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深夜,一个约莫七岁的小男孩向着森林奔去,他的衣服上沾着发干的血迹,显然有了些时间。
“死了……都死了!”男孩停下脚步,如同着了魔一般重复念叨着这句话。其身后百里处,巨大的火光照的此夜犹如白昼。在那里,横尸遍地,血染黄土。
“找,快点找!一定要把那件东西找出来!”
……
“头,洛族有个小鬼跑了!好像是族长的儿子!”
“什么!!!那还不去追!东西一定在他手上!就算没有,也不能留活口!
…
男孩看着掌心的铁质令牌,内心悲愤。铁牌上刻着星斗国三个大字,这是男孩父亲走前交给他的,而他死前曾交代过的最后一句话是:“为全族报仇!”随后便提起武器走了。但现在,恐也只是横尸一具。
“嗯?有人?”就在男孩对着铁牌出神的时候,密林深处忽的传出一道女声,显得有些惊异。相隔约数十米,但那人眨眼转瞬便出现在男孩面前:“只是好奇过来看看,没想到……”
女子约莫二十出头,面带一丝忧愁。其眉心有着一道嫣红竖纹,身着青衣白卦,腰别香囊玉剑。面貌清秀,却又显得有些娇艳,给人以一种奇异的感觉。如果没有见过,很难想象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你——和那群人是一伙的?”少年死抓着手中的令牌,内心如坠冰窖。
女子嘴角一颤,心想:“敌意?哎…真是可怜,一个灭门之仇居然降在这么一个孩子身上。”
“小家伙,想报仇么?”女子弯下腰,玉手轻抚小男孩的脸颊,没有回男孩的问题。反而开口询问道。这让小男孩放下了戒心。如果是那些人,早就迫不及待地提刀了。
“你——能帮我?”
“仇啊……”女子的脸上带着一抹苦涩笑意:“还是自己报得好。”话音刚落,男孩的头忽的一沉,旋即便昏迷过去,倒在女子的怀中。
“这种眼神,我三年前也看过,不过你的恨,还没有发泄干净。”
“可怜的小家伙,好好睡会吧。”女子站起身子,眺望远方,心中杀机涌动,但很快便被压制下来。
“希望你做的,不是噩梦。”
……
(第二天正午)
男孩不知何时躺在了一张温玉白床上,只见女子拍了一下小男孩的脑门,男孩的眼睛旋即睁出一条缝,转而便清醒过来。
“这里是?”映入男孩眼中的是一面光滑石壁,待其完全清醒才忽的发现,自己身处于一石洞之中。
“我家。”女子吧一张石桌搬到男孩面前,上面备着一叠肉,一盘菜和两碗米粥:“别想太多,吃饭。”话毕,女子拿起竹筷,张开嘴就往口里送,可男孩并未动筷,也没有心情动筷。
“怎么,怕我下毒啊?”
“没,你想杀我早就动手了,我只是没心情。”男孩的眼中露出一丝同龄人没有的沧桑,与其年岁显得极其不相称。也许,任凭谁遇到这种事都会这样。
“别给姐姐我装老成!”女子玉指重弹了一下男孩的额头,打的生疼。
“想报仇?那就要有力气,想要有力气?那就吃饭!”女子满脸的不爽,自己请你吃饭你都不要,别人我还不做呢!
“……知道了。”男孩拿起筷子,但只吃了粥,剩下的肉菜怎么也不吃,女子没有办法,也就只好自己吃下了。
饭毕,男孩站起身子,就往外走。
“哎!你去哪?”女子忽然闪现在男孩面前,挡住其去路。
“回去!”男孩开口道,“怎么也要把大家安葬了。”
“你知道路?”女子开口问道。
男孩闻言顿时呆住了,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走。
“……你跟我来。”女子擒过小孩的衣领,拎起来,竟踏着虚空前行,愈走愈快。最后甚至一步就能跨越数十米开外。
五分钟后
“到了。”女子停下来,站在一座小山峰上,只见得一座座隆起的土包立在那里,约莫千余。
“这……这是!”
