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老师已经集合在操场上,大家都在焦急地等涂良。忽见涂良从校门进来,师生一片欢呼,涂良大步地走向讲台,气宇轩昂。
“同学们,老师们,久等了!又会儿,我们到县府和日本宪兵队去情愿,我们此举是要回我们学习的权力,我等别无他求,只求给我们一个安静的学习环境,,说好的,就是把日本兵请走,说不好的,就是把日本人赶走。想我双城,虽然没悠悠百代,可还没有一时象我们今天这样,简直就是儿戏一样,这边学校,这边驻兵,更有甚者,学校要被兵营吞掉。戏弄我等,双城哭一日,戏弄教育,双城万古哭泣。又会儿我们手挽手,将县府堵死,将一条街堵严,各班老师,要保护好所在班学生,不得有半点损伤,抵命的事儿,由校长我来,我已经抱着必死之决心,还我学校——”涂良振臂一呼。
“还我学校——!!”台下呼声想起。“手挽手,开步走——”涂良跳下台来。
全体师生群情激荡,高唱校歌:“双城、双城,美丽吾城;吾城、吾城,美丽的双城,醒是吾城鲜花,睡是吾城流萤,锦绣双城,在我心中,壮志在我怀,豪情在我胸……”师生们高声唱着,洪流般地向大街进发了。
早有人报告了陶包德,陶包德几日正大为恼火,为了对付涂良,搭上了尖嘴,又搭上了马脖,今早把牛万全骂的狗血喷头。小撸子摔的在桌子上直蹦。牛万全当即下了生死状,如果三日内不能把涂良逮捕归案,就引咎辞职,到跑马楼去当一小二儿。
可不等人逮,涂良来了,还带了一干众人。真是岂有此理。“来人,来人啊!”
豆麻曲进屋来,现在他是翻译兼秘书了。“县长有何吩咐?”
“赶紧,赶紧叫牛万全带所有警备队和警察局的人员来县府门前集合,阻止学生闹事,快!”陶包德吩咐。
陶包德知道事关紧要,学生闹事,第一个就是县长不称职,革职查办是小,日本人怪罪下来拿就麻烦了,陶包宝德知道涂良是冲日本人来的,可日本人不好惹,说半截话就巴嘎雅路了,有理又有个屁用,全双城都明白,就******涂良这个朽木脑袋不明白。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陶包德在屋里穴步,县里的一干头头脑脑突然都糊到陶宝德的屋里来,吓人到怪地玄乎。“县长啊,可不好了,大街上全是闹事的人,把整个一条街都堵死了。这可怎么得了啊!”
“他们来势汹汹,不会抓我们做人质吧!”有人担心。
“滚滚滚——有本县在,用得着你们惊慌吗!妈的!曲豆麻——警察和警备队人都来了吗?”陶包德冲门外大叫。
豆麻曲从外面跑进来,“来了来了,他们已经在县府门前临阵以待了!”
“来了怎么不来见我,叫牛万全和朱德贵来!”陶包德大吼。
不一会儿,警备队长牛万全和警察局长朱德贵进屋来了。两个人都敬礼说话。“陶县长!”
“哎呀!还弄那礼节干甚。快来研究一下怎么对付学潮?涂良来势凶猛,大有玉碎瓦全之势!与往回不一样!”陶包德忧心忡忡地咽这吐沫,肝火急剧上升,舌苔已见苦涩。
“县长,这不好弄,把几个领头的抓起来,杀鸡给猴子看,不就得了,我看那涂良就在当中,他是杀人嫌犯,当众逮捕,岂不是正好!”牛万全点头地出谋策。
陶包德瞪眼睛,“你******猪脑子,你这时候抓人不火上加油嘛,要安抚,要安抚,此风一过,立即把涂良给我抓起来。可眼下,切不可动粗,你说呢,朱德贵?”
“仅听县长吩咐,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重点把闹事的头头给记下来,日后好收拾!”朱德贵回答。
“好好,就这么地,前边已经喧哗,估计已经来到了门口。”陶包德几人鱼贯出门来,陶包德嘱咐朱德贵,“专挑几个人来保护我,我要受到攻击,那就是政府无能了!”
“是,是!”
涂良的学生队伍已经围住了县府,大伙高喊:“还我学校!日本人滚蛋!”
警察们就堵住师生,不让前行。
陶包德大惊,怎么还直接说上了日本人,还叫日本人滚蛋,这话可长可短,短是从学校滚蛋,长了是从东北乃至中国滚蛋,情形严重了。这种情绪如果蔓延开来,那可是大祸临头了,不得了啊!陶宝德摘了礼帽,高高举在手里,对着学生队伍叫:“大家肃静,肃静!涂良校长,咱们有话好说,何必动此肝火呢!”陶包德看到队伍前边的涂良。
涂良把手举高,翻掌挥动了一下,人群便停了叫喊。涂良说:“还有什么说的,我对你哭也哭了,跪也跪了,现在只差这一条命了,我们别无诉求,只求把学校的日本人撤走,我们过分了吗?”
