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之时,独孤德再次来到了泉涌寺外。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寺院里只有大殿里面有着几点灯火,看灯火的位置大概是佛性前面供的长明灯吧。
独孤德躲在寺门外的墙角下,仔细地听了好一会儿,确定并没有巡夜的和尚之后,便三两下就翻过墙进入了寺院之中。
根据白天的记忆,独孤德很快就摸到了和尚们休息的禅房外。通过呼吸声,独孤德确定了每间禅房内都只有一个和尚。还真是奢侈,这一间禅房都够普通人家全家人住了,独孤德心道。
轻手轻脚地进入到最外侧的禅房内,独孤德看了一眼睡在床上的和尚,长得倒也算眉清目秀,但是这手脚就不太干净了,明明已经都睡着了,手里还攥着一串翡翠念珠,尽管水头不算太好,但也还是值不少钱的。
独孤德将精神集中在右手的黑暗圣印之上,圣印散发出黯淡的红黑色光芒指向了和尚。
独孤德走进床铺,缓缓拔剑而出,一剑就刺穿了和尚的心脏,来回搅动了一下,和尚便断了气,独孤德将手放在和尚头顶,黑红色的光芒从圣印中缓缓流淌而出,不一会儿和尚便化作了一团灰烬。
在每一次动手之前,独孤德都会用圣印甄别这个和尚是否有罪,但遗憾地是在这间寺庙内并不存在这样的人。将这排禅房中的和尚全部处理掉之后,独孤德并没有发现任务目标胖和尚定德和泉涌寺的方丈。
仔细观察之后,独孤德便来到了大殿后侧的厢房。一间一间地查探了过去,也没有什么结果。泉涌寺内除了最深处的塔林,其它的地方都可以确定没有人。
想到这,独孤德便朝着塔林走去,快到塔林外侧时,从塔林深处隐隐约约地传来了打斗声。独孤德将敛息决运转到极致,便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潜行过去。
塔林深处,两个和尚正在大打出手,年长的和尚身着红色的袈裟,似乎是泉涌寺的主持,青年和尚身着黑色夜行衣,只不过头上的黑布头套已经被打碎了,头上留着清晰地一个往外渗血地爪印。
青年和尚不住地喘息着,招架着年长的和尚如行云流水般地攻势,年长的和尚好似是一头猛虎一般,双手成爪状来回交替,不断地在青年和尚身上留下道道血痕。
不一会儿青年和尚便支持不住了,被年长和尚在腹部留下五个血孔。
青年和尚跌坐在地上喘息道:“想不到师兄的虎拳已经这样厉害了,真是没想到呀!”
年长的和尚也罢了手,道:“小师弟,你就不该回来找我,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难道你还想不明白吗,师父的死不是我的错,是这个世道的错!”
青年和尚怒道:“怎么不怪你,当年如果不是你通风报信,四大圣僧如何能找到我们在深山老林内的寺庙,师父一人与四大圣僧争斗都不落下风,如何会被杀死呢,如果不是你提前下毒,师父怎么会死呢!”
年长的和尚摇着头道:“自古以来,良禽择木而栖,我可不想一辈子都待在深山老林里面,我也想看看这繁华世界呀,谁让师父就是个老顽固呢,非说什么众生平等,皆可成佛,在哪里做和尚都是一样的,只要心中有佛,便足够了。可世界根本不是这样的,你知道吗,空石小师弟,师父他呀从一开始便决定好了继承道统的人,那个人便是你,因为你有足够的天分,其它师兄弟们都装作不知道,可是我不行,我不服。”
“我发了疯地练功,我甚至拿老虎来锻炼我的虎拳,有多少次九死一生是你不知道的,但这一切只换来师父的一句话,你太偏执,不适合继承道统。你可知,我听到这句话地时候,有多么绝望,多么痛苦,要想改变这一切,师父只有死。”
空石深吸了一口气,道:“那么你现在满意了吗,你得到了你想要的吗?”
年长的和尚道:“当然满意了,现在的我要什么,虽然依旧是和尚,但是生活可以说是锦衣玉食,要什么有什么,唯一可惜的就是翻遍了那个破庙,也没有找到师父的秘籍,看你师弟你这个样子,那个秘籍多半是被师父焚毁了吧。”
空石听完之后,哈哈大笑道:“师兄,我最后再叫你一次空云师兄,你以为寺里只有你一个叛徒吗,空风师兄也背叛了师父,秘籍早被他偷出去了,现在那些秘籍应该都在四大圣僧的禅房里面吧,大概。”
空云咬着牙说道:“几个老东西,居然敢骗我,我就说那秘籍都是特殊材料做的,水火不浸,怎么就会不见了呢。好了,说了这么多,也该送你上路了,空石小师弟。”说罢,空云便抬脚朝着空石走去,待空云右手成爪状,马上就要击中空石的颈部之时。忽然,一个黑影从空云背后的石塔旁窜出,朝着空云的后心就是一刺,空云只感觉脖子上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于是运功于腿部向前疾行,但是却被空石一把死死抱住大腿。长剑穿胸而过,黑影右手立刻离开剑柄,左手拔剑立刻朝着后背右边与心脏对称的位置刺了进去。
黑影拔剑向后急退,空石立马瘫倒在地上,喘着粗气,用手捂着腹部不住流血的伤口。空云艰难地转过身,诧异地对着黑影说道:“你—怎—知道我—心—在右?”
黑影答道:“手感不对而已,杀手的习惯。”
空云听罢,便跪倒在地上道:“好一个手感不对。”
空石喘息道:“师兄呀,你可知道师父从来没有怪过你,你想要的就在你脖子上的那颗念珠里。”
空云用颤抖地双手打开了脖子念珠的暗扣,掉落出一张丝绢,上面写着三个大字《白虎经》,右下角还有几行小字,逐渐模糊的视线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只有看清了‘吾儿勿念’几个字,空云一边吐血一边哀嚎着:“师父呀,你瞒得我好苦……爹,过去陪你了……,那天的毒我没有下……,我倒在了……山门外的石头上”。说完,便断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