便眼泪汪汪的,说道:“大婶没有这个福啊,当初那仁花要是跟了你,该多让人省心。你看现在嫁了那个薛朋不说了。”她用袖子擦拭眼泪。
张平凡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伫立在那儿。
姥姥有意岔开她的话题,便说道:“我说椰仁那,我问你呢,这是要干什么去?”
“啊,我呀,我就是想去你们家呢。”她忧伤的脸上现出了一丝愧色,说道:“看我,都成病了,见了谁都是这点破事,唉!”她看了姥姥一眼好像刚刚想起来还没有回答姥姥的问题呢,这才说道:“啊,您问我干什么去吧?上你们家去。”
姥姥说;“有事啊?”
椰仁娜说:“也没有啥正经事,就是觉着心里闷得慌,想和您叨咕叨咕。”
姥姥说;“外孙子回来了,我带着他去市场买点肉馅包饺子。”
“啊,应该,应该,我就不和你们搅和了,你们去吧。”她站在原地看着祖孙二人离开,走出很远,张平凡回头去看了一眼,发现椰仁娜还站在那里向自己这边张望着。
张平凡问姥姥:“椰仁娜大婶这是怎么了?”
姥姥说:“还不是她那个亲家母,就想让那仁花回来,三天两头的来闹一场,照这样下去,椰仁娜非落下毛病出来不可。”
娘俩说着话,便来到了横街菜市场。这里姥姥的熟人更多,不管年纪大的老太太们还是那些卖菜的小媳妇们,都热情地和姥姥打着招呼。让姥姥一时还有些接应不暇。
姥姥是个喜欢交际的老太太,凡是和她打招呼的熟人,都要上前去和人家说上几句话,唠唠她的这个外孙子。
人家总是没边没沿地夸奖张平凡,其言语总是很肉麻,让他听了身上起鸡皮圪塔,所以张平凡不得不躲他们远一点,任由她们说去吧。一个人站在露天的小摊前却又好生无聊,百无聊赖之中便顺着摊位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