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狗牙他们,看乞丐都跪下,就突然想起李天龙的训话,对他可不跪,可对棍子必须得跪的原则,见别人都跪了,也都跪下。扑起的灰尘纷纷扬扬。院里的大金牙睁大眼睛,躲在墙角偷看。难道是天上的杨二郎下凡了,狗都蔫头地钻回窝里,人都跪下迎接,大金牙怕是遭天谴,就在墙角处跪下,双手合十地求饶恕。
看着齐刷刷跪下的人们,李天龙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怎么能行,自己还没有要他们叩拜的意思,就叫大伙:“哎,起来吧!”然后把打狗棍用狗牙的蓝布小褂卷起来,小褂的袖子由于老摸鼻涕的缘故,油亮油亮,都刺了人眼,让李天龙有一丁点的厌恶,但也剪不掉,只好勉为其成了,缠好好扛在肩上,起身要走。
叫花子那能让帮主走着走,立即有两个人用手搭成莲花座,让李天龙坐在上面。李天龙得到这意外是荣宠,是心花怒放,志得意满。所以,刘梦和躬身问李天龙:“少帮主想要去哪里?”
李天龙摆了一下手说:“随便走吧!只是别累着你们了。”他还够体贴。也难怪,素不相识来抬自己,给些问暖的应该的。
“弟子不累,能给帮主抬座,是叫花子的荣幸。”刘梦龙小心地问,“要不?去蓝头庙如何?”
“好啊好啊!”此时的李天龙已经不知道怎么表达了,只是欢快地答应,声音里难以掩饰的欢悦和兴奋,并使劲子攥住手里的棒子,这可真是个好玩意,连大人都崇拜它,说明它真是个宝贝,自己也因为这个宝贝才被人抬起来走的。
走在去蓝头庙的路上,李天龙还觉得这是一场游戏而已,一场大人们(叫花子)参加的游戏,游戏的主角是手中的打狗棒,他听到抬自己乞丐问刘梦和,“师傅,这真是打狗棒吗?”
“真是的,就是这根棍子,可以号令群乞。”刘梦和轻声解释道,并把眼神送到李天龙跟前,李天龙听不懂刘梦龙所说,就居高地瞟了刘梦和一眼,刘梦和立即禁声不语。
到了蓝头庙,李天龙才知道游戏的严肃性,蓝头庙是一座破庙,这里久而久之就成了花儿乞丐的聚集地,刘梦和作为先到者之一,自然在这里很有话语权。所以人还未到,就派一个小乞丐先行通报过来,所以,李天龙还在路上,蓝头庙已经列队迎接了。乞丐们迎接贵客的方式很是特别,常规迎接贵客是黄土铺路,清水撒街,可乞丐们的确实黄土铺路,灰尘撒街,老远就见一路的烟尘,弥漫了半个天。
沿途的乞丐都加入到李天龙的队伍后面,要到蓝头庙时候,已经拍了很长的一队,好有气势,原先的二人莲花抬们已经变成四人莲花抬,一路迤逦蜿蜒而来。
早有小乞丐报告到庙里,立即沿途尘灰高抛,一条由灰尘构成的迎宾长龙,把李天龙给一口吞没,等到庙门口,李天龙已经成了土里钻出来,已经和乞丐没什么两样了。
刘梦龙把李天龙抬到关公坐过的高台上,关公的塑像已经老朽倒下,而留下是座位却坚如磐石,所以,刘梦和等长老,临事的时候,就会坐在这个台上发布号令,今天,李天龙到来,这个关公座自然由李天龙来坐。
座上铺着厚厚的棉被,虽然破烂,但坐上来好个舒服。
李天龙抹了脸上的尘土,吹了一口丹田气,看着下面好几百号的人头,攒动着,象是鱼缸里的鱼一样,这让李天龙心里禁不止有一丝恐慌,事情是不是玩大了,想找到狗牙他们,可那里还找得到,人群对狗牙来说,他只是个小鱼而已,小鱼是没有机会把头露出水面的。他们会被大鱼吃掉吗?李天龙担心起来。
人便站立起来,探头向下看,原本台下嘈杂声响,一下了便安静下来。刘梦和和另外两个也站到香案旁,扑通跪下,身后的数众也齐刷刷跪下,大伙齐声高喊:“叩见少帮主!——叩见少帮主!”
经历了两次跪,李天龙知道怎么应付眼下的场面了,就拉着音朝下喊道:“都起来了!”
这时候,刘梦和来到李天龙座前,对下面说:“这下好了,我们也有帮主拉——!我们有打狗棒拉——!呕呕——呕呕呕——”下边一片欢腾,好象期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似地,破帽子,破鞋子和破衣服,无一例外地扔向空中。
李天龙也被下面的情绪所感染,再加上被尊为帮主,就激动站起,手中的打狗棒高高举起,立时,打狗棒发出翡翠绿一样的绿色光芒,慑人魂魄地传递着它无限是威力。下边的众乞丐都真真地感受到了这一威力,于是,众乞丐又一次跪倒在地。
李天龙知道自己的位置了,大伙都听自己的,可看到大伙又都跪下,往下该怎么办好了,于是李天龙就悄声问身边的刘梦和。“哎,老叫花,往下该干什么?”
“咱们去县城,争乞丐王去呀!”刘梦和附在李天龙耳边说。
李天龙再次站起来,举着打狗棍说:“好,走,咱们到县城争丐王去!去!”
立时下边一片沸腾,“走——去通领——!”
这是几天来刘梦和等人一直困扰的问题,六年一选的丐帮大会,要选出北丐王,北丐王可统领兴领九州一十八县的乞丐。原本刘梦和,全三腿和莫大头等人研究,能在丐帮里争得一席长老的位置,也便领导一古镇范围十八乡的乞丐。可苦于没有切入的口实,眼看到庙会大选之日,仍然没有着落。今天终于神龙天降,还带了镇邦的打狗棍,这几乎就是老天在帮事儿。所以也不不问青红,即刻出发。
这回李天龙坐的不是莲花座,而是竹制的躺椅,狗牙也被当做护法神童,也坐了躺椅,他和李天龙不同的是,李天龙头上多了一把掉腿的遮阳伞。饿了吃叫花鸡,渴了喝清泉水,一路跋山涉水,风光无限,好不逍遥。
李天龙要小解,立即便会有十几个人用后背围成一个圈,好象女乞丐也好多,要大解,除了围成一个圈外,还有人专门来给擦腚,擦不净,就吐两口口水,然后用袖子来擦净,擦的人不但不嫌臭,还以为粘了帮主的福气,一路上把袖子给大伙闻来闻去。
黄昏时候,一行人进了通领县城,偌大的县城,一下涌进二三百人,着实不少,可不仅如此,各路的乞丐正从四面八方朝这里涌来,说是丐帮选王大会,也是乞丐们受洗礼的大会,走街串巷的乞丐把这当做自己的节日,所以很多人并不是受人召唤就自己来了。
早有人打探明白,明天选场就在城隍庙,所以,刘梦和带大家就在城隍庙不远的草场过夜,为了李天龙的安全,刘梦和让自己的女儿刘竹香和狗牙陪着李天龙过夜,他们用竹竿搭了一个唯一的小帐篷,让三个孩子住在里面,剩下的人一圈一圈地把帐篷围在中间,现在他们不能让李天龙和打狗棒有半点差池,因为明天李天龙将以少帮主的推荐人把刘梦和等人推出去,然后,刘梦和才有资格跟他们竞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