“我已经替你葬完了。可以安心了吧!”女子把男孩放了下来,抚摸着男孩的头,开口道:“你也没什么可牵挂的了,跟着我,我给你力量,可以报仇的力量。”
女子俯下身子,拭去了男孩面颊上的泪水:“我的名字,叫白婉晞。”
“弟子……”男孩忽的跪下双膝,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弟子洛云,叩见恩师!”话毕,又叩了三个响头,才被白婉晞扶了起来。洛云额上淌着血水,眼角挂着泪珠。
“好!即日起,不论斗、阵、械、唤、术、法、练。你想学便说,不懂便问。为师必定倾力而为!”
“弟子明白!”洛云与婉晞的声响在山峰间回荡,穿过天际。似乎在预示着什么,诉说着什么——
……
“师父,我想学这个。”晚上,洛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灰头土脸的走了出来,手里举着一捆橙黄卷轴,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少说也有两三年没人动过了。
“师父你这万宝门怎么这么多灰?几年没打理了吧?”
“以前收过一个徒弟倒是常打扫,不过三年前走了,也就再没过问。”婉晞接过卷轴。心想这孩子心性不错,这么快就稳定了情绪。至于那万宝门,其实就是白婉晞在山脚下开的石室,陈列着阶级大小不一的卷轴。虽说是一应俱全,但却摆放得杂乱无章。洛云翻了半天才找到一本自己看得懂且想学的。
“疾行步?灵门中级……你想学斗法?”婉晞愣了一瞬,看着洛云的眼神有一些怪异。
“怎么了?”
“习斗法者……”白婉晞的话忽的一转:“习斗法者,七年锻体,四年浸药,三年打骨,你如今一件未做,七年,很长。”婉晞叹了口气,却又补充一句:“不过我有一法,可以省去浸药这一环节,甚至功效还更好!你那个走了的师兄就是这么过来的。只是…”
“师父请讲。”
“这个”婉晞掌心一翻,一瓶青纹瓷瓶凭空出现在其手中:“我先用一层极薄灵膜覆盖住你的骨头,再打碎,灵力会保证你骨头维持原来的样子,最后吃下这个,你的骨头一天内就能长好,然后便会比原来更硬,还能达到浸药的效果,洗经去污。”
“还有,脊骨那边要额外傲打,那是神经中枢,碎了就会死。”
“没问题,师父请便。”少年的脸上显出一丝坚毅,只要获得力量,他什么都愿意做。
“你想好了,你师兄熬了半个月头发就白光了,整一年才勉强习惯。”
“和弑族之痛相比,不算什么。”洛云的脸上掠过一丝苦笑,随即便消散在了空中。然后盘膝而坐。
“那……开始吧。”白婉晞话音一落,洛云便感觉骨头上似乎忽的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蛆虫,下一瞬,只听全身上下砰地一身,骨骼瞬间被压成碎块。一股钻心之痛涌上心头。
但不得不承认,这个年仅七岁的男孩具有惊人的意志力。虽险些昏迷,但依旧咬紧牙关坚持着。这也让白婉晞感到不可思议,若是洛云师兄那会儿,现在就是疼的昏过去,然后疼醒了再昏。
而后半年,洛云便不断接受着碎骨之痛,令白婉晞没有想到的是,洛云从始至终都在咬牙坚持,没喊过一声痛,最后竟然能勉强行走!白婉晞也终于明白,自己,到底教出了多么恐怖的洪荒巨兽。
而在这段时间内,白婉晞也教会了洛云关于修灵者的一些基本知识。
比如灵力,其在八岁觉醒灵相后才可修炼,届时还要测试先天内灵力,分零到十级,这决定了自身天赋与未来成就,灵力最低需要一级才能修炼,而全天下百分之九十的人先天为零。
还有所谓斗、阵、械、唤、咒、法、练、指的是斗法、灵阵、灵械、唤术、咒式、法术、炼药、练器。除了最低级的斗法与灵械外,其他全需要灵力支持。