后边齐声应来。“不过分!还我学校,还我教室——”
陶包德诚恳地说:“涂良校长,你总得给我时间吧!我这几天,我一直在奔走这个事儿,我是双城人,学校被占,我脸上光彩吗?你问豆麻曲,我昨天还去了宪兵队见坂田大佐,我就说了占学校的事儿,不由分说,上来就给我一顿耳光,鼻子都出血了!”陶包德哭丧起脸来,有泪可落的样子,“这等事情,本县真的是无奈呀!”
豆麻曲当然知道去宪兵队的时候,是挨揍了,可与占学校的事儿没有一毫的关系,屁颠地,是去问候人家日本人。他认为跟日本人的关系也和中国人一样,得常走动为好。大佐没在,少佐接待的陶包德,少佐是直接从日本来的,半句中国话都不会,就对陶包德用日本话骂人,意思是:“你要是大姑娘生的你就不应该叫娘,你要是娘生的你妈就不是大姑娘!”
这话可把豆麻曲给难住了,怎么也翻译不出来,就一个劲地叫:“是花姑娘的有!花姑娘的有!”实际翻译过来是:你是狗娘养的!
陶包德以为日本人朝他要花姑娘,摇头摆手地说,“不行,我们这里的姑娘的不好!”
少佐以为陶包德这是在反驳,就恼火地给了陶包德一个耳光子,鼻子都出血了,陶包德抿了抿鼻子的血,如果他用手背什么的就没啥了,可陶包德用了一个食指文雅地抹去,象给自己画胡子地画了两下。这对少佐是个极大的侮辱,啪啪又打了几个耳光子。这回鼻子有血也不敢抹了。
陶包德手捂着一薄一厚的两片脸,忙不跌地要上轿,可小轿已经被门外站岗的日本兵当玩物,你抬我,我抬你,陶包德眼看着也不敢往回要,只好徒步回家了。
这等窝囊的事情,在这里说一下,也真的好心酸。“涂良校长,你再等我三天,不,就两天,我已经和大佐协商好,坂田大佐很讲人情的,他也体谅我们的难处,我和大佐敲定后,立即就给你们回复!你先把人带回去!”
“行了,陶县长,我几日前你也是这么说的,你也被拿我们当小孩子,我们一刻也不能等,你要说你能办,那我们就一起去宪兵队,当面说清楚,你说不能办,那我们就绑你去宪兵队,也要说清楚。总之,今天必须要结果!”涂良话音未落,学生和老师就涌动起来。
陶包德听说要绑了自己去见日本人,知道没有好果子,绝不是打耳光那么简单。就跳后一步说:“涂良,你杀人越货,我都不抓你,你别不识抬举,尖嘴怎么死的,难道你不清楚!”
“不是君子所为,我和尖嘴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害他!难道不的是你们恶意栽赃。你们真是无耻,双城有你,现在看来是双城的不幸啊!”涂良已经敏感地觉察到了陶包德的阴谋,“陶包德,你意欲何为,是怕我带领学生来找你吗?”
“你你,我本想走你很近,可你非要与我走的很远,我告诉你,你现在的罪名可叫反满抗日,不用我抓你,日本人就会收拾你,我念你是双城的老学究,我才护你,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就怪我不客气,来啊,把涂良给我抓起来!送日本人去。”
牛万全求之不得,实际不用陶包德发话牛万全已经对涂良使上了劲,原因是给陶包德立了军令状,他偷偷埋伏了枪手在一边,就是要取涂良的性命的,可现在不用了,可以明目张胆地抓涂良了,牛万全喝唠一声,“给我抓人!阻挡者格杀勿论!”
可学生们那能容警备队抓涂良,人群一下大乱,学生老师便个警察扭在一起。警察蜂拥地来抓涂良,师生就把涂良围在人群中,警察往里进,学生就往外推,警察用枪托打,学生就用脚踹。
有不少警察的家人也在学校里,所以他们的跟进有些敷衍,就被学生推得东倒西歪,牛万全看在眼里,举枪朝天空啪啪两枪。“都给我让开,否则我就真不客气了!”
大伙愣了一下,随即情绪更加躁动。
涂良在人群里指挥说:“冲进县府,占领县政府,日本人占学校,咱们就占县府!!”人们积极呼应,推着前面的警察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