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欣一双眼睛笑成了月牙,小心翼翼的又后退了十来步,终于才走出了那个阴影,刚想转身飞奔,那只巨大的蜈蚣顿时眼睛一亮,身形倏地一下腾空而起,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他的退路之上。
粉尘草叶顿时腾起一片,呛得冰欣直咳嗽。
然而,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许多,他知道,这只蜈蚣多半是为了他来,否则,他刚才和颜悦色一番好话,不可能一点儿作用都没有。
既然跑不了,还是先用个缓兵之计吧。
于是,他抬起头来,再次看着那只蜈蚣装傻充愣的一笑。
“蜈蚣兄,您好,您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冰欣一只手抬起,跟那个庞然大物打着招呼,另外一只手却悄悄的藏到了背后,并指如剑。
剑决在心中默默响起,然而,指尖却毫无动静,那只蜈蚣似乎被他的笑容迷惑了,摇晃了一下身子,头往前倾了倾。
冰欣嘿嘿干笑两声,心中剑决念的更加迅速,那只蜈蚣似乎发现了他的诡计,头倏地收回,又探了过来,这次,它的整条身子也跟着动了起来。
眼见那只蜈蚣瞪着像灯笼似的两只巨眼,摇摆着身子,挥舞着无数的步足,向他下一下蠕动着过来,冰欣的额头上不觉渗出了一层冷汗,背后的手指也开始发抖起来,心中的剑决更是不连贯,本来就爱忘词儿的他愣是念了三遍都没有念完整。
该死的,师傅赠送那把碧霄剑的时候,明明说好一念剑决剑就出来的,只是为什么紧要关头,那把剑也像他的法术一样时灵时不灵?都念了不下十遍剑决了,怎么着也应该有一次对的吧?
“呵呵,蜈蚣兄,您在那里就好,在那里就好,我知道您的眼神好,不用凑这么近,也能看清楚。再说,我皮糙肉厚粗人一个,就算再仔细看,吃在嘴里还不是一样难以下咽?”
冰欣一面悄悄的移动着脚步,一面继续在心里默念已经零碎了的剑决。
那只蜈蚣越来越近,他已经能清楚的闻到那个家伙身上的血腥味儿了,只是,指尖明明感到了冰冷,那把冰做的剑却还是千呼万唤不肯定出来,真急死人了。
越着急越出事,他脚下突然一绊,身子便毫无征兆的向后仰了过去。
然而,他并没有摔倒,因为有一只不知道该叫手还是该叫脚的东西瞬间飞过来勾住了他的衣服。
月亮似乎忘了下山,睁着一只弯弯的眼睛,在天边看着这并不浪漫的英雄救美。
冰欣在那个东西扑过来的瞬间,一下子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自己现在什么都使不出来,在这个怪物面前只有等死了的份儿了,只是,他不想亲眼看见自己的惨死而已。
被生吞,对他来说未免太凄惨了吧?
然而,奇怪的是,他的身体并没有感觉到疼痛。
一丝冰凉从衣襟上渗透过来,冰欣听到了哧啦哧啦布料撕裂的声音。
这个家伙在干什么?
想到可能发生的事情,冰欣再也顾不得害怕,眼睛还没睁开,就凌空一脚飞了出来。
那个家伙那么大,他也没有指望会把它打倒,只是那一只脚飞出去,却再也收不回来了。
那个东西很软,他的脚深深的陷入它的身体里,好像被什么东西黏住一样。
冰欣睁开眼睛,看见那个怪物嘶吼一声,摇了摇头,两条鞭子一样的触角猛地一甩,一下子将他的身体缠住。
于是,他的整个人就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被那个怪物抓住横在半空中,更为可恨的是,那个家伙的步足竟然撕开了他的前襟,露出了一片雪白的肌肤,那片雪白的肌肤,在月光下闪着莹莹的光,这种光似乎吸引了那个怪物的注意力,它终于停止了身体的晃动,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的胸,几乎要将整个头埋进去。
它又伸出了一只步足,似乎想要看的更仔细些。
冰欣脸色绯红,瞬间怒火中烧,身体猛地一翻,却瞬间被那个怪物的其他步足紧紧抓住,再也动弹不得分毫。
它的手一样的东西已经探入他的裹胸布里,眼见就要挑开,冰欣羞愤的红了脸,再也不敢看。
该死的,自己的贞洁就要葬送于此吗?
他想过很多,可是从来没有想过要把贞洁送给一个怪物啊!
越想越伤心,泪水无声的滑落,此时此刻,他要多无助有多无助。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指尖突然一阵冰凉,紧接着身体里一冷,好像有一把冰铸的剑倏地破体而出,瞬间在指尖凝成一片冰蓝。
那把冰蓝的碧霄剑在冲出身体后,瞬间迎风抖成了一条直线。
“混蛋,竟然非礼本公……本公子,吃我一剑!”
一声怒吼,那把剑顿时在手中轻灵一转,那个怪物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来不及反应,身体猛烈一抽,已经有什么东西飞了出去。
冰欣知道,刚才那一剑砍断了它的一只步足,然而来不及欣赏自己的成果,他的第二剑就直奔它的头部而来。
蜈蚣这种东西,不像蚯蚓,头断了就没法再生了,冰欣平日里养尊处优,这点儿东西还是知道的。
倏地一剑,几乎用尽了他平生的所有力气。
这一剑,也明显超出了他平日的发挥,本来极有可能取了那个怪物的性命,可就在那把剑接近怪物脑袋的一瞬间,冰欣的腿突然一阵剧痛,他本能的低头一看,才发现被蜈蚣肚子吸住的腿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两只步足缠住,猛地一拧。
这一下,疼得他啊的一声惨叫,手中剑的速度便也慢了下来。
那个怪物趁着他分神,整个身体嗖的腾空而起,触角步足一松,将冰欣重重摔落在地上。
不偏不倚,脑袋刚好触碰在刚才坐的那块岩石上,冰欣顿时眼前一片空白。
过了很久,他才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轻轻的触碰自己,他知道,肯定是那只蜈蚣好色的爪子。
那个家伙竟然还不肯放过他的裹胸布。
愤怒再次涌上心头,冰欣挥手便砍,然而这次出手,手中已经没有了凌厉的剑风。
那把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唤不出来了。
手斩空了。
浑身的骨头跟散架了一样疼痛,冰欣觉得那个东西恶心的步足在身上不停的游走,想反抗却在也没有力气,顿时失望之极。
他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对着天空,惨淡的一笑。
表哥,师傅,我今日就要死在这里了,你们会为我报仇吧?
想着要被一只蜈蚣强暴就觉得无比恶心,还不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